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隋楨說。

    “一個小型空氣凈化器?！备董偟?，“我們公司發的，我家有兩臺了，沒什么用，送你了?！?/br>
    隋楨接過道謝，發現里面還有別的東西，也來不及翻是什么就道：“我給你買那些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备董偞驍嗨f。

    隋楨抬眼看他。

    付瓊把包挎到肩膀上，看著隋楨，一字一頓道：“隋楨……我不管你最近是心血來潮也好，或是到底有什么別的事，我們重新見面后你對我這么上心，讓我很開心，也很惶恐?！?/br>
    隋楨靜靜看著他。

    “但我看見你就會想起那段時間，太黑暗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挺過來，我覺得……我們之前有很多很多美好的回憶，可是都被最后那段煎熬的時間沖淡了。它讓我想起來就好像只有恐懼和難過……”

    “你不該出現在我面前，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备董傉f，“我們不應該欠彼此什么，真的……再見到你很開心，特別開心，所以我們也就到此為止吧?！?/br>
    “只有恐懼和難過?！彼鍢E慢吞吞重復道，“你是這么認為的嗎？”

    “對?！备董傃柿丝诳谒?，“我不想去回想?！?/br>
    “你現在過的很好，對吧?！彼鍢E說。

    “嗯?！备董傸c點頭，“我覺得很好，所以我不想被其他的情緒打擾了，你不要覺得我討厭你，你知道……我有時候就是討厭那個時候的自己?！?/br>
    “以前是我不懂事?！彼鍢E說，“做了很多……讓你不開心的事，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br>
    “沒有啦，我也懂事不到哪里去，和這些都沒有關系?！备董傊匦滦ζ饋?，“我那天聽見他們說你還要去相親，所以你早點定下來吧，等著喝你喜酒……不過我不想做你伴郎，你千萬別喊我?！?/br>
    他揮揮手，趕緊道：“就這樣，我走啦！”

    他說罷，轉身就跑了。

    這一次，隋楨一把抓住了他。

    “等一下?！彼谅暤?，“……學長，我其實這么多年都沒有弄明白到底為什么?！?/br>
    “什么為什么……”付瓊回頭低聲說。

    “你為什么拼命把我推走？現在連做朋友都不行了嗎？”隋楨說。

    付瓊把手臂抽出來，低聲道：“沒有為什么，是我的問題……”

    他掀起眼皮看隋楨：“做朋友什么的……先把你自己搞明白了再來談做朋友的問題?！?/br>
    “我要明白什么？”隋楨的雙眉擰著一起，眼神卻露出一些委屈的表情，像他們在食堂見最后那一次的眼神，“我現在就想讓你回來?！?/br>
    付瓊低聲道：“回哪兒？你身邊？”

    “……”隋楨看著他。

    “把我困在這兒，成你一個人的嗎？”付瓊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呢？看你談戀愛，看你結婚生子？……”

    “你在說什么？”隋楨蹙眉道。

    “說事實啊?！备董偞笱劭粗?，“我不要?！?/br>
    他看著隋楨，咽了口口水，堅定認真：“不要再用什么我是你‘老婆’這種話困住我?！?/br>
    “你會困擾嗎?！彼鍢E說。

    “對！”付瓊眼淚就要涌上來了，“我不想做附屬品，尤其是可有可無的附屬品?！?/br>
    “你沒有可有可無……”隋楨也有些急了，他上前一步，企圖抓住付瓊，付瓊卻靈活地抽出手。

    “你很重要?！彼鍢E一臉哀傷地看著他。

    “哦?！备董倻I從右眼流出來，“知道了?！?/br>
    “可我現在挺好的?！备董傉f，“……真的?！?/br>
    隋楨的肩膀慢慢垂下來：“我知道了，但能不能別拒絕我和你接觸？”

    付瓊沒答應他這句話，他腦子很亂，說完轉身快步走開，這回隋楨沒阻止他走，他頭也不回地一路走進了地鐵。

    他雖然拒絕了隋楨，在他要強行前進的時候全力和他劃清了界限，但心里還是挺難受的。

    尤其是看見隋楨那副表情。

    他從前看他一露出那副表情就受不了，會露出只對他的心軟，現在……

    付瓊手上還有大把的事情需要在年前完成，這么一段小插曲之后，隋楨似乎也回去冷靜了兩天，沒有再找他。

    晚上回到了公寓里，付瓊好不容易有點放松的時間，洗完澡舒舒服服坐下來打開了電腦。

    手機上有兩條短信，付瓊點開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嗨，還記得我嗎，上次吃飯吃到一半你就跑了，好幾個月了我都忘不掉你，你把我微信也刪了，能加回去嗎？

    ——給個機會吧，你真是我的菜。

    “……”付瓊看完，想想還是禮貌回復兩句。

    ——抱歉。

    甩了人家當場跑了挺尷尬的，但對方確實看起來也不是什么好人。付瓊能多看他兩眼，無非是因為對方的樣子有那么丁點兒……隋楨的影子。

    但現在重新看見隋楨的時候就能感覺完全不同了，他雖然還是記憶里的樣子，但比以前更成熟穩重，也更溫柔起來……

    告知自己別去多觀察他，現在還是會陷入他的世界。

    付瓊嘆了口氣，想到跟隨內心算了，別費老大勁兒討好別人給自己找不自在，讓自己永遠保持在舒服的狀態里，別讓以前那種因為喜歡而產生的炙熱把自己燒得遍體鱗傷了，沒必要，真的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