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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向笛那段時間身體不好,一直在發燒感冒循環,那次跟靳北做完、第二天早上就起不來,錯過了專題項目的研討會議,主編很生氣,直接把他的參加資格給取消了,原先所有的工作都白費了。 這件事情靳北并不知情,他很忙,特別是一兩年前,江向笛發燒了他也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也只會請家庭醫生過來看看。 他甚至很少發消息說關心的話,冰冷的像個工作機器,沒有半點個人情緒。 這是后來靳北在江向笛腦海里的印象,最初的時候江向笛只記得對方那張臉了,后來才慢慢熟悉了對方的一些習慣和性格,但接觸依然很淺。 今天靳北有些失控的模樣,江向笛倒是第一次見,因而有些驚奇。 不過也能理解,就好比原先一個自己擁有的小東西,忽然丟了跑了失去了,誰都會生氣一下。 不過他們遲早要離婚,他不可能一輩子跟著靳北,靳北也不喜歡他,以后還是要分開的。 想通了,江向笛手上的速度也加快了點。 等他把畫做完,時間已經不早了,江向笛又給孟川打了個電話,把事情說清楚了,孟川說:“談判是吧?包在我身上?!?/br> 江向笛笑道:“麻煩你了?!?/br> “你不要強顏歡笑,我們都是這么熟的朋友了,你對著我生氣發脾氣、我也不介意?!泵洗ㄕf,“對了,你真的不考慮提點要求嗎?對方是豪門大總裁,出點錢也不是問題?!?/br> 江向笛在合同上什么要求都沒提,就只要離婚。 孟川做了好幾年的律師,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離婚案,彼此兩不相欠似的。 “有那味兒了,”江向笛笑了笑,他的性子格外佛系,“況且,我從他身上想拿的也不是錢。不說了吧,我不想把壞情緒帶給你?!?/br> “你就是太懂事了,”孟川嘆了口氣,“你還是不能從那片陰影里走出來嗎?” 那邊沒有回答,江向笛直接把電話掛了。 夜色籠罩著整座城市,靳氏集團上上下下的燈都已經熄滅了,唯有總裁辦公室還亮著。 靳北沒回去,總裁辦公室里面配有休息室、還有配套的浴室,他打算就這么將就一晚。 海外的業務只能暫時擱置下來,飛機票被取消后,靳北覺得自己有些失控了。 他并不想回小洋房那里,因為江向笛的離婚,讓他難得的失去了理智。 但他一抬頭就看到那張離婚協議書,原本已經好了的胃忽然隱隱作痛起來。 連面色都隱隱發白。 被氣狠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向笛趕去雜志社,一到座位上,趙心言就跑過來問他:“小江,你創意墻作品完成了嗎?” 江向笛說:“我已經發到匿名郵箱了?!?/br> “那就好,”趙心言說,“我就擔心你不參加,平白浪費了這一個好機會?!?/br> 因為江向笛被主編降職,從組長落到了他手下員工的位置,上個月的績效獎全部泡湯,而這次的創意墻又與績效掛鉤,趙心言想讓江向笛擁有更多的機會。 江向笛性子佛系,但不是消沉頹廢之人,明白他的好意,聞言笑了笑。 他的手機傳來提示音的消息,江向笛看了眼,笑容一斂,問道:“什么時候評選?” 趙心言道:“因為要保證公平性,雜志社需要請人來做公正團,下午過來?!?/br> “好的,”江向笛說,“我想請假?!?/br> 趙心言平日里對他多加照顧,此刻也驚詫了:“你怎么又請假?” 昨天下午不是請過假了嗎? 江向笛也有些抱歉:“有些突然,是有很重要的事?!?/br> 趙心言嚴肅問道:“到底是什么事?” 江向笛想了想,覺得沒什么不好說的,便道:“我在談離婚的事情?!?/br> 趙心言面露驚訝。 寫好了請假條,江向笛就趕去靳北約定的地方。 就在孟川工作的事務所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里,江向笛找到了包廂,發現靳北和孟川都在。 孟川滿臉的神色復雜,倒也不是談判很難,只是靳北跟蒲望之的長相太像了,如果不是氣質不同,孟川覺得自己都會分辨不清。 江向笛望了眼,靳北也帶了個律師,他坐在唯一的空位上,問道:“談的怎么樣了?” 孟川辦正事的時候還是很嚴肅的:“差不多了,都講完了?!?/br> 對方律師也點了點頭,江向笛抬頭去看靳北。 靳北依舊穿著一身正裝,臉色卻是有幾分不健康的難看,薄唇緊抿,眉頭皺著,看起來心情很差的樣子,但仍舊是氣勢冷峻,寒星般的眸子里都是冷意,而所有的暴戾和怒意都被壓抑起來。 靳北開口,像是沒睡好,聲音有些沙?。骸澳阏娴南敫译x婚?” 話是對江向笛說的,江向笛一愣,道:“當然?!?/br> 不然他為什么要大費周章搞這一出? 靳北垂眸看著他,江向笛似乎不愿意看他的臉,目光避開了些。 靳北信了。 因為沒有吃早飯,他的胃有些抽痛的感覺,然而因為某種洶涌的情緒,靳北已經感覺不到了疼痛、和一次又一次被拋棄的失望。 他有些冷漠而不屑地說:“如你所愿?!?/br> 他拿起桌上的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