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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賣少年看向他:“......” 俞綏頓了頓,跟自言自語似的:“不對,大哥現在沒空管我,能干的出這么無聊的事的只有三哥?!?/br> 晏休:“......” 無聊? 俞綏抬眼:“麻煩你了,不要跟俞斯說我門口堆著垃圾,其實你來晚一點點我就帶下樓扔掉了?!?/br> “......” 又一次從俞綏嘴里聽到另一個名字,晏休停頓了一下。原本以為,俞綏請他進去喝水是認出他了,沒想到,俞綏不僅沒認出來,好像還認錯人了。 可能他思考的時間有點長,俞綏以為他為難。 便見面前的白凈的少年雙手合十,素來清淡的嗓音溫潤而干凈,說:“拜托了哥哥?!?/br> “......”晏休即將出口的解釋默默咽了回去,“好?!?/br> 驕陽天,地表溫度直達煮雞蛋程度。公寓樓的大廳處,外賣騎手蹲在動車身側,右腿褲管高高卷到膝蓋上方,膝蓋處用紅藥水處理過,粗糙地綁了一層繃帶。 看見晏休出來,外賣騎手感激地看向他。 晏休順手在飲料販賣機那買了一瓶冷飲給騎手,他自己捏著帶下來的紙杯。 口罩掛在下巴,勾出少年人極好看的臉骨。 “謝謝,真的謝謝!”騎手連連道謝。 晏休的臉色卻并不好看:“在居民區開慢點?!?/br> 騎手面上羞愧,被個學生訓了也沒覺得不舒服,大概是因為晏休剛幫他送了一單外賣。 騎手走后,湯瑛的電話掐著時機打進來,張口便問:“怎么樣?” 半個月以上,再好的孩子在家里都要遭家長埋汰了,晏休也沒躲過。 晏家跟俞家親近,但是這么多年來,跟俞家接觸的通常是堂妹那一家。只是過去十幾年湯瑛也沒有念過俞家,別提俞綏了。 這段時間據說俞伯伯跟家里的小兒子矛盾很大,這還是俞伯伯自己說的。 有一類家長,喝了酒之后嘴上不把門,都說家丑不可外揚,這個俞伯伯就沒有這個自覺,最常干的事情就是在外埋汰他的小兒子。 明眼人能看出這是跟小兒子鬧矛盾,沒準在等人過去哄他,但是俞伯伯聊這事的對象不是酒友就是商業朋友,誰都不經常接觸他小兒子。 再說,這種手段向來只能激化矛盾。 湯瑛和丈夫共同管理企業,接觸俞京緣的次數不少,他們和大多數人一樣,懶得聽俞京緣的醉話,今天聽了,明天就忘了,或者就沒認真聽過。 可是免不了受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對那位小少爺的印象一般。 湯瑛是聽說他小兒子離家出走以后才上了心。 她每天準時準點看新聞聯播,什么青少年走丟被拐賣等等記得不少。 俞京緣喝醉的時候,小兒子在他口中就是嬌生慣養手不能拿重碗,沒有生活常識,沒有安全意識,刨去年歲之外比六歲小孩還不懂事等等。 湯瑛自己也養兒子,跟俞綏一樣大:“你俞伯伯人是有點沖動了,這么做就不對。那再混蛋也是孩子啊,這這就這么出去了多危險啊?!?/br> 她還是從晏潁口中知道那小少爺跟自家兒子一個高中。 新聞上愛莫能助的事也就罷了,現在典型案例出現在自己周圍了,湯瑛就天天點她兒子:“能幫就幫,那也是你半個弟弟?!?/br> 她連俞綏現在的住址都問到了,讓晏休帶著一袋子水果過來看他的半個弟弟。 “他活蹦亂跳的?!标绦菡f著,視線從樓外公園椅上翹腿看報紙的三個男人身上掃過。 他遠遠看見有個戴眼鏡的男生從小路那邊走過來,不認識,只是稍微有點眼熟,像二十六中的學生。 晏休手指勾著口罩邊緣,拉上去,邊打電話邊離開。 “B座太難找了,你怎么挑了個這么偏僻的......”戴眼鏡的男生高高舉著手機跟里面的人視頻通話,跟晏休擦肩而過,“到樓下了,開門開門......” 公園椅上,貼絡腮胡的男人側頭問同伴:“剛才那小孩是不是看我們了?” “看就看唄?!蓖檎f,“別吵我,又有人找小少爺,我跟三少說一聲?!?/br> “......” “俞家不會讓他出事?!标绦輷Q了個姿勢接電話,耐心地把話跟湯瑛掰扯清楚。 有一說一,雖然俞綏很可愛,但他不想把剩余的假期時間花費在這個小少爺身上。 “他樓下有三個保鏢?!标绦堇潇o地說,“出門以后五分鐘的地方有一家福來到,餓不死?!?/br> 湯瑛:“......” 至此,她在俞綏身上短期泛濫的同情和憐愛告一段落。 晏休這頭打完電話,隨手翻了翻微信。他的信息界面停留在首頁的大多是群聊,每天都能刷新很多聊天記錄。 今天最熱鬧的是學生會,這一年的大事有幾件都清晰明了,掐著時間表一算就知道發生了什么。 分班表出來了。 少年的手指未在那上面停留,漠不關心地劃過去。直到新的消息把他拉回去。 這次是紀檢部。 紀檢部每年招人最嚴苛,特權多,職責重,分班以后基本上是自動擔任本班的紀委,兩人以上一個班才另外選拔。 晏休是部長,注定是新班級的紀委。 陳詹妮簡單粗暴地在紀檢部群聊中丟下分班表,說:“分班情況就這樣了,紀委有空了解一下自己班上的情況,提前熟悉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