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墨依依搖搖頭,“在你們倆的院子里,不必這么端莊?!?/br> 顏妤想起文繡郡主給她的那一套薄如蟬翼的寢衣,她急忙搖了搖頭,要她穿成那樣去勾搭墨瑆,她估計得當場羞憤而死,不行不行。 “知道為何男人都喜歡去找樓里的姑娘不?”墨依依問。 顏妤搖搖頭,她雖然偶爾出宮,但大多就在這朱雀大街逛,沒去過花街柳巷,沒見過樓里的姑娘是怎么樣。 “因為家里的那位,大多都端著,相比之下,家花不如野花香?!?/br> 緊接著,墨依依講了一堆樓里姑娘的一些招數。她本身也是半桶水,一知半解的,就是平日去樓里尋陸圻的時候,大約見了一些。 偏偏顏妤卻像是聽到了什么了不得見解一般,認認真真地聽著墨依依講,還拿來本子記了起來。她覺得墨依依講的比她在話本里學的要活靈活現多了,實cao性也強。 說干就干,墨依依帶著顏妤,兩人喬裝了一下,就去了樓里姑娘平日光顧的成衣鋪,搜羅了幾套回來,讓人按著這個版式改制。 翌日,兩人命人將齊胸衫裙參照薄紗露骨版式,用顏妤慣用的蠶絲綢緞改制成抹胸襦裙,在身上一試,居然給顏妤穿出了華服的感覺。 裙擺柔柔地垂落在地,鮫紗腰帶輕輕一束,將胸前若隱若現的曲線,不盈一握的腰肢,勾勒得妖嬈動人。 墨依依身為女子,都看癡了眼。 說著,拉去顏妤就往外走,“走走走,去京畿處接大哥放值去?!?/br> 等顏妤上了馬車,墨依依就招招手,讓她早去早回。顏妤見她沒有上車,詫異地問道:“你不去?” “我去了,大哥又該板著臉了?!蹦酪佬Φ?,讓車夫趕緊出車。 顏妤告別了墨依依,再回頭看自己,不太習慣這樣的穿著,有些羞赧,她問流螢,“本公主這樣穿,好看嗎?” 坐在車外的車轅上的流螢,掀開車簾,認真地看了看她,脆脆地應了一聲,“好看?!?/br> 像是有了信心一般,她展顏一笑。 顏妤去到京畿處時,發現墨瑆不在,一打聽,去了東城門。 她就又折去了東城門。 遠遠就見到墨瑆拿著圖紙似乎在指揮著什么,想來是在做布防,一旁還有一群官員在垂著首,似乎在匯報著什么。 墨瑆在聽著,神色看不出喜怒。 顏妤下了馬車,一身淡絳色的抹胸及地襦裙,流暢的墜感襯托出了她修長玲瓏的身姿,她只薄施粉黛,雙頰邊淡淡的紅扉,將她亮麗精致的容色,展露無遺。 她就這樣,抄著披紗立在馬車旁,就像一朵嬌貴華麗的牡丹,盛開出極致的絕艷。 她遙望著墨瑆,他舉手抬足間,他那掌握全局、運籌帷幄的氣場,一覽無遺。 忽然,心底涌起了一陣暖流,嫁給墨瑆以來,她重生后的那些愧疚感與惶惶不可終日地焦慮感,似乎逐漸在減弱了,她知道,這是他的給的安全感。 真好,有他的守護,她的家國,將會永遠繁榮安定。 似乎感應到了她的眸光,墨瑆視線從手中圖紙中移了移,望了過來。 顏妤見他看了過來,眸光相撞,她笑靨一露,朝他大力地揮了揮手。 墨瑆像看不見她似的,視線慢悠悠移了回去。 不一會,墨瑆的目光,輕飄飄地,又掃了過來。她見了,趕緊又揮揮手。 顏妤還沒看清他的神情,他就已經將臉轉了回去了。 見他臉色不太對,正在稟報的官員,迅速跪了下來,戰戰兢兢地問:“可、可是下官哪里說、說錯了?” 其他官員也急忙跪了一地,忙磕頭請罪。 這花神節盛會布防圖,他們熬了幾個通宵做的了,這次若還不能通過,不知道又要再熬多少個夜,幾日不著家,家里的妻妾都有意見了。 墨瑆幾不可查地深呼吸一下,“接著說?!?/br> 那一群官員才如釋重負般起身,繼續匯報。 - 不一會,展云就拿了一件玄色螭紋披風過來,給顏妤行了行禮,將披風直接遞給了流螢,沒有說話了。 流螢接過披風,怔怔地看著顏妤。 “夫君讓你送過來的?” 展云點頭。 “主子說,起風了?!?/br> “……” 顏妤與流螢不約而同地轉頭望了望,四周的樹葉紋絲不動,哪來的風? 