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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淮?紀淮!發什么呆呀,你到底去不去聚會?” 紀淮從回憶里緩過神來,眼中暗芒閃爍,語氣篤定:“去?!?/br> 第20章 班上總共四十個學生,除了國外留學回不來的,剩下二十多個全都來了。眾人AA訂制的大包廂剛好坐下,不密不稀。 紀淮對于初中班級沒有任何懷念之情,他只不過想來見見班主任。 他沒有和唐祁州一起來,還沒走到包廂門口就聽見里面熱熱鬧鬧的交談聲。推門的瞬間,所有聲音戛然而止,大家的目光紛紛落在紀淮身上。 有驚艷的,有不屑的,有嫌惡的,就是沒有善意的。 班主任還沒到,他連眼神都懶得施舍給這些人。 紀淮目不斜視地走到靠墻角的位置坐下,也不打招呼,自顧自低頭玩手機。他仿佛自帶屏障,整個人坐在那兒就是效果奇佳的制冷器。 唐祁州來的時候,場面沒有剛開始那么尷尬,就連當年打過架的幾名男同學也都對他頷首微笑。 唐祁州拉開紀淮身旁的椅子坐下,小聲嗔怪:“你怎么不和我一起來???” “因為他們反感的是我?!?/br> 他不想再次連累唐祁州。 等了莫約十多分鐘,班主任姍姍來遲。四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意氣風發,與當年幾乎無異。 她眼睛笑得像個月牙,連帶皺紋也好看得緊:“對不住,我來晚了?!?/br> 班長連忙擺手,“不晚不晚,您來這兒坐吧?!?/br> 班主任的視線一一掃過在座每個人,最終停在紀淮臉上:“紀淮也來了呀?!?/br> 紀淮連忙起身,雙手不自覺收緊:“嗯,來得匆忙,沒給您準備禮物……” “你現在還是消費者呢,帶什么禮物,等以后能掙到錢再說?!?/br> 委婉的拒絕讓紀淮眼中的光芒黯淡下來,班主任自然沒錯過這個小變化。她親切地拍拍班長的肩膀,莞爾道:“這里正對著空調出風口,太冷了,我還是坐角落吧?!?/br> 說完便徑直走到紀淮身邊落座。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班主任對紀淮的區別對待,幾十年如一日從未改變。 這也是他們厭惡紀淮的原因之一,憑什么他那么古怪的性格與癖好能得到青睞,他明明就是個怪咖。 紀淮的面色稍霽,可惜在座大多數人都與他互相看不順眼,這頓豐盛的晚餐吃得依舊味同嚼蠟。 飯吃到一半,有人提議喝酒助興,大家一致同意,讓服務員搬上兩箱冰啤酒。 有了酒精的催化,剛開始那一抹微妙的不和諧感煙消云散,甚至還有幾名女同學向紀淮敬酒。他雖然無感,但出于禮貌還是喝了幾杯。 至于唐祁州,早已被灌得爛醉如泥,趴在桌面打起呼嚕來。 幾杯酒下肚,紀淮感覺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始終不得勁,腦袋也有些暈乎。其他人也都喝高了,要不是班主任攔著,他們還想再搬幾箱啤酒接著喝。 酒足飯飽后,紀淮與班主任簡單告別,然后扛起唐祁州在馬路邊叫一輛出租車把他送回家。他自己則打算散步走回去,吹吹夜風也好醒酒。 只是他沒想到今晚的節目還沒有結束。 興許是酒精放大了人的喜怒哀樂,刺激著人的六根六識。曾經與紀淮有過矛盾的人,至今仍未放下,反而如同被蛛網絞殺的飛蟲,在負能量中越陷越深。 紀淮走到距離家門口百米處駐足,頭頂路燈投下的影子被他踩在腳底,卻有另外的黑影緩緩逼近。 這幾人已經尾隨了他一路,還絲毫不知道掩飾。 紀淮斜靠路燈,雙手環胸,揚起下巴倨傲地注視來人:“一、二、三……怎么還是以前的配置,沒意思?!?/br> “你這種惡心的賤人為什么還不去死???”他們借著酒意,肆無忌憚地破口大罵,“真是臭水溝里的老鼠,命也太硬了?!?/br> 紀淮摸了摸有點扎手的寸頭,語氣波瀾不驚:“可以,我今天就讓你們看清楚到底誰是老鼠誰是爹?!?/br> 五六個人兇神惡煞地沖上前來,紀淮借力打力抓住沖在最前那人的肩胛彎腰一記過肩摔,將人掀翻在地。 與此同時,另一邊有人雙手架住他的胳膊不讓使力。紀淮從容地伸腳踹開迎面跑來的人,利用慣性與身后人一起倒地,接著用手肘猛烈撞擊他的腦袋。 但對面人多勢眾,有人趁紀淮不注意,朝他臉上狠狠打了一拳。紀淮被打得趔趄了幾步,痛意襲來,嘴里涌上nongnong的鐵銹味。 他偏頭吐出血水,活動活動關節,再次沖刺上去與他們搏斗。 這群血氣方剛的小伙子拿出拼命的氣勢,宣泄著多年來積壓的不滿,非得把這根眼中釘rou中刺拔出來才肯罷休。 后來不知是哪個路人報的警,他們還沒分出勝負就灰頭土臉給帶去派出所了。 “都是大學生???那也是成年人了,還這么沖動!怎么著?嫌我們一天到晚閑得慌,特地找點事做?” 每個人臉上掛了彩,不過好在都是無傷大雅的輕傷。走進莊嚴的派出所大廳,他們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做完筆錄后,六個人背靠墻壁低垂著頭,如同xiele氣的皮球,乖巧接受教育。 “念你們是初犯,還是學生,打電話叫家里來接?!?/br> 紀淮死死攥緊口袋里的手機,一下又一下摩挲光滑的屏幕,遲遲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