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上一輩子,她被蒙蔽了雙眼,都未曾留意過,身邊有許多美好的人和事。 正想著,只見墨瑆騎著白色高頭大馬從外頭趕了回來,馬背上的他,身姿挺拔,容顏依舊那般好看。 就連下馬的姿勢都這么好看。 等到墨瑆進了馬車,她黏在他身上的目光,都未曾收回來。 直到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杜若藥香,她才回過神來,她瞬間展顏,笑成一朵燦爛的嬌花:“夫君,你真英俊?!?/br> 墨瑆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天下最帥氣最英俊的男子,居然是我顏妤的夫君?!?/br> “……” “我現在連最愛的話本,都不怎么看了,光看我夫君就夠了!” “……” 那院子石桌上的那一堆話本,是怎么回事?墨瑆依舊沒回應她。 一路上,顏妤換著花樣,各種吹捧墨瑆,話本里的那些天花亂墜的夸張描寫詞句,她都搜腸刮肚地抖擻出來了,墨瑆依舊坐如泰山,還是那樣,眼皮子都不給她一個。 好在太師府距離靖安侯府也不遠,一刻鐘就到了。 墨瑆下了馬車,回身等著她。 她立在車轅旁,沒有順著轎凳下馬車,而是向墨瑆伸出了玉臂。 “我要夫君抱抱?!?/br> 太師府的賓客絡繹不絕,來來往往都看著,她篤定墨瑆不會拒絕,不會這樣打她的臉。 墨瑆果然什么也沒說,就向她伸出了手。 她得逞似的偷偷笑了笑。 順勢抱著他的頸,撲進了他的懷里,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身上,像要與他耳語一般,手掌輕輕一遮掩,丁香小舌趁亂舔了一舔他的耳垂。 觸感濕滑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灼熱感,還夾雜著她獨有的百濯香味,墨瑆有那么一瞬是晃了神的。 瞬間,她很清晰地感受到墨瑆的身體僵了僵。 啊,好像又玩過火了。 深怕墨瑆會大怒,一把將她扔了下來,顏妤緊張兮兮地看著墨瑆。 “大庭廣眾,莫要胡鬧!”墨瑆皺著眉,淡淡說了一句。 她沒想到他就這么輕拿輕放,愣了愣。 難不成,他喜歡這樣的?! 所以,他有暗戳戳在爽著? 似乎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她整個人都開心到要飛了起來,直接原地轉圈圈。 墨瑆并不知道,他這么一句話,給顏妤解讀成:只要不是大庭廣眾,就可以放心大膽這樣做。 說話間,他的喉結上下滑動,在顏妤看來,又是另一番風情。 好想摸一摸他的喉結。 “好噠……”她眼神盯著他的下頜,出神應著。 墨瑆輕輕收回視線,轉身往太師府走。 這小小的腦袋瓜里到底裝了什么,整日學著人笨拙地撩撥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也許她并不知道,那一雙明滟動人的眼眸,清澈見底,并不見絲毫的情|欲之色。 墨老太君與文繡郡主早就進了太師府,留下幾個后輩自己玩去。 站在門前迎客的陸圻,一見墨瑆與顏妤,便打趣了起來,“嘖嘖嘖,旁若無人啊?!?/br> 墨瑆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一旁的墨依依冷哼了一句,“好歹我哥嫂是名正言順,不比某些人,整日流連花街柳巷?庸脂俗粉,也就你不挑嘴!” 陸圻上下掃了墨依依一眼,不客氣地懟了回去,“那些庸脂俗粉怎么了?至少風情萬種啊,誰愛吃干煸豆芽菜?” “你說誰干煸豆芽菜?”墨依依頓時炸了起來。 陸圻見她擼袖子的架勢,指著她道:“吶!君主動口不動手!” “姑奶奶又不是君子!”說著,墨依依幾拳揮了過去。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陸圻擋了擋。 兩人武功都不低,打到一塊去了。 見顏妤目光定定地看著在切磋武藝的兩個人,墨瑆順著她的目光,見她看的是陸圻,冷淡地收回視線,不理顏妤,轉身就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沒茍到想寫的內容,還要下一章……公主好憋屈,積攢到一定程度,就會崩潰。好想寫她崩潰,o(n_n)o~ ☆、酩酊大醉 墨依依與陸圻兩人的打斗,說是打斗,跟?;屖遣畈欢嗟?。 顏妤意味深長地看著墨依依那緋紅的小臉,難不成,她猜錯了? 正看得好歡樂,流螢提醒了她一下,才發現,墨瑆已經往府內走,她只好跟了上去。 “聽聞太師府的錦鯉池,是京師一大特色景觀,有上百條碩大的彩色錦鯉,很是壯觀,夫君,我們去看看吧?” “不去?!?