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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討厭這種莫須有的人際交往,尤其是對方看起來并不好相處。 阮玉塵看穿了紀淮的焦躁,拉起他的手虛握了握:“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為難你的?!?/br> 自進家門起,阮玉塵父母就沒正眼瞧過兩人,直到瞥見他們手中拎的補品,才施舍般開口:“這次回來有什么事嗎?” “沒別的事,就想給你們介紹個人。這位是紀淮,我對象?!比钣駢m不冷不熱地回答,好像父母的反應全在他意料之中。 啪的一聲巨響,阮父把茶杯狠狠砸在玻璃桌面上,他臉色陰晴不定,很是難看。 “好,好得很。你嫌你老子過得太滋潤,特意回來給我找不痛快是吧?” 阮玉塵譏笑道:“您老放心,我不是來征求同意的,我只是過來知會一聲而已?!?/br> 阮父眼睛瞪得溜圓,火氣直冒。父子倆正僵持不下,阮母連忙從廚房出來緩和氣氛:“你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少說兩句不行?阮南意還要讀書呢?!?/br> 她看向阮玉塵立馬換上諂笑:“打算回家住幾天?” 他看也不看阮母,而是面向紀淮,嘴角漾起和煦的笑:“你想待幾天?” 紀淮本想降低存在感,被阮玉塵這么一問,父母的視線直勾勾刺向紀淮。 “隨便你?!奔o淮臨危不亂,把選擇權又拋給阮玉塵。 阮玉塵這次回來應該是想改善與父母的關系,但目前看來效果并不理想。 阮玉塵沉吟良晌:“阮南意明天是不是放假了?那我過兩天再回去?!?/br> 阮母堆在臉上的笑容垮了一瞬,支支吾吾道:“不會影響工作?” “不打緊?!比钣駢m不動聲色牽起紀淮垂落的手,而后與他十指相扣,“我們有的是時間?!?/br> 阮父實在接受無能,冷哼著跨過沙發走進臥室狠狠摔上房門。阮母也懶得裝了,雙手在圍裙上擦擦,轉身回廚房忙活。 客廳頓時空蕩下來,阮玉塵也沒在公共區域逗留,帶紀淮回到屬于他的臥室。 “累不累?”阮玉塵蹲下身捧起紀淮的雙手在臉上蹭了蹭,像只討好主人的小貓,“讓你受委屈了?!?/br> “我說句不好聽的,你別介意?!奔o淮頓了三秒,淡然道:“你爸媽這種人我見多了,壓根沒把他們放在心上?!?/br> “那你把我放在心上嗎?”阮玉塵仰頭凝視紀淮,幽深的瞳孔蒙上盈盈水光。 紀淮悶頭自顧自說道:“你能長這么大也不容易,我以為我家已經夠嗆了,現在才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br> 阮玉塵微愣,隨即哭笑不得,紀淮總有把滿室旖旎攪混的本事。 到了晚飯時間,是阮母敲響房門喊他們吃飯。餐桌上是普通的家常菜,看不出精心準備的痕跡,既是湊合著做,也是湊合著吃。 吃到一半,阮父突然把筷子一撂,面若冰霜:“我告訴你阮玉塵,你在外面想怎樣就怎樣我不管你,你要是回家故意帶壞阮南意,老子腿都給你打斷!” 紀淮終于坐不住了,他臉色陰沉起身斜瞥阮父,一字一頓道:“不要以為你是長輩就可以為所欲為,阮玉塵能在你這種教育方式下茁壯成長那簡直是在渡劫。沒見過這么臭不要臉的父母,真以為你是靠人格魅力留下兒子的?再嘰嘰歪歪,我不僅拐走你家大兒子,還要拐走小兒子你信不信?” 紀淮宛如機關槍瘋狂輸出,懟得阮父瞠目結舌,一時氣急忘了反駁。 紀淮說完便拉開椅子,頭也不回地出門離開,阮玉塵立即跑出去追他。 追上去把發現紀淮并沒有走遠,而是坐在路燈旁的木椅上,苦惱地盯著自己的影子發呆。 夜風悄然而至,身后的香樟樹仿佛在低頭絮語。幾片枯葉落到紀淮腦袋上,他也沒感覺。 阮玉塵走上前去幫他拿下落葉,手肘撐在膝蓋處,氣息還未平穩:“還是不解氣?” 紀淮猛然抬頭,淺咖色的眼眸宛若清泉,里面有寒星閃爍。 “我其實挺尊老愛幼的,今天是個例外,我為自己的沖動向你道歉?!奔o淮收回目光舒展身子,輕嘆道:“我主要是不甘心,為人父母不用考試,大多數人都把子女當作所有物來對待,而不是完整的人。憑什么呢?” 阮玉塵也不覺得紀淮做錯了什么,他安靜地聆聽著,時不時應兩聲。 “我媽見得多也就悟透了,你爸媽太狹隘,只能點醒。我說話不好聽,卻能直觀地讓他意識到問題所在?!奔o淮聳聳肩,補充道:“不過你爸那樣的老頑固,可能隨緣?!?/br> 阮玉塵默不作聲將紀淮擁入懷中,下巴枕在他頸窩,耳鬢廝磨。 此時無聲勝有聲。 阮玉塵的想法是見見阮南意再離開,紀淮也想看看這個被阮玉塵贊不絕口的小子長什么樣。 回到家中,客廳已然熄燈。剛關上臥室門,紀淮驀地被阮玉塵堵在墻角,只見他眉頭深鎖,薄唇緊抿,神色十分嚴肅。 “干嘛?” “我差點忘了,你剛才和我爸說的話還有印象嗎?” 紀淮思考了一會兒:“記不大清了?!?/br> 阮玉塵和善地提醒:“最后一句?!?/br> 紀淮:“拐走大兒子和小兒子?” 阮玉塵將他整個人都圈在雙臂之間,極具壓迫感的體位加上驟降的低氣壓讓紀淮深感不適。他反手鉗住阮玉塵手腕輕輕一捏,立刻反客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