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書迷正在閱讀:偏執反派是妹控[穿書]、醫生醫生、清歡論(完結)、著迷(h)、蘇桃的性福生活、實驗體GL(高H)、寡婦重生記(1v1,H)、如若我、蜜桃味的她(校園H)、【簡】勾引小姑姑(偽姑侄,1V1)
只是路上濕滑,有的地方結了冰,馬車行過困難重重,唯一的辦法只得放慢腳程。不過還算幸運,天色將近黃昏時,終于趕到了原州城。 天歲的城闕都是差不多模樣,遠看看去像蟄伏在地,卻張開雙翼的巨鷹。城內一色對起的高樓,底下是青石板鋪就的路,有專門的人員進行清掃。車輪到這個時候才算確確實實接觸到了地面,加緊往縣衙趕,彼時正是要閉衙的時候,兩個衙役已經將門闔上了一半。公主心里急切,匆匆便跳下了馬車,揚聲大喊等一等。 那兩個衙役頓住了,下班被拖延是很令人著惱的事,便粗聲粗氣道:“等什么等,報案不懂規矩的嗎!” 公主揭開了面紗,拱手道:“對不住了,我是外邦人,有要緊事求見太守,勞煩兩位替我通傳?!?/br> 那兩個衙役起先態度不佳,但看見公主的容貌,頓時大吃了一驚。人就是這么現實,如果你有一張漂亮的臉,就算有時候辦事不按章程來,也有捷徑讓你達到目的。 “原來是外邦人,難怪長得和我們天歲姑娘不一樣?!逼渲幸粋€衙役換了張笑臉,殷勤道,“小娘子是哪國人,何事求見太守,總要說明白了,我才好替你通傳?!?/br> 公主待要開口,釋心上前,不動聲色將她護在身后,然后合什行了個佛禮,“二位只管通傳,待見到太守大人,我們自然自報家門?!?/br> 那兩個衙役起先見了公主饒有興趣,正要好好搭訕兩句,見這和尚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一時敗壞了好興致。天歲是個比較注重佛教的國家,僧侶不論在哪里都很受尊重,即便和尚和美人走在一起,說不定有些不可告人的小故事,卻也不好刻意作梗,便潦潦行了個禮說少待,疾步進去通稟了。 不一會兒太守便冠服整齊迎了出來,未到面前,遙遙在中路上叩首迎接,高聲道:“原州太守周尚溫,恭迎二位殿下?!?/br> 公主看了邊上的光頭一眼,有這顆標志性的腦袋,真是省了好些事。楚王出頭,就沒有膳善公主什么事了,她聽著釋心向周太守講述使團被劫持的細節,太守歪著腦袋聽了半晌,最后說:“巧了,昨日有個緹騎逃出來報案,下官派遣守兵一舉端了土匪的老巢,救出了上京官員若干,和一大堆漂亮姑娘。不知楚王殿下說的可是他們?” 這事幾乎沒有什么懸念了,公主有些意興闌珊,“他們現在人在哪里?” 周太守說早走了,“換了十幾匹耐寒的馬,置辦了好些干糧,姑娘們哭著鬧著要回家,使節本來打算修整一晚的,實在被她們鬧得沒辦法,今天一早就上路了?!?/br> 公主冷笑了下,“這意思是他們不管我的死活,自己跑路了?” 邏輯根本說不通,就算使節愿意走,綽綽和有魚也不會答應。所以究竟是這太守說謊,還是有人暗中安排了一切? 釋心合著雙掌,雙眼望天,“施主為了救出那些飧人,冒了那么大的風險,沒想到她們脫困之后竟拋下施主自己走了……”邊說邊搖頭,“人心難測!” 周太守點頭不迭,“可不是嗎。二位殿下晚來了一步,真是太不湊巧了。眼看天要黑了,今晚上恐怕還有一場大雪,我們官署正好有間空房,下官這就命人收拾起來,二位殿下將就一晚吧!” 太守興高采烈地說著,毫不做作地瞥了釋心一眼,臉上笑靨如花。 第62章 可是公主搖頭, “太守大人,你這官署只有一間房,卻要留一個姑娘和一位高僧過夜, 分明是想毀高僧的清白啊。