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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還算清醒,轉頭看他,嚇了一跳:“江哥,你臉色好難看,額頭也好燙!你要不要去醫院?” 江向笛也覺得確實不適。 他年齡比幾個小姑娘大,江向笛便讓靳北的司機先把小唐在內的幾個小姑娘送回去。 車廂內封閉著,江向笛上了車,里頭似乎還殘留著靳北的氣息,干凈簡潔,坐墊厚實。 江向笛說了地址,便放心似的閉上眼,無比的困倦襲來,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處理完了事務,已經是深夜了,靳北坐車回灣上風華的時候,還在確認行程。 他后天、不、明天需要陪同靳偉城去醫院做檢查。 靳偉城的毛病還算穩定,徹底好不了,但也不會再壞。 靳北知道那不是什么毛病,是老了。 雖然他跟靳偉城二十多年很少有溫情,卻不想再送走一位至親。 下了車,靳北抱著帶回來的玻璃杯進門,把東西放在餐桌旁。 他其實能明顯感受到房子里少了一個人,從桌上再沒有鮮花、沙發少了兩個抱枕、桌上少了喝水的杯子和其他的生活用具開始。 江向笛看中的玻璃杯很漂亮,五光十色,十分適合用來擺放在櫥柜和燈光下,就像他在打鼓的時候放松又自信的樣子。 桌上的手機響了,是靳北安排的司機,匯報道:“老板,人已經安全送回了?!?/br> 靳北嗯了一聲。 “只是江先生似乎狀態不好,睡了一路,像是生病了?!?/br> 靳北皺眉:“他有沒有說什么?” 司機卻不知道其他了,靳北便掛了電話。 他的司機、助理、下屬等等,很大一部分是他自己培養起來的心腹,絕對忠誠于他,一般不會撒謊,所以他并不懷疑。 人難免會有出毛病的時候,這一點靳北也不懷疑,又不是機器,大家都是rou長的。靳北的著急就是關心則亂,江向笛年輕又底子好,休息夠了就能好。 靳北想把玻璃杯擺放在櫥柜上,注意到被放在上面的一個鑰匙,他看了看,發現是江向笛的書房鑰匙。 這幢小洋房有上下兩層,房間眾多,江向笛占了一間書房和臥房,他以前基本都把東西擺放在那里。 靳北很少碰江向笛的私人物品,也從來沒去過江向笛的書房,偶爾江向笛丟在沙發和茶幾上的書籍畫稿倒是見過幾次。 靳北走上樓,書房門沒關,家具都還在,有些書江向笛沒能帶走,但是擺放的十分整齊。 靳北目光掃過,注意到書本間夾了張畫稿。 他伸手抽了出來,目光一頓。 是他的畫像。 底下有個落梅印記、以及江向笛的簽名,雖然還沒能用相框裱好,但上面覆著一層薄膜,畫上的人與靳北十成十地像,幾乎連神韻都是一摸一樣的半身像。 這是江向笛搬家那天被葉藏打斷、然后忘了帶走的那幅畫。 靳北只從曹青山口里聽說江向笛會畫畫,卻并不清楚那人到底怎么會的、又怎么在雜志社上班。靳北對這方面不是專業的,光從手上的畫稿來看,可以用不差來形容。 甚至可以說是畫的太好、花了心思。 畫上的男人寒星般的眼十分專注,眼底似乎藏著溫柔,眉間卻有一股天生的沉冷,優越的五官被勾勒清晰,鼻梁高挺,薄唇微啟,仿佛下一刻便要說話,外套的領子折著,顯得很休閑,也很年輕。 這是自己在江向笛眼中的樣子嗎? 但靳北從未記得江向笛曾經有坐在他旁邊臨摹他。 如果是在他不在的時候畫的話,那他必然是把自己的模樣、連最微末的細節都刻在了腦海里吧。 月色照進屋內。 靳北把江向笛的畫帶了回去。 他很少來灣上風華,他不在的時候,江向笛是會坐在這里、因為喜歡而想念他嗎? 團建之后是個周末。 江向笛覺得自己大概是玩的太嗨了,一直睡到大中午才爬起來。 他昨晚在車上睡的太沉,靳北留的司機先生一開始沒叫醒他,最后看他實在醒不過來才把他叫醒了。 江向笛便給靳北發了個消息道謝。 靳北說:“你落了點東西在我這里,我托人給你寄過去了?!?/br> 江向笛愣了一下,一頭霧水,拆開了包裹才發現是個精美的玻璃杯,昨天在吧臺上看到的。 這種玻璃杯只能用來欣賞,并不實用。 但他很喜歡這上面的紋路,因為可以用來臨摹。 江向笛便去找靳北:“你搞錯了,這不是我的?!?/br> 靳北卻沒回復了,大概在忙。 江向笛只好把東西留下了。 他預約了明天的醫院檢查,孟川打電話過來約他出去玩:“小江,明天游泳,一起??!還有咱那幾個大學同學?!?/br> 江向笛跟他解釋了一下,孟川想了想:“那我明天陪你去?!?/br> 江向笛沒有拒絕:“好?!?/br> 孟川每到周末的時候也喜歡出去放松自己,他做律師,性格卻非常開朗而玩得開,風流倜儻又慣會說話,引得不少小姑娘喜歡,在長大成熟后收斂了一些。江向笛跟他大學室友近四年,關系很近。 第二天中午,孟川開車過來,找到了江向笛的住址,敲門進來:“你這房子也太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