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梯教室后面的門早被打開，一個帶著身材高挑的男生倚靠在門框，戴著的鴨舌帽壓不住對方淺黃色到處亂翹的頭發，黑色的衛衣各種濃艷的色彩，偏偏又意外地和它的主人異常和諧。

    許茂陽終于看見人，眼睛發亮揮了揮手，隨即在老師的目光下飛快退了幾步消失。

    程川寧愣了一下，隨機哭笑不得，許茂陽還是和前幾年一樣，但是為什么提前到了啊。

    等到課間，許茂陽就直接悄咪咪摸進來坐到程川寧旁邊。老師一上課就發前排赫然坐著第一堂課擾亂秩序的人。

    老師：“……”

    好在老師沒計較太多，只是下課后許茂陽還被老師問了一下是哪個系的學生，

    許茂陽和程川寧相視一笑，跟老師打了個皮，就往外走。

    程川寧剛下到一樓才想起來自己資料沒交，跟許茂陽說了一聲回去交資料。

    班干就坐在中間，程川寧剛從后門走過來，班干附近圍著七八個人有男有女，也不知道在干嘛。

    “合著全天下的帥哥都圍著程川寧轉？”

    他本來想遞表格的手一頓。

    那幾個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朋友吧，我看耽美小說都沒覺得他們曖昧啊?！?/br>
    “你們女的太天真，那天戚謹明那個表情，你信不信他實習絕對是去戚謹明公司？人家有關系的找關系，沒關系的靠身體，早就找大公司了，也就我們下等人還要自己找實習，程川寧也就成績好點，其他不還和我一樣?！?/br>
    班干表情復雜：“……也不是吧，人家挺帥的，而且……咳咳??！”她目光突然撇到旁邊，猛地咳嗽幾聲。。

    程川寧面無表情把表格放到桌面，轉頭半闔著眼看他，聲音古井無波：“你可能不能理解成績好點是什么概念?！?/br>
    他慢慢細數：是各科都在90以上，一等獎學金的基礎條件，一年八千塊的獎學金，可以申請國家勵志獎學金。意味著我實習和工作更容易得到認可，最起碼我的學習能力是過關的，甚至靠著各種獎學金自己獨立生活?！?/br>
    程川寧看向班干：“表格要是有什么沒填對你再跟我說一聲?！?/br>
    走了兩步頓住，轉身再次看回那個男的，輕輕笑了一聲，“我忘了你又拿不到獎學金，剛跟你說這么多白說了?！闭f完就直接轉身出去。

    “……宋克你有病?。?！你發脾氣扔我書干嘛？”

    程川寧下樓和許茂陽會和，兩個人直接去到校門口打的。

    校門口不遠處的小車搖下窗，戚謹明在駕駛座上看著他們兩個人上了車。

    另外一個人比程川寧還高幾公分，和程川寧推推拉拉上車，連對方臉上的笑都覺得刺眼。戴著帽子的黃毛動作看似粗魯，但是下手都輕得很，眼神幾乎沒離開過程川寧。

    戚謹明昨晚沒睡好，眼眶附近太陽xue隱隱作痛，煩躁地敲了敲方向盤，拿出打火機想點煙又放下。

    是程川寧的同學還是朋友或者是……追求者。

    只要一想到后面這個可能就心臟沉痛。

    吃飯時間不長，兩個小伙子聊聊天就把點的菜都吃光盤了，許茂陽脫了帽子后就跟接觸封印一樣，無論什么話題都能聊得上來。程川寧全程聽著他講，也不覺得討厭，是不是點個頭符合。

    許茂陽還點了幾支啤酒，非要吆喝程川寧一起喝。

    程川寧倒是不愛喝酒，陪他喝了兩杯，只是喝完之后才發現有的人連喝啤酒都能有幾分醉，說話大舌頭講不清還非要說。

    他哭笑不得，之后的活動取消，只好帶著許茂陽回自己租房。好在許茂陽能走能跳，只是說話不利索眼神有點迷離，帶著他回去也不算很費勁，把對方扔到自己臥室的床上。

    門鈴響了。

    程川寧透過貓眼，剛好看到外面的人緊張地扯開領帶塞到口袋，對方修長的手指解開了最上的扣子，看起來更加隨意。戚謹明眼下淡淡的青紫，襯得臉色不太好，即使如此，依舊是俊美得一塌糊涂，半闔的眼睛里也深邃得仿佛把人吸進去。

    這是老天的偏愛吧。

    程川寧垂眸，剛想裝不在，似乎就被對方知道了。

    戚謹明放輕聲音，仿佛大聲一點都會嚇到他：“川寧，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們見一面吧?！?/br>
    過了三秒，

    剛打開門縫，對方修長的手指就穩穩地攀在門框上。

    程川寧抬頭看他，一雙桃花眼里全是他，戚謹明心里卻發慌。

    程川寧：“我應該不至于讓你在門口說話，說完就關門把?！?/br>
    戚謹明另外只手握了握，掌心居然出了汗。

    他苦笑：“你不會，但是我做的事的確傷害到你了?！边^了兩秒，閉眼啞聲續道：“川寧……我能解釋下嗎？”

    程川寧打開門請他進來，給他倒了杯茶。

    他心里有點好笑，怎么戚謹明反倒是坐立不安。

    程川寧把茶杯放到他面前，聲音溫柔：“你繼續說?！?/br>
    戚謹明一哽，即使心里有了這個想法，但是面對上終究心痛難忍。

    “川寧……”

    程川寧非常好脾氣應了一聲，無辜看過去：“你不是要說嗎？”

    戚謹明連苦笑都擺不出來了，“那也要你想聽才行?！?/br>
    程川寧：“我可以聽?！?/br>
    戚謹明捧茶的手微握緊，心臟揪痛，原來程川寧對他的種種特權，和現在一對比宛如天堂地獄?，F在發現程川寧連他的話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