我這人還是很講原則的,條件艱苦的時候可以將就, 條件允許當然要高床軟枕?!边呎f邊朝蕭隨揮了揮手, “大師, 你留下過夜吧,本公主有錢,可以住高檔客棧, 不會委屈自己的, 你放心吧!” 她說完,十分瀟灑地搖著袖子,往大門上去了, 心里的火卻越拱越高,要是再留下, 她可能就要忍不住罵人了。 其實打從蕭隨一出現, 她就知道其中有詐,沒有抵達原州前她還在觀望, 畢竟隨意冤枉了出家人不好??墒侵钡皆萏卣f了那番話,她才終于斷定, 是蕭隨刻意安排了這出戲,有心讓她落單而已。 所以這禿頭到底要干嘛?為了演一場戲剃光了頭發, 腦門上還燙個疤, 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天歲的皇帝究竟是誰在當?他果真讓了位,自己心甘情愿出家云游四海嗎? 反正越想越氣,沒有辦法愉快地相處了。公主現在只想回家, 這禿子花樣百出,難道是要阻止她回膳善嗎? 又不說愛她,又不承諾這輩子只要她一個,這男人真是又貪又渣。他想把她騙回去,然后搞一大堆女人來和她爭寵,這臭不要臉的死禿子,還妄圖坐享齊人之福,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公主腳下生風,走得很快,邊走邊思量,孤身一人要怎么才能安全回到膳善。原州距離扜泥城少說還有三千里路,如果撇下蕭隨一個人回去,到底有沒有可行性? 他跟了上來,錫杖杵地的聲響一直緊隨著她。他的嗓音也清朗依舊,悲天憫人地說:“施主……這邊關亂得很,你獨自在外過夜很危險,還是你住官署,貧僧另外找地方吧?!?/br> 公主咬牙切齒,心道裝吧裝吧,誰還不是弄情的高手呢。鑊人對飧人動輒垂涎三尺,飧人對鑊人可沒有那種奇怪的需求。她現在就想看看,他還能玩出什么花樣來,頂著個假和尚的身份,不會是之前被追上癮,還想繼續吧? 想得倒挺美,公主扭頭看了他一眼,寒聲道:“他們都走了,我得想辦法追上他們。大師要是愿意,就上車一起走,要是不愿意,就留在原州城里過夜吧?!?/br> 豈知他連考慮都沒有考慮一下,一撩僧袍躍上了馬車??纯刺焐?,夜合八荒,他攥著馬鞭道:“施主不愿意留宿在城里,那就在城外過夜。城外有茶寮,咱們在那里喝碗熱茶吃點東西,再走不遲?!?/br> 公主說:“不吃不喝,就這么上路?!?/br> 他微頓了下,說好,“那出城之前采買些干糧和日常所需的用品,以備路上要用?!?/br> 公主現在是他說什么都不痛快,一梗脖子,“不要,什么都不買。反正大師有現成的干糧,你餓了吃我就好?!?/br> 這下蕭隨被她的話堵住了口,心里也明白,這場低級的騙局蒙混不了她。她有時候是有點脫線,但她絕不傻,這錯漏百出的綁架,原本就沒有經過精心的編排,他甚至盼著她看出端倪,明白他的用心良苦。他希望她滿足,各方面的滿足。那些飧人放回了膳善,她可以留下,留在他身邊和他生兒育女,一同治理這個國家。 以前他虧欠了她很多,雖然她并不完全走心,但他也知道她委屈。一個人從哪里丟了面子,就要從哪里找回來,他想補償她,她要禁忌就給她禁忌,她要高僧就給她高僧。甚至以前她用在他身上的手段,只要有必要,他也愿意照原樣償還她,這樣還不行嗎?可她明明發現了蛛絲馬跡,卻不戳穿他,難道是又生了一計,打算將計就計,綁架他回膳善嗎? 公主的小心思頗多,很多時候難以猜透,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對于她的各種不配合,他至多說一句“施主你有點叛逆”,便順著她的意思,駕馬把車趕出了城。 