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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明亮的日光透過厚重的黑灰色窗簾,在毛毯上灑下一點微弱的光。 整個寬敞無比的房間都是灰暗色調, 中間的雙人大床上躺著一個年輕人。 點滴被掛在墻頭, 江向笛睡是因為精神困乏,但是他又發著燒, 睡的極不安穩,睡夢中都皺緊了眉頭。 臨近傍晚,似乎有人敲門進來, 本就睡眠淺的江向笛驚醒了,他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卻是雙唇蒼白,氣色很差。 江向笛茶色的眼睛有些迷茫,他記得昨晚應該是在他租房的那里,這里不是灣上風華的主臥嗎? 悄悄走進來的褚醫生看了眼他,心里大大的嘆了口氣,又心疼又氣這些年輕人太沖動。 褚醫生印象里對這個禮貌的年輕人好感不錯,放緩聲音問:“小江先生,你醒了嗎?” 江向笛張了張嘴,聲音嘶啞的幾乎聽不出來,他又閉上嘴,點了點頭。 褚醫生拿出醫藥箱里的東西,說:“這是最后的營養劑,安胎用的。稍晚些吳阿姨會過來送吃的,你至少要吃一半?!?/br> 他低下頭,看到江向笛垂放在被窩里的手,因為方才輸過液而手背泛著一片青紫,帶著手腕處的紅痕,看起來極為觸目驚心。 褚醫生有些懷疑人生,他水平沒有那么差,實在是江向笛體質本身太過敏感,而輸液本就是一件需要忍耐痛苦的事。 褚醫生說:“小江先生,換只手打針好不好?” 江向笛聽見了,他本就側睡著,微微動了動,頓時從腰部傳來陣陣酸疼,雙腿也使不上力氣,動作稍顯艱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全身上下都干凈,被洗過了。 褚醫生非常貼心地背過身,江向笛明白了他的用意,但還是很難堪。 褚醫生輸液水平其實很高,連點痛都沒有,他布置完,一低頭便看到江向笛坐起來后、因為領子低而露出來胸口大片的紅痕。 褚醫生眉頭一跳,直接問道:“昨晚你們……幾次?” 江向笛神情迷茫著搖頭。 褚醫生簡直愁容滿面了:“你不知道?” 他來之前只是以為兩人上.床沒注意分寸,畢竟都年輕,干.柴.烈火停不下來,以至于江向笛第二天發燒。但眼下看來,似乎并不如此。 因為如果是這樣,靳北不會在第二天江向笛發燒連陪都不陪著。 實際上,昨晚第一次的時候江向笛印象最深,因為疼,他很快就哭了,第二次的時候他已經沒力氣了,第三次中途他太累了,直接就睡過去了。 隨后他就被靳北帶回了灣上風華。 江向笛喝了點水,終于能說話,問:“孩子呢?” 褚醫生正盤算著怎么教育這兩個準父親,發現江向笛還挺顧及著孩子,便道:“我簡單檢查不出來問題,不過最好是要去醫院用設備檢查一次。你有不舒服的感覺嗎?” 江向笛搖頭,他沒有覺得肚子疼。 褚醫生臉色緩和了些,也像是松了口氣,這也算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了。 江向笛說:“那我能去醫院檢查嗎?” 褚醫生一頓。 “我不能出去?”江向笛抓著被沿的手近乎顫抖,茶色眼睛里浮現了一層霧氣,“他什么時候會來?” 不用說名字,也能明白他說的是誰。 褚醫生仍答不上來,因為誰也不知道。 江向笛:“有電話嗎?” 褚醫生:“我上來的時候,便被收了通訊設備?!?/br> 江向笛沉默。 他隨即又換上愁容:“江先生,你發燒有些重,但我不敢給你用藥,你今天晚上受些苦,撐過去就好了?!?/br> 靳北把灣上風華安排妥當后,一夜沒睡,直接去了公司。 他昨晚走的匆忙,鄧蕓提著江向笛送來的便當找不見人、又打不通電話,一大早上見到靳北來了,她不敢耽誤有關江向笛的事,忙說:“靳總,江先生昨天送了……” 她還沒說完,就被靳北打斷:“扔了?!?/br> 鄧蕓一愣,幾乎無法相信這是靳北會說出來的話。 以前的靳北為了江向笛的一句肚子餓,特意繞了大半個城市帶人去吃東西的。 靳北側眸看了她一眼。 鄧蕓許久見過自己總裁如此面色陰沉而眼神暴的模樣,這幅模樣,是對方剛回國的時候、采取的壓制公司違背他意愿的人的威勢逼人的樣子。 靳北摔上總裁辦公室的門,不許任何人打擾,直到開會的時候才出來。 他在會議上大發脾氣,隨后,公司最有潛力的新人段巢被直接辭退,上頭直發消息,連句理由都沒給,整個公司頓時噤若寒蟬。 鄧蕓幾乎很久沒見過靳北如此暴怒的樣子了,她想來想去,覺得只有江向笛能讓靳北變成這樣了。 自從那晚之后,江向笛便一直沒有見到靳北。 灣上風華被對方安排的妥妥當當,外沿是保鏢,吳阿姨也在,照顧的很精細也很有分寸,然而江向笛有些難以啟齒的地方仍需要他自己處理。 夜晚睡覺的時候,即便有褚醫生提前提醒,江向笛仍是難受的沒睡安穩。 他腰疼得厲害,不能睡下平躺,只能墊著柔軟的靠枕半躺著。 主臥是最寬敞也是最舒適的,江向笛昔日在這里等過靳北太多個晚□□空調一直開著,他卻沒有一次感覺到這么冷,連柔軟的被子都像是沒有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