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此時的他們已經重新開始上路,白濯也在休息時被換上了黑色的衣服,甚至嘴里塞的布,也細心地換成了黑的。 此時白刺應該已經把王帳完全握在手里了,知道沒有發現白濯的尸體后,立刻下令嚴加搜查那個“假冒國主的逆賊”。 而之前白濯有過的一個替身,已經被白刺殺了,當做了正主,停放在王帳之內。白刺帶著一眾人圍在那里哭拜。 要說白刺的手段,并不算高明,可卻是好用。 這種造反的事情,大多只需要一個說得過去的由頭,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躺在棺材里的是假的,跑掉的那個才是真的。但這不重要,只要白刺手里有兵、有權,假的也可以是真的。 此時蕭長恭就遇到了一股隸屬于白刺的大軍。他們收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抓住“假冒的國主”。 不過夜里搜索,即便是點著火把,茫茫草原,也是會把人漏過去的,因此主將下令在把營帳一字排開,且里多點火把,不求把人抓住,只求把人嚇走。 只要逃亡之人不敢過來,到了白天,就可以繼續搜索了。 大軍分散在各處,火把是最好的標記點,蕭長恭正透過千里鏡仔細地觀察著。 這一處大軍鋪得很開,若是繞過,甚至需要向北走才行。 可是眼見著防衛越來越嚴,再向北,日后還有沒有機會向南,就不一定了。 看來,只能是冒險穿過去了。 蕭長恭觀察了半天,最后選擇了一處小營地,這處營處與其他兩處稍遠,而且看樣子人不多。若是能悄無聲息的摸過去,滅了這個小營地,他們就有穿過的可能。 “白國主,我們待會兒要冒險穿過營地,我奉勸你聽話,不要出聲,也不要搞什么小動作。不然,在你們的人抓到我之前,我一定會一刀砍了你。你的人再快,也快不過我的刀?!?/br> “再者說,就算你能回到自己人手里,也一樣是死。我若是白刺,肯定是不會讓你活著的?!?/br> 白濯對眼前的形勢比蕭長恭還要清楚些,畢竟他之前是國主,每一處大軍在什么位置,他都是心里有數的。 但眼前這支大軍,卻并不是他的部署,既不是他布置的,自然就是聽命白刺。被他們抓住,還不如跟蕭長恭回大齊呢,至少還能活命。 于是白濯點點頭,表示自己會老實配合。 蕭長恭一揮手,所有人給馬嘴上纏上了布,防止它們出聲。隨后蕭長恭把白濯交予小七看管,隊伍也由他指揮,點了五六個擅長潛行暗殺的,帶著他們匍匐向營地靠近。 小七本想阻攔,由他代替蕭長恭去,但蕭長恭卻堅決地搖了搖頭,你的路數不同,論正面拼殺風五差你好幾條街,可是論潛匿嘛,風五能甩你好幾條街。 很快蕭長恭一行人就接近了營地里的哨兵,這一處營地很小,只有二十幾人,哨兵有些懈怠,正在站著打瞌睡。 幾個人對視一眼,比劃了幾個手勢,一個人上前悄無聲息的放倒了衛兵,其他人則深入營帳。 這一處的北狄人實在是有說不出的懈怠,就防范程度而言,還不如蕭長恭之前遇到的一些小的平民聚落。 實在是他們最近被調來調去,調得累了,在整個草原上疲于奔命,卻是連根毛都沒撈到。 敵人懈怠,就是自己的機會。十幾人手起刀落,不少北狄士兵在睡夢中就丟了性命。 就在蕭長恭準備打信號讓大部分通過時,從一個草堆里卻站起來一個人,身形打晃,嘴里嘟囔著,“都欺負我,不就是喝了點酒么,又把我埋草堆里干什么?” 緊接著這個人就看到了蕭長恭一行人,剛要大喊,蕭長恭一把飛刀甩出,才算是捂住了他的聲音。 呼,好險。 “所有人,再次檢查?!笔掗L恭壓低聲音,然后拿起一個火把,在空中劃了幾圈,做為暗號。 不多會兒,一百多黑衣黑甲的士兵牽著馬貓著腰走了過來,穿過營地之后,又走了一會兒,確認北狄人聽不到馬蹄聲后,才上馬狂奔了起來。 只不過,蕭長恭沒能安穩地跑太多,在他們離了營地一個時辰后,北狄巡視的人就發現了被滅的營地,一聲尖銳哨聲響起之后,整個營地都被驚動了。 “人沒太遠,傳我命令,全軍向南追擊?!?/br> “是!” 作者有話要說: 向各位看文的小可愛求收藏、求評論。大家有什么感受、吐槽都可以在評論區留言,我會一一回復的。 預收文《我要睡你的床》:超能打傳武萌妹子vs睡不著精英總裁男。為了能睡一宿好覺,再霸道的總裁也得向妹子低頭。 多謝大家的支持。 第132章 影響 雖然蕭長敬和京兆尹府的蔣幕白全力控制了流言, 但蕭長恭失蹤投敵的消息,還是不可抑制地在盛京城流傳開來。 實在是這件事具備了大肆傳播特性,位居高位之人跌落神壇, 還可能投敵叛國?光是想想, 就覺得這件事很刺激。 尤其是在茶館之中, 這樣的話題,比風流韻事更讓人津津樂道。 再加上盛京里的北狄細作不斷地推波助瀾,蔣幕白彈壓了幾次, 都沒能止住。 就是那些暴出來的北狄細作, 也很讓他們頭疼。 以往確定某個人是細作, 是以參與了某些事情為由,比如發現與北狄方面的通信,又比如抓到一個證據確鑿的, 牽扯出其他的來。 但這一次,全盛京城的百姓都在說這些事, 細作們不過是說得積極了些, 實在很難就此定罪。 只能是對他們下了禁口令。 然而, 這些動作,在那些堅信蕭長恭就是投敵的人眼里, 卻變成了欲蓋彌彰。 一時間, 蕭府成了人人喊打的對象, 蕭長敬出門之時, 差一點被百姓圍了,要他做出解釋。 這事能怎么解釋,說蕭長恭是深入腹地抓白濯去了?那不成了暴露目標,正中了北狄人的下懷。 再說就算蕭長恭真投敵了,蕭長敬解釋也沒用啊。 蕭長敬氣得不行, 差點就當街與人打了起來,還是風十死死拉住。若是打傷了人,這事就更難辦了。 “二少爺息怒,此事只要等將軍回來,一切流言不攻自破,到時風十陪你去街上罵人,罵他個一天一夜,你看如何?” 蕭長敬恨恨地,“一天一夜不夠,我要罵上三天三夜。枉我大哥為守護他們受了那么多的傷?!?/br> 另一邊,范志正聽到了消息,也趕緊來了蕭府,對著自己的徒弟好一頓勸,“長敬啊,這人活在世上,不可能事事都如意,也不可能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能被人理解?!?/br> “這是你入了鴻臚寺,因著蕭將軍的原因,軍方對我們的態度好很多。以往……嘖嘖,”范志正一臉不堪回首的樣子,“以往啊,我們談判但凡不如他們的意,就罵我們是賣國賊,是枉顧將士流血犧牲?!?/br> “只要你覺得自己做的事是對的,是無愧于家國百姓的,又何必在乎他們的流言呢?” 蕭長敬只能是無奈地點點頭。 婉寧最近也因為這些事閉門謝客。雖然沒有百姓來找她要答案,但是之前嫉妒她身為一個庶女,能嫁給蕭長恭的人,卻是大有人在。 只要是與這些人見面,難免有人冷嘲熱諷。雖然不是明著譏諷,但打著關心的旗號說這些事,也是很惡心人的。 當然,惡心人還是好的,有些人更是幸災樂禍。 比如,最近被何立業收拾得夠嗆的吳采薇。 “好,活該,哈哈哈哈,叫他蕭長恭有眼無珠,他要是娶了我,如今又怎么會有這樣的流言。最好,蕭長恭就死在北狄,一輩子也別回來?!?/br> 吳采薇滿臉報復的快感,卻未曾注意到何立業就站在門口。 “何夫人,你既已嫁給我,還是少提別的男人?!焙瘟I的聲音陰惻惻的,雖然他對吳采薇沒啥感情,但畢竟是他明面上的夫人。 自己的夫人,總是張口閉口別的男人,也是讓他很不爽的。 吳采薇悚然一驚,趕緊站起身來,她最近經常被何立業以各種理由,罰抄書,什么母親身體不適啦,抄卷經書祈禱;什么她又心不靜,抄卷經書靜心等等。 抄得她摔了數不清的硯臺,撕了數不清的紙,但最后卻又不得不抄完。實在是不抄完,別說出屋了,飯都沒得吃。 “哼,你倒肯進我的房里來了,新婚到現在,你在我的房里睡過幾次?還好意思說是我的夫人,全朝廷上下,也沒有你這樣寵妾滅妻的?!?/br> “有沒有的,不勞你cao心。做好你自己的本份,我自然會來。不過,即使蠢笨如你,也知道眼下的是流言。