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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桌的客人卻搶先發話,氣憤道:“你就是店老板對吧?來得正好,你來評評理,店里的最后一支藍牌剛才被我們點了,結果隔壁這桌人非得讓我們把酒轉讓給他們,憑什么?多出兩倍的價錢很了不起???瞧不起誰呢?!我特么不讓竟還跟我鬧起來呢,瞧把丫橫的……” 喜歡拿錢壓人這確實是秦煥的一貫作風,向明秋對此不作評判,他打量著眼前這位客人,拍拍雙手,用和事老的語氣勸說:“這位大哥,我記得你,之前你跟你的生意伙伴來店里玩過,當時就坐在那邊的卡座,咱們都是生意人,做生意嘛,最看重就是以和為貴,你說對不對?等會我讓經理送你個會員卡,今晚上以及往后,來店里消費皆可享受最大力度的優惠折扣?!?/br> 接著又轉過去對秦煥說:“秦先生,大家來夜店玩兒都是為了圖個開心,不就是一瓶藍牌而已,犯不著大動肝火,存貨不足沒有及時進補而影響到客人的消費,是我作為經營者的疏忽,在這里跟你道個歉,要不這樣?我送你兩支黑桃A,這事兒咱們就過了,甭再惦記著,你看行不行?” 向明秋可謂是給足了誠意,在不冒犯雙方的情況下盡力安撫好客人們的情緒,處理得相當圓潤。 “成,既然向老板這么說了,這面子我肯定給!”秦煥一拍大腿,從桌面上端起兩杯滿滿的酒,“不過我給向老板面子,向老板你也得給我面子是不?來!今晚陪我痛痛快快喝一場,不醉無歸!” 紫陽軒門口,值班室那位新來的保安沒見過段焱這張生面孔,給他開門之前例行詢問了句:“先生,請問你是要去哪一棟樓?” 段焱抬手往前方一指:“就那,7座8樓,找朋友打牌?!?/br> 時間已經不早,這個鐘點,住戶們大多已經上床休息,段焱獨自走在小區的道路上,江運之又一次打電話來催人了。 “三火你人在哪兒?大伙兒都到齊了,等著你開臺呢,拜托動作快一點兒?!?/br> “快到了,再等等,別跟催命似的?!?/br> 段焱邊聊電話邊走,前面的分岔路口處突然沖出來一個行人,那名男子歪歪斜斜地倚著身邊那桿燈柱,緩緩蹲下了身子,面朝地下就是一通狂吐。 用不著刻意看那畫面,光聽那嘔吐聲就能想象有多惡心,偏偏這是前往江運之住所的必經之路,段焱繞不開,也只能硬著頭皮從那名醉漢身邊走過。 一步一步朝前走,兩個人的距離逐漸拉近,段焱越看那名醉漢越發覺得眼熟,來到對跟前的時候,段焱頓時收住腳步。 “喂!”他捂了捂鼻子,輕輕用腳往向明秋身上踢了一下,“你搞什么鬼?!” 向明秋帶著一身濃烈嗆鼻的酒氣,把頭抬起,似乎還認得出眼前的段焱,他笑嘻道:“喲,你怎么在這兒?” “這花園小區你家開的?我咋就不能在這兒?” 向明秋不說話,打了個酒嗝之后,慢吞吞地扶著燈柱站起來,步履踉蹌地離開。 他家明明就住在10座,這會兒卻往反方向走去,段焱站在原地,望著那個東倒西歪的身影,心說這么個走路法就等著撲街吧,結果下一秒,向明秋整個人撞在了路邊的垃圾桶上。 本來只想袖手旁觀的段焱,下意識地跟了過去:“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三火你到底在跟誰說話呀?”江運之在那頭聽見二人的對話,好奇地打聽道。 向明秋又吐了,吐得比剛才還厲害,他看上去難受又痛苦。 段焱盯著眼前的人,莫名間,他改變了主意,對好友說:“先不聊了,我等會兒再過去找你?!?/br> 沒有任何解釋,掛掉電話以后,段焱一把拽住向明秋的胳膊,將他給拉了起來,罵了一句“死醉鬼”,然后架著人朝剛才10座的方向折回去。 第19章 段焱一只手從向明秋后背環繞住,攙扶著向明秋往前走,兩個人的肩膀不可避免地相互磨蹭著。 身邊時不時地吹過一陣夜風,掀起向明秋衣服上殘留的酒味,伴隨著酒精一并闖入段焱鼻腔的,還有一股橘子味的古龍水香氣。 酒精的氣味與古龍水的味道混合到了一塊,有那么一點違和,卻也并不難聞。 向明秋家住6樓,等待電梯下落的過程似乎有點漫長,屏幕上的數字這會才顯示到20,此時大堂的氣氛安靜得令人有點兒尷尬。 向明秋打了個酒嗝,他昏昏呼呼地睜著雙眼,四下張望,手臂突然一伸,大力拽緊段焱的衣領,將他拉近自己,然后把自己的腦袋埋在段焱肩窩里。 “別挨過來!”段焱略帶嫌棄地將他往外推,結果推了好幾下都沒能推開,“你特么聽沒聽見?別往老子身上挨?!?/br> “難受……”向明秋動了動喉結,咽下一口垂沫之后,他仿佛示弱一般,輕聲道,“讓我靠一靠?!?/br> 段焱吃軟不吃硬,被向明秋這么一懇求,他頓時沉默了。 他垂著眼皮,目光在向明秋那張臉龐上游走了幾個來回,最后還是默許了對方的行徑,由他這么靠著自己,但也不忘對他給予警告:“要是敢吐在我身上,就揍趴你?!?/br> 叮――電梯抵達一樓,轎廂的門緩緩打開。 段焱拖著向明秋這條醉醺醺的“尸體”剛步入電梯,向明秋立即將跟前的段焱往墻角處一推,突如其來的猛勁讓段焱打了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