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頁
靳北心里一跳,一低頭,看見江向笛睡著了,看來是等到他回來已經是極限了。 靳北抱著人躺下,如水的月光透過一點未拉攏的窗簾。 第二天是休息日,靳北有空閑,恰好江向笛去醫院做產檢,做完了靳北就帶他去觀光公司。 因為是非工作日,公司里的人很少,靳北又是帶江向笛走總裁專屬通道,除了鄧蕓,沒碰上別人。 靳氏集團的底層是普通職員辦公的場所,往上就是會議室和技術部門,寫字樓很高。江向笛去過的區域不多,來過最高的樓層便是總裁辦公室,旁邊除了會議室、還有檔案館。 江向笛看著電梯里往上的字符,問:“最上面三層樓是什么?” 靳北:“公司服務器中心、儲藏室、核心倉庫?!?/br> 基本上都是存放檔案和機密文件的地方。 江向笛便沒多問。 樓層加了紅色標記,需要刷卡電梯才能上去。 顯然是非常機密的地方。 靳北道:“里面放了公司的保險箱,里面有一些核心技術的內容,還有存放現金的柜子?!?/br> 現金倒是次要的,靳氏集團之所以能在潮流中屹立不倒那么多年,正是那些核心的有競爭力的技術的支撐起這個龐大的商業帝國,而它們涉及很多領域,如果能從中拿走一個,便足夠一家新的公司在領域里迅速立足。 江向笛挑了挑眉。 藝術是現代人回歸自我和精神的渠道,而靳北的這些,因為江向笛并不涉足,所以并不清楚。 江向笛:“這能告訴我嗎?” 靳北:“可以告知家屬?!?/br> 江向笛眉毛揚了揚,神色沒怎么變,倒是鄧蕓有些驚訝。 他們家總裁忽然開竅了。 會撩人了。 公司上層的走廊設計的很漂亮,江向笛曾在這里畫過那幅很有意境的暴風雨來臨前的城市,實際上靳北總裁辦公室的視角更為震撼,因為能俯瞰整座城市。 江向笛不太敢往下看,便讓靳北拉上了窗簾,很快就注意到對方掛在墻壁上的一幅畫。 是他早年讀大學的作品,樹枝上掛著一支風箏,配上蔚藍的天空和大片的草地田園。 江向笛回憶了一下:“是小時候學校組織,去郊區防風箏。不知道是誰的掛樹上了,特別有意思?!?/br> 十五歲之前的江向笛沒有被接回江家,過著無憂無慮日子。 那時候的江向笛,還是愛笑又陽光的少年郎。 靳北伸手揉了揉他的發絲。 他原本沒有這樣強烈的想法的。 江向笛本應該在庇護下長大,但是他來的太晚了。 所以似乎還是有一點遺憾的。 在遇見江向笛的這件事上,他的運氣確實是不太好。 當日靳北先送江向笛回去,路上開始下雨,車輛匆匆駛過大屏幕。 屏幕上在播放晚間新聞:“今日上午十一點,法院認定范氏食品公司的產品存在大量指標不合格,如今已被查封,同時,該公司涉嫌如下違法交易行為……” 雨越來越大了,一個穿著雨衣、十分狼狽的中年男人站在路邊,身邊的是一位剛下班的工作黨,等待自己被借出去的手機,有些不耐地說:“打完了嗎?我要走了,不借了?!?/br> 中年男人抬起眼。 他的目光冰冷,看不出面色,只是唇角揚起,卻顯得極為陰暗險惡,“不要著急啊年輕人?!?/br> 又是一日雨夜。 吃了個簡單的晚飯,靳北突然接到個電話,就匆匆趕了回去,臨走前對江向笛說他很快就會回來。 江向笛洗完了澡,喝了睡前牛奶,他拉開窗簾,看了眼外頭漆黑的天空、不停的雨水,卻依舊他等待的車輛的燈光。 因為雨太大,吳阿姨和褚醫生沒法回去了,都在這里。 江向笛不擔心自己,他只是發現,無論是靳北的電話,還是鄧蕓的電話,都打不通了。 靳北記得他都未曾遇到過車禍,最大的一次危險,還是繼任公司總裁后不久,他出國談合作,恰好被一個股東設計,在國外遭到了一次襲擊。 不過那次襲擊計劃錯漏百出,并未造成實質傷害。 但是他沒想到,在國內遇到一群偷渡過來的、瘋子雇傭兵。 他們的目標不是現金,而是盜走核心倉庫里的機密內容。 對方很快被公司安保發現,但壞就壞在對方是一群沒有道德和法律規范的亡命之徒,全靠暴力和體能破解公司的防線,行動快準狠,更重要的是不要命。 靳北看著面前攔著他的兩個雇傭兵,他的背后是鄧蕓。 鄧蕓大腿被傷到,已經站不起來了。 在人命面前,公司機密便是其次。 那些雇傭兵的個頭與靳北差不多大,但論爆發力和格斗技巧的話,他遠不足對方。 方才的混亂爭斗中,靳北手臂和背部已經受了傷,創面不小,疼痛可以忍,但是血止不住,所以非常危險。 差距太大了。 半點勝算也沒有。 靳北壓住自己有些不穩的呼吸,疼痛讓他冷靜,但是失血讓他面色發白、反應力下降。 對方動了,瞬間的動作在他眼中留下一道殘影,靳北翻身躲過,被后面的雇傭兵掀翻在地,冰冷的器具劃破了衣領和胸口的衣服,險險擦過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