下雪的時節,天上星月俱滅,只余頂馬脖子上的鈴聲啷啷地,在混沌的天地間回蕩。 城外的雪不至于封路,但行走還是有些困難,及到他說的茶寮附近,馬不愿意再走了,任你怎么驅策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無奈地回頭看了公主一眼,“不是貧僧不愿帶施主趕路,是馬看不清前路停下了?!?/br> 公主嘆了口氣,其實知道雪天趕路為難的是自己,悶氣可以小小地生,傷筋動骨就不好了。于是傲慢地推開半邊車門,探頭朝外望了一眼。雪沫子又在飛揚,茶寮的燈火在黑夜里格外明亮,公主抬手指了指遠處,“那一排排的燈,是什么?” 蕭隨道:“是個供商販留宿的客棧,恐怕不合施主的要求?!?/br> 這個時候就不要挑剔了吧,頂馬不肯走,總不能在雪地里戳一晚上,人沒凍死馬凍死了,回去的計劃豈不是又泡湯了! 公主表示不嫌棄,也不必在茶寮頂著西北風喝茶了,生拉硬拽把馬拖進了客棧。 在外漂泊了兩天,一進大門就有暖流撲面而來,即便看這廳堂古樸得堪稱寒酸,至少用不著風餐露宿,就已經很好了。 掌柜的迎上來,可能和尚和美人的組合讓他十分想不通,但還是熱情地接待了,搓著手問:“二位客官,是打尖啊,還是住店???” 公主說都要,“上一斤牛rou,溫一壺好酒,再來兩個小菜?!?/br> 掌柜說得嘞,揚聲高呼:“牛rou一斤,好酒一壺,另加小菜兩盤……”說罷扭頭又問和尚,“客官是要一間房,還是要兩間?我們有豪華雙人房,八尺大床任君翻滾,巨大落地窗,保證原州第一縷陽光直直打在床上。另外我們還附贈雙早,雞蛋油條抄手隨意挑選……客官看,要不要來一間?” 所以在旁觀者看來,能和姑娘走在一起的和尚,就是個實實在在的花和尚。如今打扮成和尚模樣行騙的人不少,掌柜見多識廣,對這世上一切陰暗了如指掌。如何投其所好,是開門做生意第一要務。管他素的還是花的,只要能賺錢,就算渾身色彩斑斕,照樣伺候得舒舒服服。 掌柜這話一出,大堂里正用飯的過路客商都豎起了耳朵。 公主有點尷尬,蕭隨神情卻坦然,“要兩間房,熱水炭盆俱全就可以了?!?/br> 他說完,邊上的聽客“嘁”了聲,表示真會裝模作樣。 有人大聲地議論:“現在這世道,真真假假看不透。我們村上來了個漂亮的小寡婦,那大長腿子,能夾死個人。說要找個老實男人過日子,把全村男人迷得喪魂落魄,其實個個她都愿意相好,錢財收了不老少,就是不讓人得手。后來有個叫王二狗的受不了,給她下了藥,拖到野地里想干那事,你們猜怎么著?掏出來比王二狗還大,哈哈哈,女人不是女人,小和尚也未必是小和尚啊?!?/br> 公主坐在不遠處的八仙桌旁,聽見他們嘴里不鹽不醬地調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拍下手里的筷子霍地站起身大喝:“哪家的狗沒戴嚼子胡亂攀咬,不會說人話,就剁碎了喂豬吧!” 這一聲喝,驚呆了剛才嬉笑的眾人。印象中越漂亮的妹子越軟,沒想到這卻是個刺兒頭。瞧那張艷若桃李的臉,板起來居然十分有威儀。但姑娘畢竟只是個姑娘,身邊沒有扈從,就靠那個細皮嫩rou的和尚,可嚇唬不了跑江湖的人。 挨了罵的那個人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站了起來,被女人奚落是件十分丟面子的事,當即咋呼著一拍桌子:“小娘……” “們”字還沒出口,一截筷子箭矢般射來,擊中了他的嘴唇。他慌忙拿手捂住,一面嗚嗚地比劃,再拿下手時,嘴唇已經腫得香腸一樣了。 