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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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方丈這么一說,在場的長老們都訕訕然,本來口舌是非也是佛門大忌,方丈點到了根源上,說的一點都沒錯。 方丈激進過后,眼神又空空的,淡然注視著門外群山道:“老衲之所以不去過問這件事,就是為了考驗我寺僧人對紅塵瑣事的態度。心中有佛,身心自在,心中無佛,一地雞毛。再說無端勸退尉施主,豈不是表示,連老衲都認為她和釋心之間確有其事嗎,那么事后釋心當如何自處,你們可想過???” 這么一來長老們果然都沉默了。釋心身份不一般,佛門中雖然常說眾生平等,但他出家之前功勛卓著,這是不可否認的。其實長老們也不明白,那個發愿要參禪悟道的人,心念如此堅定,怎么會和食堂大媽沾上邊。釋心大概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吧! 能忍長老道:“釋心的修行,方丈大師是否還得加以點撥?他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苗子,千萬不能讓他誤入歧途,受心魔所累啊?!?/br> 方丈搖頭,“修行路上逆境惡緣重重,必要靠個人的信念消業障、成德行、開智慧 。如果尉施主是他的磨難,就讓他自己克服去吧??朔坏谜f明他佛緣太淺,塵緣未了,不如歡歡喜喜重新入世,紅塵中修行也是修行,未必一定要在佛堂?!?/br> 高僧的境界就是高,這才是佛說的隨緣,絕對灑脫的愛誰誰。不一意孤行,不矯枉過正,紅塵中多一位戰神,和寺院內多一位僧侶,價值是差不多的。 長老們對方丈大師很佩服,既然方丈這么說了,各部門僧侶只要管好自己的課業就行了。大家正想離開,卻聽見方丈大師納悶地嘀咕:“……這尉大娘,難道有什么過人之處?” 尉大娘的過人之處,就在于臉皮厚,腦洞大。 她一瘸一拐,借著檢查衛生,在各處禪房轉了一圈,最后轉啊轉的,順理成章轉到了柿子林。 那時候釋心正打坐入定,她進門沒打招呼,抽出藏好的草席鋪在一旁,毫不見外地躺下了。 “唉呀……還是這里最舒服?!彼难霭瞬?,長嘆了口氣說,“先前食堂里的變故,你都看見了吧?當時方丈大師就在我對面,嚇得我肝都快碎了。都怪這痦子材料不好,之前那個丟了沒能找回來,這個一熏熱氣就掉了……” 回頭看看,他雙手結印恍若未聞,公主也不在意,抽出銅鏡上下打量,心道也好,今天痦子掉了可以是個開頭,過兩天斑也祛了,慢慢皮膚也變白了,和尚們就會相信一個至理名言,戀愛中的女人最美,她和釋心大師的戀情,變相也就坐實了。 哈哈,公主咧嘴無聲大笑,到時候老和尚總不能借口她太美,把她驅逐出寺吧。她這朵達摩寺之花可以自由自在地招搖著,盛開在飯堂和柿子林盡頭。釋心大師如此知情識趣,八成不好意思留在寺里,給其他僧侶造成困擾,這么一來不還俗也得還俗,自己真是個曲線救國的小天才。 公主越想越高興,翻來覆去一陣烙餅,先給自己慶了功。午后正是容易犯困的時候,她高興了一會兒便睡著了,白日夢里出現了釋心大師,他蓄上了頭發,穿著天歲親王的大科綾羅,騎著高頭大馬,帶她回娘家。哥哥得知后感動極了,哭得大淚滂沱…… 睡夢中的公主陶醉地笑,油彩蹭在枕頭上,白色的枕巾斑駁了一大塊。 