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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漂亮的大魔王啊。林時新感嘆道。 路上,林時新問道:“你們這聚會里有我認識的人嗎?” 齊斐然轉動方向盤,悠然地說道:“有啊,姜鵬會來,文予寧兩口子也會來,對了,還有齊世海,你記得他嗎?我弟?!?/br> 林時新當然不會忘了這個曾在臺球廳與自己互毆一頓的人,只是好奇那時齊世海和齊斐然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關系處得并不好,如今齊斐然竟然能平靜地說,那是他弟。 “你弟?你們這些年走動嗎?”林時新問道。 齊斐然嗯了一聲:“我在美國時他來了,后來關系緩和了,他也不是外人,而且都長大了。他這幾年跟著我,混得還不錯?!?/br> “噢,我以為因為他母親的關系……你會很排斥他?!笔裁春篱T秘辛、兄弟相殘、謀權上位、爭奪家產,這類事情屢見不鮮,更別說齊斐然這種家世。 齊斐然不屑道:“那是上一輩人的事,跟他和跟我都沒關系?!?/br> 林時新靜靜地看著他的側臉,齊斐然這人有些地方錙銖必較、寸步不讓,但更多的地方,卻顯得他很重感情。也因為重感情,所以當年被三個同鄉老友背叛時會異常憤怒,因為重感情,所以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受不了自己對他的一點不信任和敷衍。 林時新覺得自己被尹凡星洗腦了,今天從看見齊斐然,就開始不停地審視和判斷他。 車開到了大紅門里、西角線胡同盡頭,蘭南苑大門前。門口站著一個年輕人,看樣子已經等待多時,齊斐然剛一露頭,他就精神了起來,大喊道:“哥!” 轉頭看到林時新,咧嘴一笑,蹦出一句:“大嫂好!” 林時新下車時差點摔倒。他定睛一看,眼前這人身材魁梧,個頭不小,濃眉大眼,跟齊斐然一樣明晰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只是兩人比較來看,齊斐然是“嚴肅版”,這人是“明朗版”。這就是當年桀驁不馴、一言不合就是干的齊世海。 “……你好?!绷謺r新說道。 “大嫂越來越漂亮啦!”齊世海尬夸道。 “給我閉嘴?!饼R斐然笑出了聲,把鑰匙扔給了齊世海。齊世海鉆進車里,把車停到車位里。 林時新跟著齊斐然走進這家會館,大門里遠眺,亭臺樓閣目不暇接,石拱橋下流水潺潺,蜿蜒的雕花走廊連接著幾處庭院和休息室,這里總面積達3萬多平米。主廳、單間、茶房、會議室、臥房應有盡有,不同風格的酒吧可供高級會員們喝酒和抽雪茄。走廊盡頭是一個非常開闊的露天庭院,兩座假山一旁是冬天依舊蒼翠的松柏和珍稀綠植。會所保留著前王府的建筑和格局,與別的某二代聚會不同,這里是頂級海龜聚集處。 一進門,從左到右閑適地坐在沙發上聊天的人紛紛向齊斐然、林時新行注目禮。齊斐然走上前與站起來跟他握手的人一一回握,這個總那個總,這個ceo那個cfo的介紹個沒完,林時新跟著點頭微笑,不一會兒臉都酸了。 總算可以入坐了,林時新環視一周,看到一人面容白皙俊朗、身著一襲米白色大衣,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飲,他欣喜道:“文醫生!”蹦著要過去。 半途被齊斐然用力往另一個方向推了一把:“總看他干什么!你到那邊坐著去?!?/br> 林時新踉蹌了一下,人多不能甩臉子,只能戀戀不舍地看著文予寧,到離他最遠的對面沙發角落里坐下。 齊斐然儼然是聚會的中心,被攔在中間,跟各路人馬哈哈了一圈,打過招呼后這些人時不時轉頭瞄了瞄坐在那里的林時新。 來的路上齊斐然告訴林時新,今天這些人說是同學聚會,其實都是帶著生意來的,之所以把他帶來溜一圈,是想企業與傳媒不分家,將來A視再有融資問題,林時新不會一條人脈都沒有。 那天在茶室,齊斐然與陳副臺長聊了兩個小時,林時新在臺里“只得獎、不賺錢、動不動把金主得罪光”的非議,齊斐然已經了解了。他雖與陳副臺長簽了一部分協議,但怎么甘心把自己現成的資源都給陳副臺長,讓他之后繼續拿捏林時新。齊斐然把林時新帶到這里來,就是告訴眾人,這人是他的內人,以后他有的,林時新都能用上;林時新想用他們時,有他在后面罩著。 果然有繃不住的人來跟林時新說話,這人笑容滿面,打趣道:“林記者您好,久仰大名啊,說實話您一進來,我們都渾身發抖,特害怕您給我們一窩端了?!?/br> 林時新笑道:“我是打擊違法犯罪,可不是跟非富即貴的人有仇?!?/br> 這人哈哈大笑:“林記者太逗了,當年一篇報道折了京城五少,那段時間夜總會里生意都蕭條了,豪車也賣不出去了?!?/br> “我也沒吃到好果子,抱頭鼠竄了好久才敢露頭?!绷謺r新老老實實地說道。 這人是“馬上付”金融公司總裁馬得道的兒子馬德圓,一直視齊斐然為眼中釘rou中刺,WF這一海外留洋回來的支付軟件,一開始水土不服,cao作太不人性化,本沒有被馬家人注意,可無網絡也可支付與不收取手續費兩樣特性,讓WF在短短的時間內蠶食了“馬上付”的市場占比,從望“馬”興嘆到并駕齊驅、再到遙遙領先,如今的WF不論是市場信譽度還是消費用戶基數,都不把“馬上付”放在眼里。 明面兒不行就來陰的,身居海外多年不回來的齊總這次竟然回國,而且一改往常避不見客的作風,開始出來交際了,馬德圓300萬購入會員資格,走進了這座蘭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