對面桌邊的和尚慢條斯理從竹筒中重新抽出一雙筷子,偏頭吩咐跑堂的:“一碗陽春面?!?/br> 掌柜的呆怔了半晌,慌忙安撫兩邊:“行走在外都不容易,莫傷和氣、莫傷和氣……”一面吊高了嗓子叫,“一碗陽春面,再給各桌加一盤鹵水花生米,算我孝敬各位客官的?!?/br> 跑堂的接了令,忙進后廚知會,不一會兒幾個伙計齊上陣,每桌都送了一盤花生。和尚要的陽春面也送到了面前,清湯寡水上橫臥了一窩絲,一把蔥花就是全部的點綴。 眾人被剛才不動聲色的震懾唬住了,誰也不敢造次。和尚是世上最神奇的生物,大慈大悲的同時身懷絕技,他覺得有必要開解你的時候,愿意你和苦口婆心,要是不愿意搭理你,說不定直接就把你干飛了。 公主剛才一怒之下懟了個不知底細的路人,其實心里也有些慌,本來不知該如何收場,卻被這禿子化解了,大大松口氣的同時也五味雜陳,有靠山的感覺真不錯。 只是看他惺惺作態,又覺得心機真重,明明是個假和尚,面對滿桌葷菜居然還能淡定地吃陽春面。不過再轉念想想,其實他也挺可憐的,到現在還不知酸甜滋味。那些山珍海味對他來說味如嚼蠟,牛rou和光面的口感,大概就是一個耐嚼,一個筋道吧。 公主草草吃了幾口,便站起身讓掌柜帶著上樓了。走到樓梯的拐角時低頭看了眼,他端端坐著,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這邊城野店讓他坐出了帝王家宴的味道,果然氣勢這種東西是與生俱來的,就算他剃了頭,披著袈裟,也是和尚中最霸道的存在。 他吃完了,擱下筷子,取手巾優雅地掖了掖嘴,然后抬眼迎上她的目光。 公主一陣心虛,忙調開了視線。在這種占理的情況下態度就得傲慢,要顯得從容不迫,仿佛剛才看他只是睥睨眾人時不經意的路過,他根本不值得她的目光為他停留。 公主昂著她高貴的頭顱,走進了掌柜指引的客房,伙計很快捧了炭盆進來,掌柜掖著手說:“客官少待,過會兒就讓人送熱水過來。我們城外小店,粗野的過客比較多,有慢待之處還請客官擔待。那個……大師的客房就安排在小娘子隔壁,半夜有什么需要,也好照應?!闭f罷笑了笑,“真的不考慮升房嗎?其實兩個單間加起來,價格和雙人間差不多,只要多加半兩銀子,就能享受最優質的服務……” 公主冷冷看這他,看得掌柜的嗓音漸次矮了下去,她叉著腰道:“那位大師可是高僧,不過偶然和我同路罷了,怎么,你們這店看見男女同行就要開雙人間嗎?究竟你這是客棧,還是其他什么不健康場所?你再啰嗦,可別怪我報官了!” 掌柜忙擺手,“一場誤會、一場誤會,生意人一切以盈利為目的,勸小娘子升房只是良性建議,你要是不接受,我們也不強迫?!笨磥砩馐钦劜幌氯チ?,那個和尚又不好惹,見勢也不敢繼續游說了,忙賠了個笑,呵腰退出了客房。 和尚也上樓來了,掌柜點頭哈腰一頓讓禮,絕口不提升房的事,等他們各自關上房門,才長出了一口氣。 伙計手里提著端炭盆的夾子,朝他們的臥房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不知這兩人是什么來頭。 掌柜很在行,壓聲道:“近來達官貴人流行進寺廟深造,就因為當今陛下出過家,弄得出家都成一種潮流了。往后店里來了和尚,千萬記得好生款待,鬧不好人家的一根寒毛比我們腰還粗,我們這種沒辦過營業執照的小店,得罪不起那些大人物?!?/br> 伙計諾諾稱是,忙又下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掌柜踱著方步,躲回了柜臺后。 