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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語敲著屏幕:“另一半是叫你平時給同學買水買零食用,還有小休,他好歹在學校照顧你,你別老是欺負人家?!?/br> 說著袁語將手心拿了一會兒的兩條護身符放到俞綏的桌面上,點了點桌面,“初四那天上廟里新求的,大師開了光。這條給小休,另一條是你的,放在??▕A子里,保佑你們上學平平安安?!?/br> 俞家講究,每年都會上寺廟求一次這種護身符,護身符用符紙疊成三角形,然后鎖在薄薄的膠片里,上面還穿了小孔,栓了一條細小的紅繩。 大少爺原先懶洋洋地趴在桌面上玩手機,那兩張黃色護身符推到他眼皮子底下那會兒他只拖長調子哦一聲。 哦完才倏地想起剛才耳朵里過去那一段什么休不休的,俞綏后知后覺地直起身:“什么玩意兒給誰?” “護身符,給小休?!痹Z古怪地瞅他,“怎么了,你倆吵架了?” “......沒?!庇峤椖蛄讼麓?,不情不愿道:“給他求干什么啊?!?/br> 這就有點無理取鬧了。 世家之間互贈一些禮物怎么也不算奇怪,再說護身符不算什么難求的東西。俞家送晏休護身符,只是表明自家把他們晏家的小孩當作親近的小輩。 而俞綏恰好跟晏休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里,讓他送東西再順理成章不過了。 俞綏這些年來在家里公然無理取鬧的次數已經很少了,以至于袁語有些驚奇地摩挲了下兩張護身符,越來越懷疑俞綏是跟晏休吵架了。 袁語:“怎么了?” “沒?!庇峤椃磻^來,眼神往桌面那兩張符紙瞥了眼,“就是覺得讓小潁送不是更方便么?!?/br> 袁語連晏休的份都準備了,俞綏不信她沒準備晏潁的。 果然,袁語輕哎一聲:“那不能這么說,小潁跟你們哥倆又不是一個學校?!?/br> 俞綏不吭聲了,感覺袁女士這是要玩他。 袁語渾然不知兒子心中的埋汰,從他的房間出去之前還重新叮囑了一遍。 俞綏一連串嗯嗯敷衍過去,將護身符塞進了書包里。 俞綏悠閑得很,他早早完成了作業,連行李都收拾得很早。他明天早上的時間已經被安排好了,六點二十分起床,十分鐘吃早餐,然后多利叔叔會在門口等他,接著在開學典禮開始之前把他送到學校。 這是大少爺活了十六七年第一次把開學安排得這么周到,理應沒有一點兒開學壓力。 但他還是緊張,愣是精神了半宿都沒睡著。 后來大概是昏過去了,第二天他被鬧鈴喊醒時腦子里跟塞了團紙糊一樣。 阿姨來喊他起床,被少年清晨那臉色嚇了一跳:“哎喲喂,怎么成這樣了!” “......” 整個衍都的中小學生大概都在同一天開學,人行道上往來的一多半都是校服男男女女。 托失眠所賜,大少爺困得找不著南北,別說緊張了,他在教室里坐下來以后就趴在桌上昏睡到開學典禮開始,連晏休什么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這天的天氣非常好,教室里的窗戶拉到一半,柔和的光線不偏不倚照著俞綏桌前那塊地。 前桌將位置挪的很前,那里空出了一塊地方。 而教學樓熙攘得很,學生們從綿軟的假期里出來,屯了一肚子的話要聊。 二十六中的校服顯身材,養出來的肥膘怎么也遮不住。楊飛文在這個月里就胖了不少,一邊扯著衣領一邊喊:“還有哪科要先交的?要交的先傳!能不能有點秩序!” 易田跟他反過來,她拿手在腰腹上比劃,說:“我應該是瘦了,上個學期穿校褲我還覺得勒的緊,但是今天穿這條褲子,我還拿別針卡了一下?!?/br> “咱學校的褲子橡皮筋那個地方一直做的不好您不知道嗎?”梁文在底下幽幽地說,“是不是洗衣機給洗泡發了?” 班長大人氣得將試卷塞柜子里:“你等著梁文,我這作業不傳你那了,你自力更生吧!” 梁文對這種威脅不屑一顧,扭頭就喊俞綏:“綏兒,最后發的那兩張卷子你寫了沒有?” 那兩張卷子現在不急著交,但是他們怵老師突擊檢查。那正好是數學老師布置的作業,文三的數學老師個兒不高,但是脾氣大,平時講課都板著臉,不太好對付。 俞綏沒給梁文回應,回應的是楊飛文:“他可能沒帶,我剛才翻了沒看著,找別人吧?!?/br> 他們在教室周圍看了一圈,目光從晏休身上掠過,到底沒敢沖晏大部長開這個口。 人家好歹是紀委,紀委這會兒對他們公然“犯罪”的行為視而不見已經是莫大的寬容了,他們哪里敢再拖部長當共犯。 現在那個唯一敢跟晏大部長叫板的,還用后腦勺沖著他們,他的手肘抵在桌面,手腕虛搭在后頸上,睡得天昏地暗。 “他來得挺早的?!鼻懊嬗袀€同學笑著說,“可能玩了一晚上游戲吧?!?/br> 他旁邊的女生打了個哈欠:“同人不同命啊,我補了一個晚上作業,醒來還得繼續補......” 直到老顧過來敲門喊他們去會議廳參加開學典禮,這場混亂的補作業大會才暫時休戰。 俞綏睡得很沉,看上去可以一直持續這個狀態一個早上。 晏休起初等了一會兒,連老顧都探頭點了他們兩個一下,他才伸手去拍俞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