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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千深沉的思緒回響在腦海,也不過是一瞬息的事情。 聞之感覺到尤歲沢的胳膊收緊了些,他的手抬在半空,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也該想尤歲沢一樣,緊緊抱住對方。 被擁緊的感覺持續了不過一秒鐘,他的身體便得到了自由,可聞之卻覺得失落,他渴望被禁/錮著,哪里也不要去,就在尤歲沢的懷抱里。 “我剛剛見的那個人,他是個心理醫生,他叫林澤爾,是個我的大學同學?!?/br> 尤歲沢抬起聞之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你愿意見見他嗎?” “……” 聞之自然是不太愿意去見醫生的,可這是尤歲沢所希望的。 尤歲沢希望他的病能好,不管他是因為云姨,還是因為年少時可能有過的一絲喜歡,聞之都愿意如他所愿。 尤歲沢觸了觸聞之濕潤的眼角,輕聲道:“不想知道我這幾年做了什么嗎……大學是怎么度過的,進過什么社團,接觸過什么人……” “你都可以問他?!?/br> 這話碰到了尤歲沢心里最酸軟的地方,分別的七年議程事實,即便他沒能陪著尤歲沢走過這七年,他也想聽聽尤歲沢七年里過得是什么樣的生活。 可若是讓聞之主動去問尤歲沢,他怕是永遠都沒法開口。 聞之聽見了自己微啞的應答:“好?!?/br> 尤歲沢起身,給兩人都倒了杯水:“你不用想太多,只是先和你說一聲。他最近都沒什么空,所以見面也要過段時間?!?/br> “嗯……”聞之用水潤完嗓子后,放下水杯有些緊張地說道:“沢哥,謝謝你?!?/br> 尤歲沢站在一旁,手上的杯子在空中停了一秒:“不客氣?!?/br> 聞之感謝尤歲沢,是因為在他們說了這么多以后,就差一點就會提及云姨的事,但尤歲沢卻完全避開了這個話題,提都沒提。 只要這件事沒有擺到明面上來說,聞之就還能盡量保持平和地,讓自己自私一點待在尤歲沢的身邊吸取熱量。 歲安像是察覺到主人低落的情緒,四腳一蹬跳到了聞之的腿上。 十幾斤的重量一下子踩回了聞之飛揚的心緒,他無奈地抽出被舔/舐著的右手:“歲安別鬧?!?/br> 剛說完,聞之便僵住了,前側剛準備去放水杯的尤歲沢回過頭,眉頭微微挑起,眼神意味不明:“歲安?” 聞之第一次在尤歲沢臉上看到這樣算得上生動的表情,但他卻沒了心思欣賞,住進來之后他從沒叫過歲安的名字,沒想到第一次就被撞破。 他莫名有些心虛,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時每次撒謊都被尤歲沢毫不留情戳破的時候。 “隨安,隨遇而安的隨安……”聞之連忙編了個謊:“他之前不是野貓嗎,我覺得這個名字挺應景的……” “……好名字?!庇葰q沢轉身離開,把被子放進了水吧臺:“可你之前不是說它叫安安?” “……” 果然,做人還是要實誠點,沒事不要扯謊,一個謊話一旦被識破就要用一百個謊話來圓。 “隨安是它的大名,安安是小名……” “挺好的?!庇葰q沢柔和一笑。 正常來說,尤歲沢的五官俊美矜貴,笑起來是極為好看的,但聞之在這個難得的笑意下竟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總覺得有事不妙…… 尤歲沢將杯子清洗干凈,話題驟轉:“明天先和我去趟醫院,先拆個線,拆完線后檢查一下身體狀況,然后擬定一個食物營養表?!?/br> “你后面的三餐就按規定來,我會看著你?!?/br> 他擦了擦濕潤的手,抱起腳邊一直蹭的歲安:“再被我發現你背著我吐……” 尤歲沢話沒說完,完全讓人自行理會,聞之卻仿佛體會到他的未盡之意。 高三上學期的時候,有個挺社會的女孩和尤歲沢表白,結果自然是被拒絕。 那女孩不甘心,跟自己在校外認的大哥哭訴,那小混混便叫囂著要替她教訓尤歲沢,打一頓給洗干凈送到女孩床上。 聞之那會在學校里大小也算個校霸,只是跟尤歲沢認識以后一直被管著好久沒打過架。 結果他比尤歲沢提前知道這件事,當時就怒了,逃了一節晚自習帶人出去跟那小混混打了一架。 他那會兒覺得自己是仗義,是單純地為兄弟出頭,根本沒想明白自己當時的火冒三丈從何而來。 逃課打架的事很快被尤歲沢知道,當時尤歲沢近一周沒跟他說過一句話,每天晚上睡覺用軟布把他兩只手捆在床頭,說他睡覺亂動會壓到傷口。 不論聞之怎么保證自己不會亂動,尤歲沢都沒理過他,硬生生捆了他一個禮拜。 手臂上的傷倒是好得挺快,但手腕上多了一圈紅印,害得聞之好幾天沒敢穿短袖。 自那以后,聞之再也沒敢背著尤歲沢打架。 第18章 餛飩 和尤歲沢坦言自己有病的這天晚上,聞之本以為自己會夜不能寐,沒想到入睡的速度比以往都快些。 第二天早晨,他拉開窗簾,看到的是滿目的陽光。 這是聞之第一次在早晨坐尤歲沢的車一起去醫院,關好車門后,尤歲沢單手扶著方向盤看了他一眼,隨后欺身壓過來。 聞之呼吸一緊,還沒來得及反應尤歲沢已經撤走了,只是幫他系個安全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