說完,展云告退了。 顏妤一開始不得其解,思忖了一會,便笑了。 他肯定看見了她的新裙子了。 - 墨瑆放值回來,不見顏妤像往日那樣在門口迎著他,有些詫異,難道人還沒回到? “公主呢?” 門童有些詫異自家侯爺竟然主動問起公主,急忙垂頭應話:“回侯爺的話,公主在蘅苑?!?/br> 蘅苑就是墨瑆院子。 一進院子,就見顏妤正在亭子里指揮著流螢在搗杵著什么。 見墨瑆回來了,顏妤眸光一亮:“夫君,回來了?!?/br> “嗯?!?/br> 墨瑆神色平淡,掃了她一眼,眸光落在她身上的襦裙一瞬,轉身進了書房。 顏妤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這一身新裙子,他是眼睛有毛??? 今日在城門那么遠,他都能看見,現在面對面,居然看不見? 虧她還刻意穿得比下午那件還少布料。 剛才讓流螢搗鼓的杜若香粉末,她裝在瓷瓶里,拿進了書房。 “夫君?!?/br> 輕盈的身影,翩然而至,墨瑆看了她一眼,繼續埋頭些寫著。 “我來給你添點兒香?!?/br> 他依舊沒抬頭。 她雖然喜愛調制香料,但從未自己添置過,添置過程手忙腳亂的,紫金狻猊銅香爐的蓋子碰撞爐身,而發出的清脆悠揚聲,此起彼伏。 叮里哐啷! 叮里哐啷! 在靜謐無聲的書房里,顯得有些突兀。 墨瑆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正抬筆欲寫,又一陣哐啷聲響起。 他放下了筆,側身看向一旁正在埋頭搗鼓的顏妤,“在做什么?” 顏妤給他一個俏麗的回眸一笑,“紅袖添香啊?!?/br> 話沒說完,她就順利弄好了,她滿意一笑,將蓋子蓋上了以后,轉身向墨瑆走去,“香嗎?” 墨瑆看著她,不出聲,眸色幽深。 他向來話少,她已習以為常了,自顧自地拉起裙擺,轉了兩圈,將玲瓏有致的曲線展露無遺。 問他:“好看嗎?” 靜默片刻,墨瑆眸光淡淡地收了回來,悠悠地說了一句:“京師的布行,不夠布賣了?” “……” 他又用這種淡定的語氣,一正正經地說著戲謔她的話了! 顏妤有些惱羞成怒,“啪”的一聲,一掌撐在書桌上,跨腰挺胸,凹出了一個春光乍泄的姿勢,揚了揚下巴,“我身段有料,有前有后,偏不喜歡用布包著,怎、么、了?!” 墨瑆眉梢輕輕挑了挑,從容不迫地站了起來,抓起太師椅背上的玄青色衣袍,往顏妤頸胸輕輕裹了一裹,慢悠悠地說了一句:“有料沒料,不是看布多布少?!?/br> “……” ☆、鬼使神差 顏妤誘引計劃宣告失敗。 她放棄了墨依依這個不靠譜的法子,穿回了原本的衣裳。 她不知道的是,自從她在城門那么一站,一襲齊胸披紗襦裙,半媚半純的嬌艷模樣,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全京師女子,紛紛效仿,那一身裙裾,一夜間成了爆款,成衣鋪的生意爆棚非凡。 就連墨瑆當值或上朝,近日找他嘮嗑的同僚比往常多,都在有意無意打探,公主平日胭脂水粉用些什么,好買回去哄家里的女人們。 更有人私下羨慕靖安侯如何的艷福不淺,只是,沒人敢在墨瑆面前提。 這廂,顏妤正在哄著哭成花貓臉的墨依依。 “陸圻說,他不喜歡假小子,娶阿貓阿狗,都不會娶我?!闭f完,她哇的一聲,又大哭了起來。 “你喜歡他,那怎么還整日找他打架?” 不問還好,一問,小姑娘哭得更慘了。 顏妤大概猜到了,大約就是陸圻沒有回應,她為了吸引陸圻注意力,就用偏了法子,適得其反了。 她也是個失敗者,沒有什么好經驗傳授,幫不上小姑娘。 之前小姑娘那么用心幫她出謀劃策,她能做的,只有陪小姑娘散散心。 “好了,莫哭了,跟著嫂嫂玩調香,等到花神節,咱姑嫂憑香氛獨領風sao,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