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頁
齊斐然在這種饜足又得意中,防不勝防,二次中招了。 周三早上五點,林時新爬起來把偷偷準備好的小書包背上,吧唧親了一口“誤食”了安眠藥、睡得正香的齊斐然的側臉。 他關上門,扶著墻,拐進電梯,下樓。 樓下一個黑色小面包車停在那里。林時新拉開車門,把自己受盡折磨的小屁股挪了進去,輕輕放到椅子上,嘶了一聲。 正在副駕駛位上補妝的謝一忱驚訝道:“小林子,你真住這里?我靠,均價15的皇家新村!” 扛攝像機的張燕山、徐金左、文字編輯許而思、助理編輯馬洋,同時跟著謝一忱尖叫起來。 林時新往車背上靠著,把棒球帽沿按下來,擋住了臉。他聲音沙啞,有氣無力道:“快走吧,別吵吵,我要睡會兒?!?/br> 面包車開了1個多小時,來到了南苑國際飛機場。6個小時飛行結束后,飛機降落在w市。 林時新、謝一忱一行6人包了一輛車,馬不停蹄地前往紅砬子鎮。山路崎嶇,車不停地顛簸著,兩個女人吐了一路。等他們到了私采礦產屢禁不止、層層迷霧環繞著的風屯鄉時,已是深更半夜。 第81章 風屯鄉是有名的硼礦開采基地,全鄉多達1200個礦洞,發生事故的礦洞為其中一個,當時三個礦洞連為一體一起塌陷,傷亡慘重。這些遇難礦工,都屬于豐兆硼礦有限責任公司。 林時新一行人深夜12點多,包了一輛車,來到了這個廢舊礦場。在車里,他們看到這里大門緊閉,高墻上方纏繞著猙獰的粗鐵絲,從門口往里望,只有兩間房屋亮著燈,街道人煙稀少,偶爾能聽到一兩聲狗吠。 謝一忱道:“明天白天再來吧,現在里面看起來沒人?!?/br> 林時新從車窗仔細凝視里面,說道:“白天反而不好做,他們肯定不配合采訪的。這礦場關門很久了,事故發生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你們看大門左右兩邊的燈,為什么亮著?為什么半夜要照著門口?燈下面肯定有監視器?!?/br> 攝像的張燕山說道:“也許我們現在已經被看到了?!?/br> 林時新:“可以試驗一下,師傅,麻煩您把車往前開一段距離?!?/br> 快車師傅冷汗淋漓,他只是接了個活兒,說是包車三天,怎么現在像是在協同犯罪?可他還是聽林時新的話,慢慢把車往前開了一段。 車里的人同時看到,大門右邊的燈轉了一個方向,又朝著他們“看”了過來。 另一個攝像師徐金左說:“cao,真的是可視監控,怎么辦?趕緊撤?” 林時新皺眉道:“現在撤,等明天來了之后什么證據都沒有了。一忱,你帶著燕山、金左、而思正面突擊,亮證件,讓對方配合,我從后面進?!?/br> 謝一忱:“不行,這里看起來戒備森嚴,里面不一定有什么呢,你自己太危險了,讓燕山跟著你?!?/br> 林時新:“不行,只有我能下井,燕山在外面反而危險。大刑他們沒有證據,需要我在里面弄出動靜,只要我傳出去確切消息,他們就能沖進來了,沒事?!?/br> 謝一忱還要說話,林時新已經把口罩帽子戴好,背著黑色書包,從門的另一側輕輕跳下去了。 謝一忱把A視工作證掏出來戴到脖子上,麥克風打開,徐金左、張燕山把攝像機扛在肩上,開始錄制。 他們剛跳下車,礦場大門就打開了,七八個男人拿著木棒出來:“你們是誰?來干什么?!” 謝一忱舉起耳麥,對著攝像機,神態從容:“大家好,我是A視‘聚焦熱點’主持人謝一忱。距離‘10·13’礦難事故發生已經1個多月了,事故留給我們的除了當時現場慘烈的照片、家人傷痛難忍的哭泣、安全事故的深刻教訓以外,還有很多未解的難題。此刻,我們在w市紅砬子鎮風屯鄉兆豐硼礦有限責任公司門外,還未自報家門,就看到一些言語不善、持棍行兇的人,記者的安全受到威脅……” “哎哎,”一個40多歲身材健壯、膚色黝黑的男人走了出來,“記者小姐,你誤會了,我們可不是想揍人,只是現在廠子倒閉了,晚上來偷東西的人可不少,我們是……防衛而已,來來,進來吧,攝像機關了吧?!?/br> 謝一忱等人跟隨他們走了進去。 另一邊,林時新已經繞到礦場后面了,這墻有4米多高,還在上面安裝防護鐵絲網,實在是蹊蹺。天氣已是11月末,w市雖然溫度不算低,但此時冷風蕭瑟,草木枯黃,這里看起來格外荒涼。 林時新穿著黑色修身羽絨服和牛仔褲,在地上扒了半天,他也沒找到狗洞,雖然能聽到狗的叫聲,但這狗看來不往外刨坑。 他今天特別心急,往常這種大案,怎么也得埋伏個一兩周,四處走訪一下,了解多一些,再想辦法進來??伤缟纤幍沽她R斐然,又故意不帶手機,想也知道齊斐然現在能急成什么樣。林時新從車里看到這個礦場時,只想三下五除二把它給端了。 他內心自我調節著:不要著急,不要著急。 圍著高墻又走了半圈,終于看到一處墻根底下,堆了很多鋼筋混凝土制成的水泥大轉盤。他連忙跑過去,把手套摘下來,揣進兜里,扒著轉盤往上爬。 手套容易打滑,但脫了就好些。林時新不顧轉盤上粗糲的泥塊把手心弄傷,咬牙往上爬,終于腰卡住轉盤,他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