釋心禪定結束,轉頭看了她一眼,那個原本長痦子的地方,為了逼真特意填上淺一號的油彩。若說公主性格大大咧咧,倒也不是,她甚至很精細地勾勒了rou紅色的增生,就算湊近了看,去痣成功也有理有據。 窗外不知哪里飛來了兩只鳥,啾啾叫得熱鬧,他調開了視線,放眼群山橫臥。這片山巒最美不是現在,等天涼了,秋盡入冬,該落的柿子落完了,最后剩下的那些愈發紅艷。下過頭一場雪,漫山遍野的白,紅柿子是雪景圖上朱紅的印章,稀稀落落幾點,像無數文人雅士的落款。 歲月靜好,想去泡上一壺茶,沒想到一動就驚醒了公主。她迷茫睜開眼,長眼睫扇動了幾下,孩子般揉著眼睛盤腿坐起來,“你干什么去???” 釋心道:“泡茶?!?/br> 公主唔了聲,“不用忙了,本公主不喝茶?!?/br> 就是這么自來熟,完全不給你反駁的機會。 “你等我緩一下……”她睡醒后得有一段時間的恢復,才能理清腦子里混亂的線頭,“我是干嘛來的,肯定不光睡午覺……”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來,“那些救下來的飧人,還沒被送回上京。知虎兄托人傳話給我,說他們身體太弱,現在不宜移動。他們畢竟都是膳善人,我想去看一看他們,大師能陪我一道去嗎?” 其實釋心并不贊同她拋頭露面,但事關鄯善國,據她自己說深受百姓愛戴,既然百姓出了事,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謝施主還在云陽嗎?”釋心問。 公主說是啊,“出了那么大的事,他知道我回了達摩寺也還是不放心,想見一見我?!?/br> 釋心的眉心幾不可見地一蹙,直覺這謝邀總是陰魂不散,必定是有所圖。他倒不是對謝邀抱有成見,只是從鑊人的天性出發,下意識對他多加防備罷了。 “施主的傷,怎么樣了?” 公主是不拘小節的脾氣,他話音方落,她就脫下鞋襪往前一蹬,“你看?!?/br> 那圓潤如珠的腳趾再現,釋心臉上顯出難堪的神色來,他是擔心她的傷口沒有痊愈,萬一不小心崩裂了,血腥味又會惹來麻煩。不過還好,藥僧的金創藥有奇效,兩天光景就收縮了血口子,紅腫也消退了。 公主拿手摁了摁,“已經不疼了,只是走路的時候不太方便,若是大師陪我去……”她嬉皮笑臉道,“還背著我好不好?” 她往前一探,釋心便往后仰了仰,合什道:“寺里有頭驢,施主可以騎驢?!?/br> 公主有點失望,“驢哪有大師好……” 好在公主不矯情,也不嫌騎驢難看。釋心大師是請不動的大佛,不到緊要關頭不肯出馬,這次能答應她,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 “那就說定了,明早早課過后就出發。大師是和我一同走呢,還是另約一個地方,在山門外匯合?” 一同出發自然是不能的,釋心大師也怕流言蜚語,雖然自己知道和公主之間清清白白,但在別人眼里,大師和大媽早就是一段風流佳話了。 他忖了村道:“在山腳界碑處匯合,施主可以先走一步?!?/br> 公主道好,起身拍拍裙裾,把草席卷起來,仍舊收進衣柜夾角。 看日頭墜向西邊山頭,到了伙房預備晚飯的時候了,正打算回去,聽見釋心喚了她一聲。她回頭靦著臉笑,“怎么,大師是舍不得本公主嗎?本公主還要打飯,要不這樣,你給我留個門,等伙房收工了,我摸黑過來?!?/br> 一只腳受了傷,還有野心夜奔的公主,那份毅力是值得肯定的。只是釋心自動忽略了她的話,漠然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示意她臉上的妝花了。 