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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重演了,齊斐然得知其他三人的生活境況不是太好的時候,一次次資助他們,供他們上學、泡妞、買車、買房最后甚至演變成吸.毒、賭.博。 齊斐然當時和父親的關系很惡劣,盡管齊連淮給了他充足的生活費,但也不足以供其他人如此揮霍。在齊斐然和父親的一次大吵后,齊斐然拒絕再用父親的錢,開始用母親劃于他名下的遺產買股票、炒期貨,賺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又開了線上消費金融公司,即網絡金融轉型初級階段的線上個人放貸銀行,來獲取利息轉存傭金。 他在辛苦的創業,同時又被所謂的老鄉和朋友一次次搜刮,一個金發碧眼的富翁在被他商業游說時,喜歡他,提出給他特別的資助,被他斷然拒絕。 在他拿不出那么多錢借給朋友的時候,其中一個“朋友”,把他騙到了那個富翁在郊區的別墅里,讓他做0,騙取富翁所承諾的事成之后給的“好處費”…… 齊斐然體內的暴力因子被激發了,他把那個想上他的洋人揍了個半死,然后跟其他三個人徹底決裂。齊斐然是那種有仇必報并且不遺余力去報仇的人,甚至讓律師發函,收繳他們的房和車,還調查他們找人替考的罪證,要他們無法畢業。那三個人憤怒了,他們策劃了一場綁架…… 齊斐然在廢舊倉庫里待了兩天一夜,被打得渾身是傷。齊連淮第一時間把贖金打了過去,這三人對他的態度變了,甚至想跟他重新做朋友,齊斐然虛與委蛇,與之周旋,等到他索要水喝、對方松了綁之后,他搶到了槍,開始反殺。 槍傷都不是致命傷,三個人倒地之后,齊斐然把槍扔了,跑了出去。沒過多久,存放在倉庫里的油桶燃起了熊熊大火,三個人在倉庫里被燒成焦炭。 此案的疑點在于齊斐然跑出去之后的一段路上,有監控發現,他又返回了一次。他的供詞是“想看那三個人傷得重不重,結果回去的時候看到倉庫起了火”,這種說法固然成立,但也有另一種可能。 那就是齊斐然故意回去把倉庫門鎖上,補了一槍,射在油桶上,引著大火,給他們施了火刑。 真相不得而知了,當時正是夏季最熱的時候,倉庫在一密閉空間里,硝煙過后,其燃點有可能使泄露的油桶發生高溫接觸性爆炸,但如果齊斐然逃出去之前倉庫沒有著火,那就跟他沒有關系,屬于正當防衛下引發的意外事故。 問題出在他返回的時候,到底起沒起火? 檢察官舉證,齊斐然幼年時與古月、于靜東等一幫小朋友,在古月家后院閣樓里玩火,點著整棟閣樓甚至附近的樹木和草叢,當時只有齊斐然一人跑了出來報警,救出了其他小朋友。檢察官想由次用來證明齊斐然是“縱火慣犯”。齊斐然律師則說兩件事完全沒關系,那只能說明齊斐然聰明機警,善于逃生而已。 最終根據疑點歸于被告這一條,齊斐然脫罪。 除了橄欖球合影照片,還有一張,是齊斐然進入監獄時的囚徒照。他滿臉的傷,頭發被剃成了平頭,因為身材健壯,肌rou繃著,顯得特別兇悍和恐怖,胸前是幾個數字囚號。他一臉陰鷙地看著鏡頭,眼中有著戲謔,嘴角帶著譏誚,像是受了重傷、蓄勢待出的困獸。 林時新看著這樣的齊斐然,心像被扔進了油鍋里,特別特別疼。 “竇家現在要把這些事都翻出來,利用輿論來打擊斐然……你是做新聞的,應該知道,群眾的情緒是多么容易被煽動,死了的三個人,都是寒門貴子,而斐然是富二代,有錢就是他的原罪……” 事情發生后,媒體兩種聲音,一種是齊斐然被三個白眼狼合謀綁架,防衛是正當的,這三個人死不足惜。 另一種說法則完全不同,拿齊斐然是gay來說事,說這三個男孩都是被齊斐然強迫的,稍有不滿非打即罵,給錢也是包了他們而已,他們一起想逃出齊斐然的控制,齊斐然一不做二不休,假意被他們綁架,騙取父親的大額贖金,還把他們燒死滅口…… 輿論導向善變,翻手為云覆手雨,媒體引導下,群情激憤,眾口鑠金,真相是什么反而沒人在意了。 陳銘生冷冷的道:“竇齊的事情有可能成為新的導火索,到時斐然在這里怎么待得下去?” 林時新摸著照片上齊斐然受傷的臉,難過道:“如果重新調查呢?也許能找到新的證據,證明他沒有犯罪呢?” “不可能了,當時這個官司打了有半年多,能挖出來的證據雙方都挖地三尺了,事實就是,這件事的‘真相’怎么想都有它的邏輯合理性,就看你怎么想了。林時新,” 陳銘生看著他的眼睛,“就像這次運毒案,你闖進了竇齊的門,說他是收貨人,你為什么那么篤定地認為是竇齊給斐然下套,而不是反過來呢?” 林時新逃避了很久的心靈拷問,終于被砸到臉上。 齊斐然之所以出現在交易現場,是竇齊告訴他,要想得到竇氏的投資,來皇宮漢馬7層,齊斐然如約而至。 他們兩人分別在七層不同的房間?!傲周邸边@一帶毒的女孩,是竇齊送齊斐然的大禮。 可是如果齊斐然對竇氏說,來皇宮漢馬7層,我要送你一個禮物,然后竇齊在這里等著,遇到了闖進包廂的林時新,也很合理。 這些天林時新一次次“案件還原”與竇齊的對話,都得不出更確切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