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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過來,我打完這局一塊走?!饼R斐然用球桿像掃垃圾一樣把齊世海支到一邊去。 “好啊好啊,看過你打籃球踢足球,還真沒看過你打臺球呢!”林時新興致勃勃的伏在桌旁,看著齊斐然瞄準的球,一臉期待。 齊斐然余光瞅見他亮晶晶的眼睛,心里一動,一記跳球,蹦噔一聲,黃色球漂亮入袋,得到林時新哇一聲贊嘆。 華燈初上,家家亮起昏黃的燈,齊斐然又一次和林時新走在傍晚時分的回家路上。不知為何,齊斐然的周末活動范圍,總是落入到林時新的打工勢力范圍內,到最后,倒像是倆人殊途同歸,一起約了個會。 想到這兒,齊斐然不禁輕笑起來。 林時新偏頭看他,“我說,你真不是跟蹤我吧,偶遇的次數有點多啊?!?/br> 齊斐然說:“倒不如說你打工的地方也太多了,賣桃干、采蘑菇,當球童,你還有什么兼職我不知道的?”說著,看著林時新瘦白的手腕發怔,那袖口被磨得起毛,雖然洗得干干凈凈的。 “沒啥,反正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啊,那個人……”林時新說到這里,突然停下了,他本意不是想打聽齊斐然的隱私,只是那個人,眼角眉梢,有和齊斐然相似的地方。 “是我弟弟,同父異母的?!饼R斐然不易察覺地嘆了口氣。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打開話匣子的,母親死于交通意外,幼小的他倉皇無措,接著一個年輕潑辣的女人抱著更小的孩子闖進家門,接著是哭喊撕打,一個兇狠的聲音——憑什么他就能住進這里,我的孩子就不行?他媽早死了! 那時齊斐然并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去世了,還以為就像爸爸說的,去了很遠的地方教書了,將來會回來的。 林時新靜靜地聽著,偶爾問幾句,不禁有些唏噓,齊斐然看起來刀槍不入的,竟想不到有這種悲傷的童年。 “不過,我還是看的出來,你家里應該挺有錢的吧?盡管你總是騎著ofo小黃車上學?!?/br> 齊斐然莞爾,“怎么看得出來的呢?” “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你的脖子總是很直的感覺,后面看起來,很挺拔……哎我不知道怎么說。而且,你的衣領總是很干凈?!绷謺r新一邊回想著什么的似的,一邊總結道。 “哦?是嗎,看著還挺細致的,我看不到我脖子什么樣?!饼R斐然笑道。 “真的!你不知道,你散發著有錢的氣息?!闭f著,林時新還裝模作樣去聞了聞。 齊斐然噗呲笑了,站著一動不動,看著林時新的頭拱來拱去聞著自己,“你怎么跟歡歡似的,我一身銅臭味兒嗎難道?!?/br> 林時新抬頭看著他,“少年,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你現在還不知道有錢的好處?!?/br> 齊斐然沒有說話,心里想的卻是寧愿用財富,去換林月娥那樣溫柔可親的mama,那樣圓圓的飯桌,那樣一碗包含愛意的排骨亂燉。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啊……”林時新一邊往前走,一邊喃喃念道,“對了,你有口福了!我媽早上說晚上燉排骨吃!走著,跟我回家吃飯去,順道看看歡歡,它又胖了!” “好啊?!饼R斐然快步跟上。 第7章 歡歡真的胖了,小肚子鼓鼓的,身上皮膚好的地方的毛已經長出來了一些,看得出來養得不錯,吃狗糧的時候尾巴一甩一甩的。 林月娥在服裝廠加班,菜依然是給準備好放在廚房里,林時新加熱一下就能吃了。 林時新看著正在歡快地吃著狗糧的狗,和正在歡快地啃著排骨的齊斐然,心里不由覺得好笑。 “我覺得你說的對,這狗一喂了吧,就趕不走了?!绷謺r新一語雙關地對齊斐然說。 “誰說不是呢,你當初不想養他就別喂?!饼R斐然優雅地放下一塊骨頭。 這傻子根本聽不出諷刺意味,林時新覺得自己對牛彈琴?!霸捳f,你說這狗屬于咱倆撿的,一起養,你怎么不買狗糧???” 齊斐然一聽,把褲子兜里的錢包掏出來,扔給林時新。 林時新打開錢包,看到厚厚一疊票子:“少爺,你這錢別說養狗了,養我都行了”。 齊斐然嘴角抽動:“不到三千塊,你這么便宜???那就連你帶狗一塊兒吧?!?/br> “滾?!绷謺r新把菜鍋端來,把鍋里的菜都倒進菜盤子里?!澳氵€沒說呢,你為啥參加文學社???不會是看到我們社里漂亮妹子多吧?” 齊斐然嘖了一聲:“我有那么不務正業嗎?我這是為了提高語文成績,我的語文總是拖后腿”。 “你可以了,總填錯答題卡名次還能中等偏上,你在外國是個學霸吧,據說外國考大學很容易的,你何苦回國來高考啊,過這獨木橋?!绷謺r新給狗的水盆里填滿水。 “一言難盡。反正我得提高我的語文成績,不然考不上好的一本大學?!饼R斐然放下筷子,“你怎么總是吃這么少,長這么瘦,所以你打架總是贏不了?!?/br> “贏你不還是綽綽有余嗎,推蛙。哎,校百花藝術節要開始了,我們文學社要搞個大的,你可以參加?!?/br> “啥?” “你聽,”林時新站起來看著齊斐然,“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用“等”唱了一段旋律。 “這是啥?”齊斐然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