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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客廳大門被相繼打開,堂叔堂嬸們帶著小孩子們出來看煙火了,男的女的加上小孩,突然涌出來一大堆人。齊斐然放開了林時新,握住他的手腕,帶到自己的家人面前。 “這是我同學,林時新?!饼R斐然介紹道。 “啊,新年好,同學?!薄澳愫冒?!”七嘴八舌的打招呼。 “新年快樂,叔叔阿姨們好?!绷謺r新道。 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只到膝蓋那么高,都穿著紅色棉襖,蹦蹦噠噠地走過來抬頭看他:“哥哥好?!?/br> “你們好,新年快樂!”林時新從兜里掏出紅包來一人分了一個,“你們叫什么名字???” “我叫莉莉,茉莉的莉?!?nbsp;“我叫毛毛,毛毛的毛?!?/br> 林時新噗呲笑了,女孩名字還可以,男孩這是多隨意?小狗的名字嗎? 毛毛的mama俯身抱起兒子,說:“不是毛,是茂,茂密的茂啦?!?/br> 林時新被叔叔阿姨們圍住,問了一些家住哪里、有沒有兄弟姐妹、和齊斐然同班,學習怎么樣之類的問題,林時新都禮貌地一一回答。 齊連淮在遠處看到這一幕走過來,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孩:“第一次見斐然帶同學回來呢,吃飯了嗎?” 林時新看到這一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總覺得像是在哪兒見過,長得雖說慈眉善目,但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與齊斐然一樣,給別人以壓迫感。他還沒想好怎么回答,齊斐然已經拉著他進屋里去了,他說:“我帶他去吃飯?!?/br> 林時新被齊斐然幾乎是拖著帶進了臥室里,臥室門反鎖上,齊斐然轉身把林時新抱在懷里,笑著轉了半圈,林時新聽到他隱藏不住的笑聲:“哎,放開,怎么回事???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br> 齊斐然松開他:“看到同學太激動了不行啊?!?/br> 林時新左右看了一下,很大的臥室,深藍色的墻,冷冰冰的感覺,四周什么雜物竟然都沒有,一看就不常住。 齊斐然說:“你坐一會兒,我讓廚師給你熱一下菜?!?/br> 林時新拉住他,“不用,我一會兒還要出去呢,”說著晃了晃手里的一沓財神爺印紙,“還沒送完呢?!?/br> “都給我吧,今晚你的財神被我包了?!饼R斐然笑著說,拉開門出去了。 林時新坐在床上,從那個角度,看到床邊那個桌子底下,有一個敞開的箱子,箱子里堆疊著獎狀和獎杯,雖然沒有灰塵,看出來這個房間時常被精心打掃過,但是獎狀紙沒有插到獎狀硬殼里,連水晶獎杯,都沒有安置在底座上,似乎是怎么拿回來的,就怎么扔到箱子里的。 林時新仔細辨認了下上面的字,是國際奧林匹克物理大賽的獎狀,還有馬術、擊劍方面的獎項。 林時新想到自己從小到大得到的大大小小的作文大賽獎狀,每一個都被林月娥看了又看,不是貼在家中的墻上,就是好好的放置在玻璃柜里,從沒有被這么扔過。 短短十幾分鐘相處,林時新已經看出了齊斐然和家人那種說不清楚、客客氣氣的疏離感,再看到這沒人重視的獎狀獎杯,可以預見齊斐然并不是一個被珍視的孩子,他是怎么孤獨長大的,從他的性格就能看出來了,他幾乎不懂得什么叫“敞開心扉”,總是陰郁而沉默的。 只有在一個人面前,他才會像個孩子似的開心,而那個人,就是自己。 林時新嘆了口氣,這段時間那種熟悉的無奈感又一次襲來。 齊斐然開門進來,遞給他一杯水,林時新接過來喝著,貌似是紅棗泡的茶,很香很甜,水溫正好。 齊斐然焦急地等著林時新喝了幾口,就搶著把水杯奪過去放到桌子上,然后閉著眼把臉貼在林時新臉上。 林時新一動不動,沒有躲,他感到自己的臉在發燙。 齊斐然貼了一會兒,睜開眼看著他,“熱嗎?你的臉好燙?!?/br> 林時新把臉轉過去,不知道說什么,他心里在醞釀著傷人的話,而且已經醞釀出來了,但是說不出口,這種默許的溫存,他想再多給齊斐然幾分鐘。 齊斐然伸手解開林時新衣服上面的兩個扣子,正在發愣的他反應了過來,瞬間抓住自己的衣領,驚慌地看著齊斐然。 齊斐然笑了:“別緊張,我看你熱,把外套脫了吧?!闭f完像示范似的,把自己的外套脫了,搭在椅子上。 林時新說:“我還是走吧,很晚了?!?/br> 齊斐然說:“吃完飯再走吧?!?/br> 倆人尷尬地沉默不語。 過了半晌,林時新額頭都冒汗了,這豪宅的暖氣真是燒得太旺了,他把紅色羽絨服脫了,露出里面比較修身的米色羊毛衫,顯得身形更瘦削了,一字型的鎖骨若隱若現,脫衣服的時候帶了靜電,兩邊的頭發支棱著飛起來了。 齊斐然喉嚨一緊,覺得口渴,把林時新喝剩的半杯水拿起來喝掉了。 林時新噗呲一笑:“還有這種待客之道嗎?客人的水你也喝?!?/br> 齊斐然一愣,站起來,“啊,我再給你倒一杯?!?/br> 林時新拽住他:“開玩笑的,我不渴?!?/br> 氣氛松快了一些,齊斐然問道:“今晚賺了多少???我看你給莉莉他們發紅包,可別是給出去的比賺得多?!?/br> 林時新:“哪有,我賺了兩千多呢,這塊兒土豪很大方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