公主卻愕然,釋心大師今天是怎么了?這么熱情奔放的嗎?這動作是什么意思,主動求親親?啊啊啊,公主喜極而泣,難道是守得云開見月明,釋心大師終于被她的真誠打動,打算還俗,和她轟轟烈烈一場了嗎? 此時的公主嬌羞不已,攪著手指,扭著柳腰,如一泓蜿蜒的清泉一樣流淌到釋心大師身邊,在他納悶的注視下,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 釋心慌了,駭然道:“施主自重!” “自什么重……”公主扭捏著,甜美地沖他飛了一眼,“不是你讓我親你的嘛?!?/br> 釋心太陽xue突突地跳,“貧僧什么時候讓施主親我了?” 公主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你這個動作,不是讓我親你,是什么?” 誤會……實在一場誤會。釋心扶額嘆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每每感到無言以對,這種心力交瘁,是難以緩解的一種陣痛,她真的可以讓你瀕臨崩潰。 他緩緩吸了口氣,緩緩放空自己,等心情平靜些了才道:“貧僧的意思是,施主臉上的油彩蹭掉了,如果不補上,恐怕會在伙房的僧人面前露餡?!?/br> 公主明白過來,也覺得有點難堪,但看在自己還是占了便宜的份上,訕笑一下反咬一口,“那就是你的不對了,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做那種模棱兩可的動作,肯定是希望我誤會?!?/br> 釋心合什站在門邊,手上纏繞著菩提,眼觀鼻鼻觀心,“貧僧永遠不會要求施主做那些,貧僧是出家人,望施主謹記?!?/br> 公主打開釋心書桌的抽屜,里面存放著她置辦的油彩、鉛粉,還有小銅鏡。她一手把著銅鏡,一手嫻熟地給自己上妝,嘴里曼應著:“話別說得太滿,萬一將來你改主意了,怎么暗示本公主都接收不到,到那時候你會后悔的?!?/br> 她說完,“咔”地一聲闔上了粉盒,仍舊把東西放到原處。罪過罪過,一個和尚的抽屜里放著女人化妝的工具,釋心大師早就不干凈了。其實他態度強硬,心還是很軟的,譬如嘴上說著不要,她親了也就親了,親完至多招來他一通埋怨,她不痛不癢地敷衍過去,也就相安無事了。 就是那種悲憤的神情,會泄露他心中的不滿。公主準備出門的時候他還抿著嘴唇垂著眼,于是她干脆在他面前站定了,很公平地說:“你要是覺得自己吃了虧,那就親回去?!?/br> 說著把臉往前一遞,他自然避她如蛇蝎。公主惡作劇式的嬌聲一笑,步伐輕盈地蹦出門檻,一時忘了自己腳底的傷,扎扎實實踩上去,然后吃痛“唉喲”一聲,歪歪斜斜往柿子林那頭去了。 “這大娘如狼似虎?!辈亟涢w前掃地的武僧說,“她在柿子林逗留了一個時辰?!?/br> “應該是在鉆研深奧的佛法?!绷硪粋€武僧說。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雙掌合什,念了聲阿彌陀佛。 公主自然是不在乎這種閑話的,反倒是閑話越多她越高興。至于釋心大師呢,謠言對他毫無殺傷力,可能除了公主的死皮賴臉,他可以刀槍不入。 第二天公主起了個大早,替圓慧他們裝好饅頭,提前告了個假,“我今日要進城一趟,家里出了點事,得過去看看。中午要是趕不回來打飯,請圓通師父替我一替,等我回來,給你們帶粽子糖吃?!?/br> 這個倒是小事,圓慧道:“大娘的腳傷還沒好吧,進城可有段路要走,大娘會騎驢嗎?” 