夜漸漸深了,大廳里吃飯的食客也各自回了臥房,只剩柜面上還燃著一盞油燈。 客棧晚上是不閉門的,尤其這種寒冷的冬夜,常有夜半進來投宿的過客。掌柜這些年習慣了夜班,越到深夜越精神,沏上一壺茶,慢悠悠查看賬冊每日的入賬出賬,每一筆盈利都令人振奮。高興起來上伙房翻找出客人沒動過的茶食,一面吐槽著這些人真浪費,一面愉快地塞進嘴里犒勞自己。 回來的時候,見小伙計站在柜臺前,正仰望二樓。 “爐子都快熄了,還不去添煤,傻站在這里干什么!”掌柜氣得低低呵斥了一聲。這伙計當初剛來的時候,手腳勤快得讓掌柜以為找到了春天,結果干的時間越長,越是花樣百出精于偷懶。這大半夜的,中了定身術一樣戳在這里,不想干活也用不著嚇人吧! 豈知伙計噓了一聲,向二樓的客房指了指,“老板,你看……那和尚一直走來走去,到底在干嘛?” 掌柜納罕地順著他的指引看過去,果然一個光頭的影子慢慢投射在糊門的高麗紙上,然后轉個身,影子逐漸縮小,又緩緩走遠了。 掌柜唏噓著搖頭,“得不到的永遠在sao動,少說得起三四次夜?!?/br> 小伙計未經人事,不解地問:“起那么多次,尿頻嗎?” 掌柜說“去”,“毛還沒長全,問那么多干嘛!等你以后想討媳婦了,自然就知道了?!?/br> 小伙計摸了摸鼻子走開了,掌柜復望向和尚的房間,喃喃自語著:“都急成這樣了,介紹大床房還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 次日一早,各房賓客紛紛下樓吃早飯,掌柜特別留意了大和尚,他眼下有青影,但臉上沒有倦色,年輕就是好啊。 掌柜假裝不經意地和他搭訕:“大師昨晚沒睡好吧?” 本來以為他多少會有點尷尬,豈料完全是掌柜想多了。 大和尚抬起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睛,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施主這店里不干凈?!?/br> 掌柜啊了聲,驚恐道:“不干凈?我這店子從來沒出過人命案子啊,怎么會不干凈?大師會開天眼嗎?難道是我上月剛剛過世的老娘回來了?” 人家可能覺得他是個白癡,冷冷地調開了視線,“有老鼠?!?/br> 掌柜的噎了下,才明白他說的不干凈,是最原始的那種意思。 因為鬧老鼠,所以夜里被吵得睡不著?可惜不是想姑娘呀。不過也不排除他為了保全面子,有意給自己找臺階下。 掌柜齜牙道:“大師是不是聽錯了,小店養了五六只貓呢,從來不鬧耗子……” 剛說完,一只筷子長的老鼠飛快躥了過去,公主嗤地一笑,也不去下掌柜的臉,只說:“勞駕替我們準備一包干糧,再來一壺烈酒。給我的馬加草料,過會兒我們就退房?!?/br> 掌柜嘴里應著,回身朝門外看了眼,“昨晚雖沒下雪,可天色還陰沉著呢,二位何不再住一夜,萬一走在風雪里,那日子可不好受?!?/br> 這回卻是和尚說不必,“有遠路要趕,不能耽擱。麻煩照吩咐準備好東西,另要一條棉被,替我們搬上車?!?/br> 一條棉被啊……掌柜曖昧地笑笑,“好的,客官?!?/br> 公主到現在態度還是冷冰冰的,喝了碗薄粥就自顧自出去了。 繞著馬車走了兩圈,又問掌柜買了一套鍋勺,畢竟有那么遠的路要趕,萬一途中遇不上驛站,總不能一直靠干糧充饑。 掌柜的人倒是不錯,裝了一小袋炭交給公主,說天寒地凍的,留著路上取暖。 公主道了謝,回身的時候見那禿子正在往車輪上綁麻繩,據說有了這個,雪地里行車才不至于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