第9節
像是敲敲打打,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叩門。 越是摸不清楚它們是什么聲音,人的大腦就越會產生無止境的聯想…… “不行,要不我出去看看?!?/br> “越恐怖的動靜,也有可能是節目組埋藏的解密線索?!?/br> 老曹騰地坐起來,往外走。 而躺在沙發上的白遇淮,也充分感受了陰氣滿屋子亂竄、飛上飛下的動靜。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沒有哪個鬼敢這么玩兒。 白遇淮忍無可忍,霎地坐起了身。 “你醒了?”荊酒酒伸長了腦袋盯著他,分外貼心地問:“你睡夠了嗎?” 亂竄的陰氣短暫地停住了,失去了控制的鐵錘,也在老曹開門的那一瞬間,“啪”一聲,重重砸到了地面,驚得老曹一個回身,飛騎到了于紹光的身上。 “臥槽!這真是節目組干的嗎?” “風格怎么和以前不一樣???” 老曹欲哭無淚。 白遇淮一邊聽著樓下嘈雜的動靜,一邊是眼前荊酒酒分外認真的面容。 算了……他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干嘛了。 白遇淮動了動唇:“……嗯,就突然驚醒了?!卑子龌从痔闪讼氯?。 “你做噩夢了嗎?”荊酒酒問。 白遇淮敷衍地應了聲:“嗯?!?/br> 和他待在一起,鬼做噩夢的可能性其實更大一點。 “那你現在是不是很害怕?”荊酒酒的聲音卻是下一刻就響在了耳邊。 白遇淮一扭頭,就看見荊酒酒蹲在沙發邊上了。 少年問得言辭懇切,白遇淮都不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嚇唬自己了,又或者可能干脆是少年忘了自己是鬼了,才瞬移了過來。 白遇淮斟酌了一下,開口說:“一點點吧?!?/br> 一點點害怕也是害怕! 原來這個人也會害怕! 荊酒酒仿佛找到了同盟,頓時覺得自己也沒那么丟臉了。 “那你接著睡吧,我在旁邊看著你,你就不害怕了?!鼻G酒酒嘴上這么說。 少年的一切言辭,好像都發自肺腑,說來不緊不慢,還有點溫柔的味道。 大概是真的沒有當鬼的自覺,竟然還會反過來安撫他。 少年還是死時,那個彬彬有禮豪門小公子的模樣。 白遇淮心想著閉上了眼,也就還是沒有去戳穿他,把陰氣搞得滿屋子亂竄的事。 荊酒酒趴在沙發邊上,更認真地盯住了男人的臉。 肯定沒有比鬼盯著入睡,更讓人渾身發涼的了! 一會兒他肯定要做更恐怖的噩夢! 真是太!好!了! …… 時針飛快指向下午四點。 為了湊夠剪輯素材,這個午覺睡得不太安穩的mc們,不得不起床了。 白遇淮也睜開了眼。 荊酒酒有點失望。 他看上去好像一點噩夢也沒有做…… 白遇淮也沒想到這只小鬼這么認真,說要看著他睡覺,就一直看到了他醒來。 這會兒,少年還正眼巴巴地望著他。 白遇淮猶豫片刻,抬眸和荊酒酒說:“我睡得很好?!?/br> 沒有做噩夢。 他根本就不會做噩夢。 少年應該可以放心了。 荊酒酒:“……哦?!?/br> 當鬼這么沒排面的嗎? 他竟然不僅沒做噩夢,還睡得更香了! 可惡! 下次入他的夢嚇他試試! 荊酒酒磨了磨尖尖的小虎牙,不大高興地掉頭走開了。 白遇淮很快洗漱完下了樓。 在前一天里,多少顯得冷淡不合群的白影帝,到了這天下午,卻突然間主導起了節奏。其他人只隱隱約約有了這樣的感覺,但誰也沒覺得奇怪。前一天可能就只是太陌生了而已,人白影帝能放低身段來和他們磨合,就已經很不錯了。 白遇淮帶著他們找到了節目組放置的不少線索。 幾個mc也終于松了口氣,至少節目組進度沒耽誤。 “哎這個符號……咱們是不是在地下室見過?”孔湘琪疑惑出聲。 老曹跟著湊近了看了一眼:“哎你這么一說,我剛才在另一面墻上,好像也看見了?!?/br> “哪兒???” “就咱們剛才找到密碼盒那地方啊,那兒好像是個洗衣間吧,我看有個小電梯,里面還放著個臟衣簍?!?/br> “這下面會不會也有魚缸?”于紹光哈哈一笑。 大家這時候氣氛輕松了不少。 “應該沒有吧?!笨紫骁髡f著,推開了符號下面的桌子。 然后她頓了頓。 于紹光:“草!” 于紹光:“真有一魚缸!” “這個怪……怪詭異的?!笨紫骁髌D難地咽了下口水。 季孟求助地看向了白遇淮:“要不白哥看看?我們真想不出來,節目組能在上面留什么線索?!?/br> 白遇淮垂下眼眸,淡淡道:“我也不知道?!?/br> “要不咱們再回洗衣間去看看,那里是不是也有一個魚缸?”孔湘琪提議。 白遇淮沒有出聲。 他早就看過了。 他帶著他們找線索,并不是對節目組設計的解密環節有多大的興趣。他只是為了找魚缸。 這座古堡的主建筑里,東南西北四個角的地下一層,光線照射不到的地方,都各自擺放著一口魚缸。魚缸上方則畫著一模一樣的符號。 正印證了白遇淮的猜測。 幾個mc又找了一通,最后依舊什么也沒找出來。 那魚缸他們也不敢輕易搬動。 白遇淮也不希望他們去動這些東西,于是在旁邊淡淡說了一句:“不知道在陰暗的地方放了多久了,很可能沾著什么細菌?!?/br> 大家一聽,心底一個激靈,更沒了去碰的心思了。 很快就又入夜了。 白遇淮獨自帶著食物上了樓,大家猜測他可能又要看劇本,倒也沒去打攪。 今晚省略了講鬼故事環節也好,免得晚上更害怕! 白遇淮上到三樓,推開門。 屋里卻是空蕩蕩的。 白遇淮微皺了下眉,閉了下眼,再重新睜開。這樣可以確保,他能看見輕易看不見的東西。 ……沒有。 屋子里還是空蕩蕩的。 那少年走了? 白遇淮轉身去敲荊酒酒的那個臥室門,敲了三聲后就立刻推開了。 只見荊酒酒坐在他自己的床上,正看《貓和老鼠》呢。 白遇淮:“……” 不過轉念想想,他死的時候還年紀小,會覺得無聊也是正常的事。 在沒電的時候,他怎么在這座城堡里過了數年,都是難以想象的…… 荊酒酒聽見了開門的聲音,但是沒理會白遇淮。 還是白遇淮主動走到了他的面前,問:“吃晚餐嗎?” 他還是拿我當人。 荊酒酒扭過頭,掃了一眼他手里的餐盤,搖搖頭。 白遇淮也不客氣,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一邊慢吞吞地享用晚餐,一邊淡淡出聲問:“你知道這個城堡的地下一層,放著風水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