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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事,他若無其事洗手消毒,遲來的倦怠侵擾他,于是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忽地往墻角看了眼。 總覺得自己養出了后遺癥,看哪都會飄過道紅色袖章。 下午的藝體生活動,通常來說是自己到自己的教室練習和聽課,八字樓底下熱鬧得很。 楊飛文從他們班溜出來要找俞綏一起,扒了半天卻沒看見那個白皮膚的男生。 “俞綏呢?”楊飛文隨手抓住一個人問。 “……不知道,小賣部吧,我記得他說他餓了?!?/br> 楊飛文:“我不是說我給他帶珍珠雞了......算了我自己找他?!?/br> 他放開人偷偷摸摸找手機給俞綏撥號。 此時俞綏提著外賣,慢悠悠地往天臺走。八字樓路繞樓梯多,老師常走三號四號,剩下一條鴛鴦樓幾乎沒有人走。 鴛鴦樓雖然名字好聽,其實老舊,用的還是舊鐵,不好走,老師學生都不喜歡。 俞綏掛了楊飛文電話,很快就收到了楊飛文的信息轟炸。 他還真忘了楊飛文的珍珠雞,正有些愧疚,又舍不得自己的外賣。 正猶豫著,忽然聽到鐵板的樓梯被磨蹭出的輕微聲音,他猛地抬頭,果然在上一層臺階上看到雙白色球鞋。 俞小少爺屏住呼吸,腦仁有點疼:“……” 這人走路幾乎沒有聲音的?不是,重點是,這雙球鞋,他好像上周才看到過。 第3章 視角問題,這個方向向上看,白鞋子上方是一截少年人干凈利落的腳踝,青色的脈絡在光下近乎透明。 他大概也發現自己下方有人,腳步略一停頓。 再往上的動靜就突然熱鬧了,鴛鴦樓被踩得咚咚響,樓上的人聲音雄厚:“找到了,在這邊,上面果然一堆逃課吃外賣的......樓下不是老陳在巡邏嗎,怎么放了這么多人上來——” 這還不止一個紀檢部? 白色球鞋因為樓上人停下來的時間,俞綏垂目一掃手上提的外賣,細白的手指從鐵桿上收回來,轉身下樓。 俞綏今天點的是學校里絕對不會有的烤榴蓮,一層包裝盒蓋不住味道,要不也不會專門挑難走但是人少的鴛鴦樓爬。 胡凡才下來就被這股榴蓮味沖的懵了一下,長期抓人的敏銳讓他立馬抓著欄桿探頭去看。 鴛鴦樓對面的樓每層都安裝了鏡子,兩層間隔不算遙遠,視力好的可以從對面看到自己一個模糊的樣子。 少年人的背影從拐口一晃,已經遠離鴛鴦樓的銹鐵臺階,他對著樓梯口的鏡子,還反手提了下校服的衣領。 “我靠,剛有人?這誰啊,業務這么熟練?”胡凡確定自己下來的時候一點聲響沒聽到,要不是這股味道,他都不知道跑了一個人,他狐疑地看著晏休,“部長,這人你逮著的?又放水了?” 晏休撐著欄桿邊,也在看對面的鏡子,并不比胡凡的意外少:“沒?!?/br> 雖然知道有人在樓下,但是沒想到他能跑這么快,看起來是違紀的老手了。 他在腦海中粗略過了幾個慣犯的身影,似乎沒找到跟剛才那人匹配的上的,納悶地擰了下眉。 胡凡的關注也在這上邊,他視力比晏休要好,記得一截白皙的后頸:“我想想,我們年級這么白的男生有幾個?” 這一提,晏休很快從腦海廣泛的人臉譜中搜羅出一個人:“俞綏?!?/br> “......”我是問你有幾個。 他們紀檢部的水土不養八卦的心,胡凡倒是沒有覺得晏休念出這兩個字有什么奇怪,只是...... “應該不是俞綏,”胡凡搖搖頭,“俞綏在老師那邊口碑出了名的好,都說他乖,還有點內斂,平時對人都很溫和,聽說是因為家教的原因,有時候跟同學都不太處得來,怎么會干這么狂野的事?!?/br> “乖?”晏休語氣有些古怪。 此時從天臺巡邏完畢的紀檢部成員接二連三地竄進鴛鴦樓,再加上烤榴蓮的味道已經散去,胡凡和晏休沒有把這事拿出來再說。 狂野少年一路蹭蹭到后cao場,移動速度雖然快,但是其他人從自己視角看過去也只覺得是個學生散步悠哉游哉晃了過去。 尋常人走路,手臂多少會有晃動的幅度,但俞綏沒有,他能保持身板筆直利索的同時回復楊飛文的信息并一路繞開障礙物前往目的地。 楊飛文在花壇上蹲著,收到俞綏發來的“到了”時還沒站起來,人已經從他身邊飄了過去,輕拍了他的肩膀,丟下一字“走”。 一般情況下,俞少爺懶得費勁,根本不會有這么快的移動速度。楊飛文三步并作兩步拔腿狂追:“怎么了?” 等他兩并行,俞綏微側了下頭:“麻煩......碰到條子了?!?/br> “條......”楊飛文鼻翼動了動,“cao,烤榴蓮,你不是去鴛鴦樓嗎,那鬼地方還有條子?” 有,還特別多。 這兩提著外賣的逃犯冒著被宿管大爺直接叉到校長辦公室的危險,鬼影似的竄上樓。 楊飛文藏了一堆功能奇怪的東西,這里面包括一個小型望遠鏡,從這個地方能看見學校藏在犄角旮旯里的會議樓。 這兩逃犯就蹲在樓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從教學樓成群結隊前往會議樓的紅條子們。 “整個紀檢部都在這了?!睏铒w文乍舌,“他們今天開會啊,居然給你撞上了,中頭獎了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