公主說當然,“遙想當年,我策馬奔騰飛馳在大漠上……”忽然發現言多必失,忙打住了,擺手說,“反正就是會騎馬啦。騎馬和騎驢差不多吧,所以沒問題的?!?/br> 圓慧慢慢點頭,對這位神奇的大媽有了新的認識。 她是因為家窮,被男人拋棄吃不上飯,才進寺里做幫工的??墒菑暮芏嘈〖毠澤蠒l現,她那些技能和癖好,都不是窮苦人家配養成的。就比如騎馬,普通百姓家為了務農方便,一般都養騾子,養馬的很少,她家養的卻是馬,且馬不用來拉車拉貨,居然還能“策馬奔騰”,這種見識可不像個尋常做豆腐的大媽。 不過懷疑歸懷疑,誰也不會去深究,公主順利借到了毛驢,翻身上驢,甩著小鞭子往山下界碑去了。 其實她前腳下山,釋心后腳就出了山門,約在山腳碰面是不假,他也怕她中途再被心懷叵測的人盯上,到時候又得費心營救。 她在前面,搖著鞭子趕著小毛驢,公主騎驢,能騎出分花拂柳的味道。他在后面跟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可以確定她在他能夠保護的范圍內。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一直被麻煩著,麻煩成了習慣。這個因他來到天歲的人是他的責任,她需要的東西他給不了她,但在他能力所及處,至少保她性命無虞。但這種保護,不確定能持續多久,也許等她灰心了,離開達摩寺了,一切的因果循環,就算告一個段落了吧。 毛驢蹄聲噠噠,短促地叩擊著青石路,公主在驢背上花搖柳顫,趕往前面的界碑。間或碰見上山禮佛的人,人家老遠就雙手對合向她行佛禮了,她有點意外,這些善男信女好虔誠,在他們眼里,連伙房幫忙的大媽都是沾著仙氣的嗎? 公主忙夾著鞭子合什回禮,可是錯身而過,人家的雙手還是沒放下來。 她不由失望,原來是自己會錯意了。 意興闌珊地回頭看一眼,這才發現身后不遠處有個穿著白衣,頭戴帷帽的僧人。早晨的涼風微微吹動障面的白紗,白紗首尾相接處露出一點縫隙,紗后的臉在晨光下沉寂剔透。 行人向他行佛禮,他便站住腳回禮。有風鉆進廣袖下,僧服流云般涌動,大師真是不染塵埃,如皚皚山巔白雪??! 公主高興地搖動起小鞭子,歡喜地叫了聲釋心大師,“你是不放心我一個人走嗎?來得好快呀!” 第34章 可是釋心大師并不接她的話, 也可能是礙于人多眼雜吧,人前的釋心大師,是放棄了帝裔身份的高僧, 光憑這一點就自帶光環。所以他不搭話,公主還是很理解他的, 他們就這樣各走各的, 公主趕著小毛驢走在五丈開外, 釋心大師拄著錫杖跟在身后。不用回頭,仔細聽鐵環搖動的聲響,就知道他在不遠處。 只是公主初來云陽, 還不認路, 走到岔道口就不知該往哪里走了,所幸有釋心大師,在后面遙遙指路, “前方五十步,左轉”, 可算實實在在的高德和尚。也因為他的指引, 公主才順順利利找到了暫時安頓那些飧人的地方。 這是官府安排的臨時住處,以前專門用來收留流浪人員的。大概因為趕往衙門報案的是楚王府的護衛, 因此地方官員格外重視,收容所四周安排有大量的守兵, 公主和釋心被看門的攔在檻外時,門內很快有官員迎出來, 老遠便撩袍下跪, 伏地泥首道:“卑職云陽太守徐源,恭迎楚王殿下大駕?!?/br> 哥不在江湖,但江湖上到處流傳著哥的傳說, 這就是釋心大師現在的狀況。 公主撅著嘴嘟囔:“這太守只給你請安,有點不尊重客人啊,本公主好歹是膳善國的正牌公主?!?/br> 釋心打起帷帽上的面紗,斜斜乜她又調開視線,那樣子有點像沖她翻了個白眼。 