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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是上周俞京緣跟晏潁一家說好他會回來卻沒回來,特意給他找的體面借口。 俞小少爺偏偏不識好歹,他勾著書包帶站起來,溫吞地問:“您揍我的時候,不說是因為我品行不端,目無尊長,不懂禮貌,狂妄自大嗎?” 俞京緣臉色變了。 “哎?!痹Z女士終于找到機會開口,“你怎么這么跟你爸說話?” “我怎么說話了......”俞綏一瞅,知道他爸快憋不下去了,于是乖乖巧巧點了下頭,給了套明顯對著客人的說辭:“作業有點多,我先上去了?!?/br> 說完他躲開晏潁,抬腳就上了樓。 晏潁都給他這整的愣了一下,急忙追上去:“你不陪我玩嗎?” 俞綏臉不紅心不跳:“下周要考試?!?/br> 他走了兩步大概是覺得這個語氣不太友好,況且還在人家家人面前,又溫和道,“放假了再陪你玩,好不好?” 晏潁還沒膽大到直接闖他的房間,眼睜睜看著他上去,強掐著手心才把委屈憋回去。 可在座除了三歲的晏天以外都是人精,誰還看不出來,俞京緣動了動手指,差點沒繃住,俞貞立馬起來按住他:“我上去問問,可能真的考差了也說不準,他那個學校人才挺多的?!?/br> 俞京緣眉梢一緊,那意思很明顯“那臭小子什么時候緊張過成績”,都心知肚明俞綏就是沒消氣,俞京緣冷哼:“你問他還吃不吃飯?!?/br> 民以食為天,俞家格外看重口腹之欲,尤其是俞家拿著“福來到”的牌子在餐飲業上站穩以后。 但俞綏今天還真的沒胃口,待在房間等俞貞來敲過門以后,翻出零食隨便應付過去,早早洗好澡縮進被子里。 房門又被敲響了,俞綏打開門,外面是冷臉的大哥俞僚。 俞僚是來送點心的。 俞綏垂下眼,小聲說:“謝謝大哥?!?/br> “不用,是媽叫我送的?!庇崃趴粗?,“你今天做的不對?!?/br> “......”俞綏沒吭聲,溫潤乖巧地垂著頭,雖然這句話俞貞剛才已經跟他說過了。 第一個孩子看書養,第二個孩子當豬養,其實也不能這么籠統蓋過去。年長些的孩子都會被有意無意培養對下的責任感,而袁語女士顧不來,常對他們說,看著點你弟弟,她先對俞僚說,再對俞貞說,又對俞斯說,所以雖然老爸老媽時而顧不上他,俞僚俞貞俞斯也會排著隊過來。 他小學和班上的同學打架,經常聽到他們對話。 俞貞說過你沒有?說過了,那就好。 俞斯已經罵過小綏了嗎?罵過了就好。 媽聽說小綏打架了,怎么回事? 哦,沒事,大哥罵過他了。 “你不滿意,你可以私下跟爸爸溝通。但是不能在客人還在家里的時候沒禮貌。另外小穎的事情只是長輩們開玩笑,你不喜歡,裝作沒聽見就行了,你是怎么做的?你......”俞僚一頓,不悅道,“你笑什么?” 俞綏抿抿唇,低眉順眼道:“沒有笑,你看錯了?!?/br> 俞僚:“......” 俞綏畢恭畢敬地問:“哥,你繼續?!?/br> 反正我不聽。 俞僚扯了扯嘴角:“沒了,你早點睡?!?/br> 俞小少爺已經從那眼神中讀出這個廢物這條信息,笑了笑關上門。 幺子是不被寄予期待的,俞家的梁柱堅固而牢靠,然而不被委托重任注定沒有話語權。 晏家和俞家交好,如果能結為親家是喜聞樂見。再說晏潁打小往俞家跑,俞京緣把她當親閨女,晏潁喜歡俞綏,他當然愿意做搭這個近水樓臺的月老。 晚間,晏潁一家回去了。 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摸進俞綏房里。 俞綏睡眼朦朧地從床上爬起來,木訥地等俞斯說話。 俞斯就比俞僚和俞貞直白多了,他們不關心老爸結親家的打算,只想一鞭子把這個咸魚弟弟抽出正型。 “不服老爸是吧?” 俞斯拿著把臺燈過來的,他把臺燈放在連下,照出慘白的一張臉。 “俞綏,你想想你會什么?!?/br> “從小到大,餓了有阿姨給你做飯,睡了有阿姨給你拉被子,出門有司機接送......” “再過一個年,你是不是就十七歲了,你活了十七年,學習吊兒郎當,還一點生活技能都沒有?!?/br> “老爸不是說,他在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把福來到開到衍都了嗎?” 俞斯勾了勾嘴角:“弟弟,我們來玩個游戲?!?/br> “你從家門走出去,能獨自生活兩個月,我就幫說服老爸,讓他別老拿你跟小穎開玩笑?!?/br> “要試試嗎?” “......”俞綏在困頓中又打了兩個哈欠,伸手勾了勾,從俞斯手里拿回他的臺燈,似乎有點無奈。 他細密的眼睫上沾了水霧,隨著點頭的幅度晃了晃。俞綏隨手拽了拽衣領,微啞的聲音溫軟的剛剛好:“好?!?/br> 第5章 又逢周一,俞斯親自送俞綏上學。 “其他的事等你放假再說,在學校別惹事,安心準備分科考試?!?/br> 俞綏點頭,他靠在副駕,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抽卡的動作卻利索:“這張你給的,這張我姐給的,大哥的,老爸的,老媽的。還有五千塊錢?!?/br> 幾張卡抽出去,只留下校園卡,交通卡和一張福來到的會員卡,連現金都沒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