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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遠見他陷入沉思,猶豫道:“殿下,您懷疑副都統,是他找來的尸體冒充的您嗎?” 阿青搖搖頭,道:“無事,繼續說?!?/br> 亭遠便道:“我欲與副都統爭辯,此尸不是殿下,因那時殿下為護我,臉被雕樓人所燒傷,而這副尸體臉傷分明是沒有的。副都統卻厲聲呵斥,說我是一面之詞,還要把我抓起來,而眾人也因奮勇殺敵時,無法顧及其余,沒有人看見,當然是信服副都統的?!?/br> “還是馮副將覺得事情蹊蹺,攔住了副都統捉拿我的人馬,說此事還要調查一番。只是在趕往京城途中,幾次三番發現有人想暗殺我,幸好有馮副將將那伙賊人逼退,卻因那些人來的無影,去的無蹤,也不知這些人是誰派來的?!?/br> “馮副將擊退幾次暗殺,覺得我不能久待于軍中了,否則性命難保,便讓我趁夜里離軍,去尋找殿下您的下落。 “后來我在附近的村莊里打探到,有一個奴隸販子牽著一個樣貌燒傷的虛弱奴隸,朝著夏國方向離去,便沿著這條線一路打探過來的?!?/br> 阿青聽他意思,似乎已經知道,自己被奴隸販子當做家畜,四處轉手賣人。 記得上次還在懸葫蘆時,他仍是傲睨一世的紅纓將軍。 物是人非,命運弄人,在這無名小巷里,他卻淪為一介奴隸,失去了自由身。 亭遠知道殿下一路顛沛流離,過得并不好,勸道:“殿下,同我回去吧,等你回到京城,那些流言不攻自破,皇后聽了你身死在懸葫蘆,悲痛欲絕,蒼老了許多?!?/br> 阿青聽他提起母后,也不禁思念起她來,只是又想起自己臉傷,因著這丑陋臉傷受過多少難堪之語,到了朝中,自己真能繼續當那個意氣風發的澹臺青嗎? 再說,他心中另外有其他思量,而小郎君的病情時好時壞,前幾個月,雖也見他身子弱,卻從骨子里透著青竹般挺直的朝氣,現如今,久臥在床榻上,從小郎君臉上再也看不見那種生氣,讓人擔心。 他不能一走了之,至少要等小郎君病的好起來,再做其他打算。 阿青已決意,道:“現在不行,此事再做打算?!?/br> 亭遠千辛萬苦,來到岷洲,卻得到了這樣的回答,道:“殿下,您是耀國的英雄,百姓們還在期待你的歸來?!?/br> 若放以前,就算臉上毀容,他也能懷著期望,趕去耀國,重拾澹臺青的身份。 可到現在,他完完全全融入阿青這個,一個普通的仆人角色,他不是紅纓將軍,不是驚才天下的二皇子,身上背負著不是抵御外族,安定耀國的使命。 他的責任是保護小郎君,而小郎君的吩咐,在他心中幾乎勝過所有一切。 想到那來心懷鬼胎的凝嫣,和小郎君的病情,他越發堅定待在岷洲的念頭,道:“以后再說?!?/br> 澹臺青是亭遠的主子,而亭遠只是個下人,無法左右澹臺青的思想與決定。找到澹臺青的興奮喜悅,被這結果沖淡,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應下了,自行回了客棧。 通過靜養幾天,易梓騫炎癥咳嗽好上許多,終于能下床走路了,可依舊沒有精神氣兒,臉上也不見血色。 白日里,淳兒扶著他在庭院里轉了幾圈,酷暑難耐,易梓騫卻依然畏寒,夏日炎炎卻也驅不散他體內冰冷。 淳兒扶著他,閑聊道:“郎君,你這些日子,不知這夏荷長得多喜人?!?/br> 易梓騫看那院中池塘里,瞧那荷花綠葉粉妝,開的別樣紅,道:“原來從含苞待放,到吐香爭艷,也不過一晃指尖,可嘆白駒過隙,歲月匆匆?!?/br> 淳兒見他話語又要朝著,時光流逝的愁字走去,趕緊道:“歲月匆匆,可花開一季,荷花不像曇花,十年一現?!?/br> 易梓騫聽了這話,含笑溫柔看著淳兒,眼里是她看不懂的透徹超然,他順著淳兒的話,道:“的確,這荷開的如此動人,我倒有些手癢,想為之描畫一幅?!?/br> 第23章 易蕓回府 淳兒聽他有興趣動筆,喜道:“郎君有興致就好,一會兒我便研墨?!?/br> 易梓騫頷首,卻見一梳著朝云近香髻的女子,攜著幾個丫鬟,模樣熟悉,走進一看不正是不久前,嫁入太守府的易蕓嗎? 見她神色狼狽,眼睛紅腫,面上有些憔悴,易梓騫以為她嫁入高門,回了娘家,以她的性格,自然是容光煥發,得意洋洋的。 可到了現在,卻與預想中不太一樣。 易蕓這次悄悄回娘家,有些不體面,她是來向母親哭訴的。 自從她抓到了林殷與那丫鬟偷情,她每每想到自己的夫君,身上有著其他女人的味道,她就妒恨的發狂,總要大吵大鬧,甚至總拿此來要挾林殷,弄得滿府皆知。 后來林殷對她好言好語,才算翻過了篇。 可林殷總有理由睡在書房,依然不肯在她房間過夜。 她越想越覺得是那丫鬟勾引夫君,使他魂不守舍的,連她的房也不進了。自從丑事東窗事發,那丫鬟也被太守府人趕出去了,她仍然是不覺解恨,便找人調查丫鬟下落,將人找到后,直接把她賣進了青樓。 而她每次只有聽到那賤人,如何被痛苦折磨的,各種細節,才能舒心。 只是獨守空房,實在寂寞,她也知自己在太守府鬧得太厲害,便漸漸收斂脾氣,又作溫婉形象。甚至親手做了糕點,可每次送至書房,林殷都是以讀書為由,將她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