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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是喝頭疼了,俞綏也還是那個要面子的小少爺。 晏休看了他一會,自己想明白了。 他們和俞綏一起去拿快遞的時候見過那個禮物,那只是個小孩子喜歡的玩具,但是是表哥家不會輕易給孩子買的昂貴禮物。 就在晏休以為俞綏打算就這么打坐到家,俞綏忽然又放下腿,小聲說:“可是本來就是我家欠他們的?!?/br> 車門忽然拉開,司機去而復返,傳來車外沙沙響的噪聲,司機不好意思地跟他們道歉,系好安全帶掛擋開車。 少年人輕的像自言自語的聲音不經意消失在車轍中,去不復返。 車子停在田螺彎外,晏休付過錢,單肩挎著書包,提著俞綏的書包下車。 小少爺壓根兒沒覺得有人幫自己拿書包有什么不對,他可能走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書包,伸手從晏休手上接過來。 俞家在那棟最闊綽的別墅,有花園房,再往內直升梯直連二層三層,智能大門,裝橫富華,一看就是俞京緣的口味。 房里的燈光在外面遠遠就能看到,走近以后還能聽到喧雜的聲音。 進去以前還要過一道門,俞綏停在門外,回頭說:“謝謝你送我回來?!?/br> 晏休在聊天框給湯瑛女士發信息,聞言一字一字地把打好的話重新刪掉,抬頭等俞綏發號司令。 果然俞綏說:“本來應該請你進去坐一會,但是家里今天人有點多,回學校我請你吃飯?!?/br> 完了還很客氣地沖晏休笑了一下。 “......” 晏休一頓,把手機放回口袋。 他發現俞大少爺不知道出于什么緣故,對里面的“人有點多”有些抗拒。早在放學時候俞綏迫不及待拒絕俞京緣就可以看出這點苗頭,現在甚至不想讓同學跟“那些人”撞上。 不過雖然大少爺很客氣,但晏休沒忘記這人進車里之前抗拒被人送回家,就是因為嫌禮尚往來麻煩。 他抬了下下巴,沒提那個飯:“記得寫作業?!?/br> 俞綏愣了一下,不滿地說:“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說記得喝蜂蜜水嗎?” “......”晏休服了。兩秒后,他面無表情地說:“記得喝蜂蜜水?!?/br> 他今晚的耐心到此告罄,俞大少爺如果還有吩咐,晏休可能會直接把他拎進去。 好在大少爺已經心滿意足,點點頭往回走,運氣很好地避開了被拎進門的命運。 晚風蕭瑟,昏黃的路燈抹了條絲滑的綢帶,隔開兩重人事物。大門在晏休面前關上,俞綏臨走前還乖乖跟他揮手再見。 口袋里的手機又一震動,晏休拿出來,劃開接通湯瑛的電話。 湯瑛有點擔心:“十分鐘之前不就說到了嗎?怎么到現在還沒進來?” “他進去了?!标绦菡f。 “那你沒進來嗎?”湯瑛一下捉到她兒子的重點,疑惑地想她兒子總不至于連這幾步路都懶得走。 門口那邊傳來聲動靜,俞少爺一進門就跟準備走的湯瑛和老晏正面對上。 少年白皙俊美,眉目清晰,唇角彎彎,滿面乖相。 俞家的周五雞飛狗跳。 小少爺翹掉大型家宴,跑去犄角旮旯里隨便拎一個人出來工資比俞家澆水的園林師傅還低的撫村待了一個晚上,末了還沾了一身酒氣回來。 袁語女士愁掉了一手頭發,跟在保姆身后調蜂蜜水。 俞京緣和俞僚俞貞俞斯齊齊上陣唱黑臉,他們好像忽然得空,然后猛然發現幺兒已經長到叛逆不受管束的年紀,一個個武力全開,深怕落一個“未來他走了歪路,是因為他們曾經沒有拽過他”的結果。 而袁語女士扮演紅臉,攔著幺兒的房門讓他先喝水。 她把老公和其他孩子關到門外,走到俞綏旁邊細聲細語地問:“mama好早就告訴你今天你晏阿姨一家要過來吃飯,為什么還是跑去撫村了?” 俞綏一口一口汲水喝,扶著桌子給晏休回信息。 他特別講究流程,讓晏休到家以后回信息。 晏休估計沒看到,很晚才回了兩個字, [到了] “我沒答應你?!庇峤椪业揭粋€表情包發過去,一邊說:“今天粟粟生日,我兩個星期前就跟你說了?!?/br> “粟粟......”袁語卡了下殼,漂亮的柳眉輕輕一擰,柔聲說,“那可能是mama忘了吧?!?/br> 一家人里面,袁語是最好被說服的,她從來沒有明確的立場偏向,是個隨風飄搖的草。 現在小兒子低著頭小聲說話,她又覺得小兒子乖了。 她四處看看,收走俞綏喝完的杯子,打道回府前注意到俞綏毛茸茸的腦袋,順口說:“明天mama請tony到家里做頭發,順便修修你這頭亂毛?!?/br> 誰知道懶懨的小少爺聞言一手蓋在了頭上:“不要?!?/br> 袁語以為自己聽錯了:“為什么?我請的是你認識的tony?!?/br> “不修?!庇峤椆竟緡亣伒卣f,“我扎起來就好了?!?/br> 袁語:“?” 俞綏一覺睡到天亮,醒來下意識摸了摸頭發。 他頭發晾在空調房吹了一晚上,冰冰涼涼很舒服,還是熟悉的長度。 俞綏翻了個身繼續睡了,過了五分鐘,被手機震醒了。 他平時睡覺是低電量靜音飛行一整套,但是昨晚太困頓,洗完澡沾床就睡,漏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