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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斐然會說:“我就知道你根本做不了這種工作!你還不信,你看,你死了吧?你不是牛逼么!” 林時新被自己的想象逗樂了,他確實是個笑點低到不分場合的人,他呵呵笑著,吃進去的煙更多了。 是燒死還是被活埋,這是個問題。林時新是個愛漂亮的人,選擇活埋。 他咬牙忍住腿上的痛,站了起來,踉蹌走著,分辨著地上的腳印。這些腳印雖然雜七雜八,哪個方向都有,但是東北處那個角里,腳印確是呈一個圈分布的。他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蹲在地上按壓地面,覺出里面的空來,便用力刨坑,果然刨了一會兒,摸到了一塊蓋住井口的鐵板。 他把鐵板往旁邊狠勁一挪,望了望黑洞洞的井口,接著把書包里的頭戴式探照燈拿出來打開,戴在頭上,毫不遲疑地跳了進去。為了防止煙進去,他站在纜車里,踮著腳,把鐵板一點點挪到頭頂,留出一條縫隙。 纜車是廢了的,林時新落到纜車上時,之前百度的“纜車感應到人之后會緩緩下落”沒發生。 這是廢了的井,出了事故的纜車能動才有鬼呢。 井下空氣雖然也很污糟,但可比鐵板之上的火和濃煙要強多了。他有些納悶,自己向警方發出信號和警方到達的時間,之間相差不到幾分鐘,警方這么迅速的嗎?竟然還有直升飛機,這么大陣仗。 他活動了下腿,覺得沒有骨折,十分慶幸,可這么一動,藍光一閃,纜車開始動了。 林時新:“……” 不要啊,下去了之后上不來怎么辦?這井里面是塌了的,還埋了那么多死人。 林時新想了想,又覺出奇怪來,這一廢井,按說直接給填平了不是更神不知鬼不覺嗎?為何井口邊上只是被鐵板虛掩了?可見是有人挖過了,難道是良心發現?而且這纜車為什么又能動了? 他心念電轉,這纜車現在有人cao控?他仔細查看纜車內部,果然看到一個小小的監控器,正在閃著燈,這燈光……有夜市補光藍燈作用,竟然是天網? 誰在用天網監控自己?對方是敵是友,現在還難以推測,林時新按兵不動,就這么看著監控器。過了好一會兒,纜車在地下620米處緩緩停下。林時新跳下纜車,用探照燈往前照著,扶著墻一步步往里走著。 謝一忱趴在擔架旁邊,對醫生說道:“很多人受傷嗎?為什么這么多擔架,看得我直哆嗦?!?/br> 醫生道:“不知道,接到通知的時候,說是有十幾個受傷的人,我們來了五輛救護車呢,還有兩輛堵在路上?!?/br> 旁邊走過來一位警察同志說道:“省局里來的消息,目前你們的人丟了一個,被打傷了兩個,我們的人來了之后跟他們起了沖突,現在場面算是控制住了,后面庫房的火也滅了?!?/br> 謝一忱:“火里……有人嗎?” 警察:“沒有,第一時間排除了人員傷亡?!?/br> 謝一忱松了口氣,說道:“我要暈過去了……” 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跑過來,一把掀開擔架上的白布,看到里面是空的,像是xiele氣的皮球,委頓在地。 謝一忱轉過頭看他的臉,有些面熟,再仔細看看,驚訝道:“齊斐然……” 齊斐然把手里的白布扔到一邊去,嗯了一聲,問道:“他呢?” 謝一忱在竇齊案是見過齊斐然的,雖然他看起來塊頭更大、更成熟了,但眉眼還是當年的模樣。 謝一忱皺眉道:“我們也在找,奇怪,嫌疑人都抓獲了,他還不出現……” 齊斐然問道:“有人受傷嗎?你們和里面的人打起來了嗎?” 謝一忱說道:“兩個攝像都被打傷了,我和許而思沒事,小林和我們分頭行動的,他去找出事的礦井,警察很快就到了,后面有一個車庫燒著了……你別緊張,沒燒到人,里面一個人也沒有?!?/br> 這時姜鵬和于靜東也到了,聽了謝一忱的話,也在琢磨,林時新去了哪里? 齊斐然問道:“車庫為什么著火了?” 一個警察看了下姜鵬,姜鵬把證件拿出來給對方看了一眼,這警察說:“里面的人說記者在前面鬧事,保衛科的人也來湊熱鬧,就沒做好安全檢查,說是掉了個煙頭在里面,引起的火災,好在車庫里沒人?!?/br> 齊斐然一行人跑到車庫去看,那里剛撲滅了火,地面是濕漉漉的,一個拖拉機被燒成空架子,泥土遍地,都是腳印子。 剛剛那位警察說道:“檢測過這里,沒有生命體征。不見了的記者可能去找礦井了,那個女記者說,這里還有一個塌了的井,就是找不到口在哪兒?!?/br> 等姜鵬與當地警方支隊匯合,拿到了風屯鄉已知礦井分布圖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密密麻麻的插著小旗子的礦井標識,在起伏連亙的山脈之中。標出來的規模比較大的就有1200多個,這里私采嚴重泛濫,最怕的是林時新下的井,根本不在這張分布圖中。 林時新一定是得到了確切的證據,才追著去了,現在鬧這么大,礦場里的人全被警方控制了,他的失蹤,如果不是不可抗力因素失聯,就是……已經遇害。 齊斐然的手不停發抖,他定了定心神,說道:“姜鵬,我們去見礦場的人?!?/br> 姜鵬看他閻羅王一樣恐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與其在這1200個礦井里找線索,不如直接審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