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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小心翼翼,把人放上去,老者拿來一塊白巾,道:“先把他臉上血跡擦干?!?/br> 阿青接下了白巾,道:“多謝?!比缓笞屑毑粮闪?,小郎君嘴角邊的鮮血。 老者先把了把脈,然后進屋拿了針灸針,道:“把人坐直起來,衣服脫了,我要為他施針?!?/br> 醫者之令,只能謹遵,把沾血的被單丟棄在一旁。 易梓騫還在昏迷中,身子柔弱無骨,前傾靠在阿青胸膛前,阿青目光平視,把小郎君的單衣褪下,道:“可以了,大夫?!?/br> 老者頷首,袖子挽起,拿著銀針,不慌不抖,先扎在易梓騫背部,重仙xue、重子xue,重魁xue三大xue位上。 然后拿起兩針,扎向大間xue和小間xue上。最后又拿著一根銀針,扎向肺xue。 此套針施完,老者也是筋疲力盡,抹去頭上汗珠,對阿青道:“約莫一炷香,我便來取回針,小伙子來的及時,還差那么半步,這咳嗽就要引成肺癆了?!?/br> 第20章 柳暗花明 阿青聽了老者言也是虛驚一場,幸好他夜里無事閑逛,遇上小郎君病發,趕緊把人抱出宅府,找大夫醫治,要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老者又道:“不過,這少年郎脈象奇特,一息不滿三下,又是弦脈無力,艱澀不暢,像這種脈象通常是瀕死之狀?!?/br> “只是這少年僅為炎癥加熱病,并不難醫治,與這脈象大不相同,敢問少年從前是哪位圣手,為他醫診的?” 阿青并不清楚,一直醫治小郎君的是何人,只道:“好像是一位,姓沈的年輕大夫?!?/br> 老者摸了摸白須,思索道:“姓沈且還年輕,唔,難不成是哪兒圣手的關門弟子?或是仙游隱士?也罷,估計是無緣向之討教,你且扶住了他,我先去熬藥?!?/br> 阿青頷首道:“多謝?!?/br> 老者回屋熬藥,阿青像個柱子似的,小郎君裸著上身,靠在他身上,他卻目不茍視,越過易梓騫光潔如玉的肩膀,看著屋外夜色。 老者端著一盆溫水,水里放著一塊白巾,放下銅盆,把易梓騫背上扎的針一一取回,道:“用溫水,幫他把身子擦干?!?/br> 阿青聽了,不免問道:“這是為何?” 老者道:“你們兩個男人,還害羞什么,這少年發了熱病,要用溫水擦身,此法子利于體內燥熱排出,以達降熱目的?!?/br> 阿青只好揪干濕巾,看著小郎君通體雪白,卻因發熱帶著些燒人的緋紅,刺激著他的雙眸。 阿青努力拋擲那些不應該的心思,眼神莊嚴,用濕巾把小郎君身上的汗擦凈了,為了給小郎君穿上衣裳,不得不碰上他的肌膚,手指觸上時,覺得細膩緊致,如同一塊豆腐似的,再也松不開手。 此時貼的近了,鼻尖聞到的,是小郎君身上,若有若無的冷香,無時不刻,撩撥著他的嗅覺。 他幾乎窒息,迅速把小郎君衣裳穿好了。 老者上前,用天南星研磨的細粉,擦拭在易梓騫緊閉的牙齒處,不斷摩擦。易梓騫雖然處于昏迷狀態中,但由于藥物辛散,使之開了牙關。 老者見狀,端著剛熬好的湯藥,灌了下去,道:“好了,他明天差不多便能醒來,那你.......” 阿青道:“我在這里陪他?!?/br> 老者頷首,便回了里屋休憩了。 阿青見把小郎君安置好了,才算松懈下來,他這勞頓一晚,困倦也不斷襲來,描著小郎君秀淺的眉,趴在床邊,把頭上斗笠卸下,枕著胳膊便睡去了。 天空還未泛白時,易梓騫就清醒了,肺部的灼燒感要去了些,頭還是有些陣痛,睜了睜眼,環視周圍,似乎是個陌生藥館。 卻又瞥見床邊,似乎還有個毛茸茸的腦袋,忍不住摸了一把。 阿青一向淺眠,受到觸碰,醒過來。 抬眼見小郎君已經清醒,也不顧自己臉上無黑紗遮著,欣喜若狂道:“郎君,你醒了?!?/br> 易梓騫扶著作痛的腦袋,坐直起身,疑惑道:“這是哪兒?” 阿青解釋道:“一個藥館?!?/br> “咳咳,你是三更時送我來的?” 阿青頷首。 易梓騫想要下床站起,卻發現自己四肢無力,又跌回床上。 阿青趕緊道:“郎君,你慢些,昨夜發熱了一夜?!?/br> 易梓騫見他對自己知疼著熱,憶起昨夜昏迷時,好似斷線風箏,與這個世界隔絕開來,困于一片朦朦朧朧的黑暗中。 在那里,他孤獨落寞,失去了所有感知。 直到一個溫暖懷抱圈住自己,那感覺萬分熟悉,充斥著男子堅毅氣息,似乎是阿青。 一旦確定此人是阿青,易梓騫感到孤寂散去,那些恍然若失也隨之散去,逐漸安心,在黑暗中漸漸睡過去。 “要不是你送我來醫館,我可能就熬不過昨晚了?!?/br> 阿青聽小郎君謝言,正真誠凝視著自己,卻從他的明眸中,倒影出自己的露著半張臉。 他這才想起自己還未帶上斗笠,臉上毫無遮擋之物,慌忙想把斗笠戴上。 易梓騫見他過了幾個月,仍然未曾跨出臉上燒傷這道坎,攥住了他的手,道:“阿青,阿青,別逃避,看著我?!?/br> 阿青仍不愿面對著他,不敢看他,道:“郎君,你是好意?!背谅暤溃骸暗@不是傷,是心結?!?/br> 易梓騫見狀,知曉自己不能勉強與他,只能作罷,見阿青把斗笠戴好了,將臉隱在黑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