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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煜明顯情緒不佳,連落座的姿勢都帶著脾氣,瞿一從不嫌金主多,沖上去敬酒,只領了一對要殺人的白眼,只好訕訕退回。 “祝哥,不是說好了今晚出來開心一下么,你吊這個臉大家還怎么玩啊?!彼暮蠊酚阎x輝老虎頭上拔毛,把滿滿的酒杯塞到他手里,起哄:“來來來,今天你最晚,罰一杯先!” 祝煜惡狠狠痛飲杯中酒,而后把空杯子往桌面一摔,罵道:“你以為老子想遲到?還不是開會耽誤的!” “那是,祝氏家大業大,老??傆謱δ慵挠韬裢?,當然要下狠心栽培?!敝x輝的奉承張口就來。 “呸!栽培我?他眼里只有小兒子!”祝煜越說越氣:“今天就是祝二那小子耀武揚威來的!我爸還慣著他!搞得誰稀罕和卓氏合作一樣!” 卓氏的胳膊大腿有多粗,謝輝還是知道的,只能避其鋒芒萬不可正面剛。于是進言道:“你爸那臉色越來越差,還能管幾天的事?你能忍一會是一會,等他一走,你要實在不愿意,把那合作攪黃不就得了!犯得著伺候他么?!?/br> 祝煜覺得他說的是個辦法,感覺生活有了盼頭,都不需要人勸,自己吹了半瓶。飯桌上的氣氛頓時好轉了不少。 祝大公子正在在氣頭上,韶子規又是眾所周知的祝二公子的舊人,況且前不久還惹得兩兄弟為他動了手,想被忽視都難。此刻,不僅他自己如坐針氈,瞿一和熊偉也都在等著瞧他的熱鬧。 祝煜驚鴻一瞥間看見了他,視線就如同被釘住般,再也挪不開。臉上浮起惡毒又狎昵的笑意,端著杯子朝獵物走去。 父子兩剛剛開席,祝燁的手機一震。 他看了信息一眼,把筷子拍在桌上,表情陰鷙的說:“爸爸,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闭f罷果斷起身離席。 “怎么了?”祝慶祥擔心的問。 “哥哥要找子規的麻煩?!彼麖街弊叱鋈?,甚至沒心思和老人道別。 祝慶祥看著一桌佳肴獨自惆悵,知道今晚定然又免不了一場風波。 他是拿那個敗家子沒辦法了,就隨祝燁去吧。若真能教訓他,也好。 祝燁上了車,直截了當對姚詩丹布置工作:“老城區那邊,有一個叫賀哥的地頭蛇,你去把人請過來,要快?!?/br> 韶子規想躲,可祝煜的咸豬手拽住了他的手腕,一把將人扯到懷里,當眾放話:“我早說過,讓你有種就一輩子賴著祝燁別撒手,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韶子規強顏歡笑,拿手掌抵著他的肩膀,不愿靠得太緊,以為眾目睽睽他不敢亂來,打哈哈道:“???,您是不是喝酒喝得太急了,這才剛開始,你怎么就醉了?!?/br> “怎么?不愿意?”祝煜連冷笑都不愿裝了,擺出一副猙獰的表情,逼問:“祝二就可以,我就不行?沒聽說過婊子還要挑客人啊?!?/br> “??傉堊灾?!”韶子規輸了力氣,掙脫不開,只能怒視著對方。 群狼環伺,姜沅和另兩個女生已然嚇傻,瞿一和熊偉巴不得看他倒霉,是斷不會幫他的。 韶子規覺得頭暈,那些圍著他的面孔,一半恐懼一半獰笑。 原來這就是墻倒眾人推的感覺,太可怕了。 好在,這不過是一場噩夢。他的祝先生已經在路上了。 祝煜在他耳畔嗤笑:“祝二都有新歡了,你還要為他守節不成?” 韶子規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攥得骨裂了,可祝煜毫不憐香惜玉,手上力道愈大的同時,說出口的話也越發刺耳:“我看祝二那小子的新鮮勁也沒幾個月,不見得比我長。老頭子怎么搞得就我挖了祖墳一樣,也不出去看看他小兒子干的好事!” “祝先生……祝燁才不是那種人!”韶子規忍無可忍的反駁。 盛怒的祝煜發出一聲冷哼,嘲弄的目光盯住他那雙天真無畏的眼,咬牙切齒道:“我看是你搞不清楚狀況!” 話音未落,他另只手直接摔了被子,紅酒杯墜地的同時,他一把扯開了韶子規的衣襟! 還想當眾非禮不成? 碎裂聲和裂帛聲混在一起,涼絲絲的空氣接觸到韶子規的肚皮。早上祝燁親手扣好的扣子被祝煜悉數扯落,和玻璃碴一起四散各處。 他連忙拽著破裂的襯衫遮住身體,可斑駁的愛痕還是無所遁形。 那些甜美的痕跡,落在別人眼中卻成了他生活不潔的污點。 “我還以為是什么三貞九烈的貞潔貨色呢,”祝煜的破壞欲一發不可收拾,存心毀了他,說著世上最難聽的話語:“原來不過如此?!?/br> 旁人探究的眼神,鄙夷的神情,幸災樂禍的表情……此時都被無限放大。 韶子規的頭腦變得昏沉,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他甚至幻聽到了來自地獄的厲鬼的尖笑。 他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其實并沒有。 他還是那個會在杜勇家暴時縮到床底下捂住頭的男孩,從來沒有長大。 祝煜另只手試圖撥開韶子規遮擋的動作,要讓他帶著這身痕跡示眾。正在拉扯不清時,包間門被人大力推開! 祝燁帶著一身寒意闖進來。 屋內的情景到底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衣不蔽體的小可愛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從來溫文爾雅的祝二公子眼神淬了毒,只一眼就讓室內的氣溫低了兩度。 那是他最珍視的人,怎會被人欺辱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