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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北的眸子微微睜大,看見江向笛說完便垂下茶色的眼睛, 他總是帶笑的的嘴角壓下去, 露出那時候在灣上風華的神色,不是散漫慵懶,而是一片茫然的空白麻木。 靳北霎時收回了他那點隱秘的歡喜, 不知道為什么也陡然因對方而失落下去,他莫名覺得江向笛不是惋惜, 更像是某種更深的無力。 “就是字面的意思?!苯虻鸦剡^神, 承認道, “沒有牽手,沒有上床, 也沒有談男朋友?!?/br> 他茶色的眼睛抬起來, 還是那么柔和地望著靳北。 他原先的那種乖巧聽話的濾鏡退下,眼里干干凈凈的, 只有那點殘留的光。 語氣緩慢地好似說的很艱難。 靳北心中一痛, 覺得對方此刻離自己那么的遠,他啞聲說:“那一天晚上,我是真的氣昏了頭……” 他聲音越說越低, 最后歸于沉默,再多說都無法掩蓋發生過的事。 江向笛看了他一眼,頭一次見到靳總被說的答不上來的情況,有些新奇,便忍不住多看了兩下。 無比懊惱的后悔大概在于,知道了某些曾經忽略的真相后,才意識到自己選擇的偏頗,而后又無法彌補。 江向笛望了眼窗外諾大安靜的校園,他想起來一件事:“那次你知道我畢業于這里,你是第一個用‘我應該那么厲害’表揚我的人,我很開心。其實那不全對?!?/br> 靳北想起來了,當時他是由衷為江向笛驕傲而高興。 “我很菜的?!苯虻颜Z氣誠懇,“我高中曾經成績很差,是問題學生。我大學考上了這里,我也掛科、曾經還差點休學?!?/br> 當然最后依然正常畢業,拿到了學位證。 而現在同樣成為美術界新銳畫師,所以江向笛說自己很菜,放在普通人當中,一定會引起憤怒。 靳北吃驚:“休學?” 江向笛嗯了一聲:“大二大三的時候的事,因為太難過了,這是一種巧妙的逃避苦難的辦法?!?/br> 靳北算了下時間,這應當是蒲望之離世后的一段時日。 江向笛那時候身邊的親人朋友基本上生活正常,休學原因應該就是這個了。 如果這樣的話,足夠說明兩人的感情是非常深的。 靳北垂在身側的拳頭握了起來,順著話題道:“他生病的時候,你常去醫院探望?” 江向笛:“是?!?/br> 靳北眉頭皺起來。 他不想聽兩人的生離死別,這種他未曾參與的感覺令他仿佛被排斥在外的有種怪異的感覺。 他繼續問:“你們關系那么好,應該的?!?/br> 畢竟彼此確實有過一段親密無間的關系,比如朋友。 他不知道這個‘應該的’的程度,也害怕繼續問下去,是他自己無法承受的答案。 江向笛收回手攏在袖子里,大概是坐久了有點冷。他垂下眸子,掩去難辨的神色,道:“應當是關系好的,高中的時候,他給我學習輔導,大學的時候,我們一同參加學生工作和比賽,同吃同行?!?/br> 聽起來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憶。 靳北皺起眉,摸不清江向笛既給出解釋,又告訴他某些惱火的時刻,“我并不想知道這個?!?/br> “老靳總跟我解釋過你跟姚錦的事?!?/br> 江向笛說,“同樣的,但其他人沒有比我更清楚,所以我親口跟你講,現在我說完了。我覺得如果恩怨兩清,那便不必再見?!?/br> 靳北沉下臉,深邃的眼眸盯著他:“這一點你永遠不要想?!?/br> 江向笛:“你說過不再做強迫我的事?!?/br> 靳北凝眸,咬了咬牙,神色有一絲無法反駁的惱。 那一日回去后靳北又頭疼的睡不著。 他不敢繼續吃藥了,而頭疼的毛病一起來便影響工作和生活不說,光是忍耐就足夠受折磨了。 這原是生理問題,但靳北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和江向笛的不歡而散的緣故。 在褚醫生的推薦下,靳北去了那家按摩館。 按摩能讓他好受一些。 按摩館位置偏僻,但又因為效果好,手藝不錯,故而名氣不小,即便是在工作日人也不少。 靳北走到門口,看到古樸的牌匾上的名字,莫名熟悉,突然想起來,這是江向笛也曾給他推薦過的那家按摩館,他記得似乎對方便是來這里學藝的。 那還是多年前的事了,如果不是靳北親自過來,幾乎都快以為江向笛天生就會那套奇特又很有用的按摩手法。 因為靳北的身份特殊,不需要排隊便進去了。按摩館提前已經安排好了專業按摩師,是一位四十多歲模樣干練的婦女。 只不過靳北常年被江向笛按摩著,對方的手指按壓在頭部,雖然力道適中,卻總是怪異,也很難放松。 片刻,靳北就叫停了。 女按摩師有些惶恐,負責接待的經理也過來了:“靳先生,是我的做的哪里不夠好嗎?我們可以再去請一位最專業的來?!?/br> 靳北起身:“我四處走走?!?/br> 靳北很快便知道,按摩館里有位非常厲害的老太太,按摩手法最是靈巧而出神入化,經驗也是豐富,能給人最大的享受。 那位老太太姓蔡,在這家按摩館內算是師祖級別的人物,連背后的老板都對其和顏悅色,便是因為這一手出色的手藝。 靳北問起,經理卻為難:“靳先生,蔡老太太脾氣格外不好……她有個規矩,不見富貴權勢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