/br> “那……” 她話還沒說完,一進太師府,陸夫人就帶著一眾貴婦貴女給她行禮,之后,一群貴婦貴女就圍著她了,各種寒暄,她抬頭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墨瑆的身影。 若是從前,她可能轉頭就走了,如今卻不能隨性而為,得顧及場合與墨府的臉面,只好硬著頭皮應酬這一幫話不投機的夫人小姐。 不知過了多久,她都笑道臉僵了,揉了揉臉上的笑肌,又繼續賠笑著。 墨瑆正在里書陪著老太師說著話,抬眼從窗口望了出去,就見到她揉臉又勉強賠笑的動作。 他給展云耳語了兩句,展云領命就去了陸老太太的院子。 不一會,文繡郡主就來了,找了個借口讓她離開,將她從那幫夫人小姐群中將她解脫出來,顏妤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正想去找墨瑆,就遇見了陸圻,想起陸圻與墨瑆一同長大,興許能打聽一些關于墨瑆的喜好,便與陸圻聊了起來。 陸圻清楚顏妤想聽什么,倒也沒有扭捏,興高采烈地講起兩人的往事,整個人都是神采飛揚的。 她很好奇,陸圻這么多話,墨瑆這么少話,他倆是怎么成為摯友的? “夫君以前也這么高冷的嗎?” 陸圻挑眉,“可不是?那家伙就像高嶺之花,想他給你說多一句都不肯的,人也刻板,每日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的,時間安排精確到刻的?!?/br> “何時起床,何時用膳,何時讀書,何時習武,何時練字,十年如一日,就連大病,也從未落下過,本公子從沒見過這么自律的人?!?/br> 顏妤津津有味地聽著,是不是還問著,只是,她感覺到一股視線看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回頭看了看,皆是熙熙攘攘的賓客。 她繼續講著,那股視線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她沒辦法忽視,又回頭看了一眼,還是沒有看到誰在看她。 就在她轉頭之際,展云就過來了,“陸公子,太師大人喊您去書房?!?/br> 陸家人喊陸家人,有的是跑腿的,哪里需要墨瑆的貼身侍衛親自跑一趟? 她頓時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剛才那一道強烈的視線,是墨瑆的? 他在關注著她? 想到這,她心口一陣雀躍! 陸圻聽到展云的話之后,急忙和顏妤道別,“微臣先行告退了?!?/br> 顏妤想到了墨瑆,心情燦爛得不行,對于陸圻的告退,回應起來很是興高采烈的,“去吧,去吧!快去……” 顏妤正嬌笑著,一轉身,就見到了顏禛,他一如既往地陰沉著臉,盯著她。 她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作為一國儲君,也是陸太師的得意門生,顏禛自然也會前來祝壽。顏妤不知道的是,他進府就見到了陸圻似乎說了什么,顏妤巧笑倩兮,整個人眉飛色舞,兩人正說得火熱。 頓時,他就黑了臉。 就忍不住向她走來了。 再一次見到弟弟,顏妤緊張得暗暗抓了抓裙擺,埋藏在心底兩輩子的痛,又被翻了出來,避無可避,她走了上前,正欲開口,就聽到顏禛說:“你還真死性不改?!?/br> 她怔了怔。 “養了十二面首還不夠你玩嗎?如今嫁作婦人,還這般任性!你撩撥誰不好,偏偏撩撥陸圻?他可是墨瑆的兄弟!” 她唇瓣微微顫抖,囁嚅地說道:“我沒有……沒有撩撥誰?!?/br> 沒想到,自己在弟弟心目中,除了驕縱任性、認賊作母,還水性楊花。 她只是想打聽一下墨瑆小時候的事,想聽一聽他在疆場的英勇事跡,這些,陸圻是最清楚的。怎么就成了撩撥了呢? “你沒有撩撥誰?那發往邑國的書信,是誰發的?邑國太子明知你已大婚,依舊派國書前來求娶,那又是誰給他的底氣和臉面?嗯?” 聞言,顏妤頓時如雷轟頂。 她整個小臉霎時慘白,渾身忍不住顫抖,就像大海中央被狂風肆虐得漂泊無依的小舟,不知所措,沒有退路。 她沒想到,那一封信,自以為能穩住宇文邧,沒想到會給了他色膽,更想不到他居然厚顏無恥至此。 是了,他在邑國舉步維艱,需要大瑨的支持,有什么比求娶大瑨皇帝最寵愛的公主更便捷的呢? 上輩子是因為墨瑆一家成為罪臣,大瑨被各國分裂,宇文邧才會撕破臉,想要分一杯羹,這一世,大瑨依然國強民安,他就需要一個強大的姻親之國來給他做支撐,哪怕她已經嫁人。 若被墨瑆知道她曾給宇文邧發過那樣的一封信,那該怎么辦? 若是公開出去,墨瑆顏面何存?這往大里說,就像是紅杏出墻了。那她還在怎么拉攏墨瑆? 墨瑆會休了她嗎? 想到這,她的腿不由自主地軟了下去,就在她以為再也起不來時,一只溫熱而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的手臂,待她站直后,大手扶住了她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