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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清舟也吃完了,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說:“勉強?!?/br> 確實十分“勉強”。攏共做了四個菜,此時桌上已然只剩下幾個盤子,里面連盈余的湯水都少得可憐,柏清舟添了兩次飯三次湯,此時碗里亦是干干凈凈,空空如也。 夏星河抿唇一笑,難得沒被他表面上的冷淡騙過去,吃飽喝足,也懶得再和他計較,笑著說了句:“喜歡就好?!?/br> 燦爛的笑意落在柏清舟眼底,同樣是眼睛彎彎,唇角翹起,又比剛才刻意為之的笑容多了幾分真實。 暖烘烘的,像是毛絨絨的光團在搔弄著心尖,于是柏清舟也不自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嗯,”他低聲說,“謝謝款待?!?/br> 溫柔的氣氛又讓夏星河有點臉紅了,他匆忙地催促柏清舟刷碗,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遞給他,趕似的把他推進廚房。 這也是兩人曾經的約定了,夏星河做飯,柏清舟洗碗,陶瓷的餐具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夏星河通紅的耳垂還在眼前,柏清舟的眼底更泛起清晰的笑意,任勞任怨地打開水龍頭開始洗碗。 所有東西收拾好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趁著柏清舟刷碗的時間,夏星河給竹子添了碗糧,竹子嘎吱嘎吱嚼得很香,風卷殘云吃過之后,又優雅地整理起雪白的毛發。 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該走的時間,竹子不想讓夏星河走,咬著他的褲腿試圖挽留,但夏星河沒什么留下來的理由,還是踏著月色坐上了回去的地鐵。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開了燈,屋里一片敞亮。 夏星河的房子是他自己裝修的,小卻溫馨,明明之前很享受獨身的感覺的,但習慣了柏清舟家里那種溫馨的氣氛,又覺得有一分冷清了。 夏星河是不會承認想和柏清舟待在一起的,只是胡亂地想著,或許自己也該考慮養只寵物了? 重新回到寂靜的環境,先前的情緒又逐漸縈繞上心頭,夏星河去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卻久久都沒有困意。 他把和燕麥的消息記錄翻了好幾遍,手指在屏幕上無意識地滑動著,不知怎的,又點進了和柏清舟的對話框里。 兩人很少聊天,也就最近夏星河約他吃飯的時候多聊了幾句,從下往上翻過去,一會兒就翻到了頭,夏星河百無賴聊地又往下翻了兩頁,突然看到了柏清舟那天給他發資料時發的消息。 他說:“知道你是很優秀的作者?!?/br> 是不是優秀的人,夏星河自己都不敢給自己下定義,從小學到現在,他自認不算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乖孩子,也經常得到老師們這樣的評價:“聰明勁兒有,但太不聽話”。 其實不是不想聽話,只是他討厭循規蹈矩的人生,他天生就倔,擰巴,不服輸,不愿意按部就班,爭得頭破血流也要走出自己的路。 感情上是這樣,喜歡了就去追,捂不熱就放棄,哪怕直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放下,也會拼命克制著自己,不讓自己淪陷下去。 生活上也是如此,父母是希望他做老師的,覺得穩定,輕松,是鐵飯碗,但是他喜歡寫文,所以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全職,誓要抱著一腔孤勇打拼出一番天地。 他的本性如此,不愿意將就,不撞南墻是不會回頭的。 就比如現在,柏清舟的消息停留還在眼前,夏星河驀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雙手抱住手機,打開瀏覽器,在搜索框里輸入幾個字。 “歸合影視公司 地址” 他想再努力一次。 第26章 你不開心(二更) 歸合影視公司總部的所在地與聊湖市一個南一個北,高鐵都要四個小時,但夏星河想都沒想就定了票,第二天一早就踏上了漫長的路程。 他是早上十點的高鐵,到站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深秋的午后,陽光依舊毒辣,原本已經藏在了云中的太陽再次毫無遮掩地浮現出來,光芒與熱量通通灑向大地。 四個小時的車,終于下車的時候,夏星河已經有些蔫了,又在車站衛生間的鏡子前重新理好衣服,這才匆匆忙忙趕地打車向歸合影視公司的總部趕去。 出租車司機見他穿著整齊,一臉嚴肅的樣子,問他:“小伙子去面試嗎?穿這么正式???” “差不多吧,”夏星河露齒一笑,不甚介意似的回了句,“去碰碰運氣”,藏在衣袖下的手又悄然握緊了。 有些東西必須努力爭取才能得到,他知道這個道理。 下午三點半。 夏星河終于站在了歸合影視公司總部的大樓下。 剛剛的出租車司機挺有意思,光頭的大哥,性格卻很好,大概是看夏星河緊張,故意打趣:“沒事兒小伙子,叔有‘絕頂’的運氣,分給你點兒?!?/br> 夏星河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原本緊張的情緒當真緩解了不少。 而現在,站在氣派威嚴的大樓之下,緊張的情緒又重新積聚,夏星河深吸口氣,這才挺直了腰板兒進了門。 大公司的前臺專業又禮貌,身著包臀工裝的迎賓笑容溫婉,聽他講完來意,很快安排了專人對接。 夏星河稍稍松了口氣,原本他還設想過或許自己會白跑一趟,連個負責人都見不著,而現在的情況來看,似乎比他預想中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