公主不屈,“噯,你瞪我干什么……” 她在叫囂的時候,釋心已經舉步邁進門檻,走到太守面前,合什道了聲阿彌陀佛,“徐大人請起。貧僧法號釋心,如今皈依我佛,早就不是什么楚王了。請徐大人莫遵俗禮,拿貧僧當個尋常僧人,等閑視之就好?!?/br> 徐太守哪里敢,當年他入上京,曾經有幸一睹楚王風采,那時的青春少年郎,意氣風發跨馬揚鞭,比天上的太陽還要耀眼?,F在享夠了人間富貴,厭煩了殺伐剃度出家,人家還是天之驕子,誰敢對他等閑視之。 徐太守連連說“不敢”,到這時才見釋心身后跟著個黑得锃亮,滿臉雀斑,但身材火辣的姑娘。 他遲疑了下,不知這女子是什么來歷,剛想發問,就聽釋心淡聲道:“這位是達摩寺伙房幫工的大娘。大娘素日旁聽佛法,心有大慈悲,這次聽說了這樁慘案,執意跟來看看?!?/br> 公主聽他這么介紹自己,怨懟地瞥了他一眼,不過也并不反駁,畢竟釋心大師隱瞞她的身份,是為了盡量減少麻煩。 于是公主堆了個笑臉道:“大師說的對,老婆子就是來看看,有什么是我能幫得上忙的?!?/br> 一個前凸后翹,脖頸修長的年輕姑娘,非要稱自己“老婆子”,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受到過創傷。徐太守敷衍地笑了笑,拱手說:“大娘有心了,昨夜大批飧人運回來,確實讓本官手忙腳亂了大半夜。后來人都安頓下來,也一一命大夫診斷了,眼下一切井然有序,多謝大娘?!?/br> 反正是跟著楚王來的,宰相門前七品官,太守對別人可沒有那么客氣,但對這位伙房大媽,報以了上賓一樣的待遇。 這時偏廳有人出來,一看見公主就招呼:“姐妹,你還好吧?” 公主忙迎了上去,釋心雖覺得她又忘了他的叮囑,心里有些不稱意,但也不便多說什么,轉頭詢問太守,“那些飧人的救治情況如何?” 太守枯著眉搖了搖頭,“昨夜送到這里,就死了三個。剩下十二個,大多只剩一口氣吊著,其中兩個略好些,能夠簡單說兩句話?!鳖D了頓道,“殿下……哦不,大師,如今朝中對于鑊人的約束愈發松散了,當初大師在,軍紀嚴明,地下黑市也沒有那么猖獗?,F在大師下野,鑊人得不到有效的監管,為非作歹者越來越多了?!?/br> 這也是無法回避的現狀,中朝依靠鑊人作戰,鑊人的待遇向來比普通人高。面對狼群一樣的下屬,必須有鐵腕加以鎮壓,才能維持太平。天歲懂得統兵的皇族幾乎沒有,他放棄了那個大將軍的職務,鑊人也就基本失控了。 釋心嘆了口氣,回身朝敞開的大門望了眼,飧人過多,他不便進去,只得在院子里等候。隱約聽見公主的哭聲,他心頭擰了一下,仍是無能為力,現在能做的,好像只剩誦經為這些無辜的飧人祈福了。 屋里公主站在地心,哭得臉上妝都花了,“沒想到,我們膳善人在上國竟活得這么凄慘……怪歷代國主沒能好好保護自己的子民,都是尉氏的錯?!?/br> 綽綽和有魚跟著鼻子發酸,“殿下,這不是膳善的錯,也不是國主的錯。我們膳善實在太弱太弱,天歲伸出一根指頭就能把我們捏扁,國主也是沒辦法,我們全國的兵力,才兩千多人啊?!?/br> 公主捂著臉大哭,“那飧人怎么辦,繼續被送進天歲,繼續被那些鑊人魚rou嗎?我們長得香,又不是我們的錯?!?/br> 公主因這滿室垂危的國人痛哭流涕,扒著門框的謝邀在檻外安慰著:“姐妹你別難過,大環境就是這樣,誰也無法改變。你不要恨所有鑊人,冤有頭債有主,要恨就恨院子里站著的那個,千萬不要恨我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