今日就不罰你抄書了。但你再敢在府里胡說八道,小心家法?!?/br> 何立業說完,轉身出了吳采薇的院子,并吩咐院子門口的粗使婆子,一定要把吳采薇看牢了,絕對不能讓她出院子,也不能讓她向外傳話。 他今天來,就是來看吳采薇的狀態的。身為禁軍副統領,雖然不參與軍國大事,但是對皇帝的態度卻是知曉得很清楚。 目前皇帝對流言很生氣,對蕭長恭很擔心,這都是風向標,他可不想吳采薇這時候跳出來,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 到時候,皇帝再對他的外甥女不滿,也不會直接打她的板子,但是何立業卻很可能得個“治家不嚴”的罪名。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參他一本治家不利,又何能治軍?他這禁軍副統領雖然不至于被擼,但想再往上爬一步卻是很難了。 婉寧在府雖然能閉門謝客,但是狀元齋、新凈坊、久香齋這些與她直接相關的產業,卻是遭受到了沖擊。 尤其是新凈坊,里面從掌柜到伙計都是早年跟隨過蕭長恭的人,面對流言,他們的反應也是極為激烈,已經與人起了好多次的沖突。 就連與張保合開的新凈坊分號,也受了牽聯。 好在沈松明很清醒,一面安撫坊內的伙計,一邊派人去穆府送信,向婉寧建議,這段時間減少出貨量,連之前每月必出的新皂,也暫時先停下來。 一切都以低調、維持生意為準。等蕭長恭回來了,一切流言不攻自破,到時再加大力度宣傳就好了。 如果婉寧在府里憋悶,去莊子里散散心也不錯。 婉寧看到沈松明的提議,很是欣慰,自己這個掌柜真的是撿得太值了。順時能擴大優勢,逆時能想辦法止損□□,婉寧覺得自己有必要在下一年,再給他漲點分紅。 不過么,離京是不可能離京的,她倒要看看,這些愚昧的人能囂張到什么時候,那些背后的推手,能蹦噠到什么時候。 盛京城已經流言紛紛,皇帝雖然生氣,雖然也命了京兆尹全力鎮壓流言,但他本人,在朝堂上面對文武百官的聲音時,卻一直沒有表態。 蕭長恭這件事,信的人無需解釋,就算那些提出反對聲音,或是旁敲側擊地讓皇帝澄清流言的人,說到底也是不信的。 蕭長恭投敵?能有什么好處?真正位居高位的,對此都是不信的。 但與北狄的形勢相同,這件事是真是假不重要,借此打擊蕭長恭,打擊把女兒嫁給蕭長恭的穆鼎,才是最重要的。 對于一個皇帝來說,朝堂上兩相平衡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蕭長恭雖然辭了西北大營的職務,但穆鼎最近卻是風頭無兩。 女婿是大將,兒子是狀元,自己是宰相。若朝堂全都是贊同的聲音,日子久了,難免滋生野心。 穆鼎也深知這點,事實上,自從穆鴻嶺被欽點為狀元后,他就很低調了。就連狀元齋,他也禁止婉寧大肆宣傳。 穆鴻嶺更是只進行了必要的活動,比如狀元游街,參加瓊林宴等等。隨后每日就老老實實地去翰林院點卯。按規定,狀元是有翰林院的虛職的,待各處有實缺之后,再行分配。 現在這種情況,外放可能要等一段時間。 不過么,穆鴻嶺倒是不急,趁著這個時間,把婚事定下來,也不錯。 盛京城里風云涌動,千里之外的蕭長恭卻是形勢危急。 先前他能一直安然無恙的接近王帳,一來是出奇不意,二來也是白刺有意放縱。 因為白刺也希望國內亂起來,蕭長恭等人的突入,對他來說,同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因此,那些暗地里聽從白刺的將領,對于蕭長恭及另外四支隊伍都是放任的態度,只是做做樣子,并不曾真正的下力氣圍剿。 目的就是讓拱衛王帳的鷹師分散開來,并且疲于奔命,這樣白刺才有機會。 甚至,提出刺殺、換俘、屯重兵于邊關,這一系列計劃的,也是他。不然,他何時才能當上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