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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天鵝親密的嬉戲,全身心的愛著他。 可是天亮了,他必須回到令人窒息的皇宮,去參加無趣的舞會。 令他驚喜的是,舞會上他再次看到了他心愛的天鵝,對方穿著一襲黑衣,還是那樣優雅迷人。 他想上前,可天鵝卻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轉頭與他的母后親熱起來。 王子徹底崩潰了。他心碎了,這世上最后一點他在乎的也離他而去。 回到臥室,王子臥在高床上,痛苦地伸出手,夠著幻想中的天鵝,以期得到救贖??商禊Z最終沒能再次英勇的出現,他被群鵝攻擊,在音樂的最高潮傷痕累累地倒下,而王子也在其后垂下了那只求助的手。 皇后發現兒子死去后悲痛欲絕,而象征幻境的鏡子里,王子被天鵝抱在懷中,靈魂終得安息。 幕布合攏,心情還在震蕩中,觀眾席陸續響起一些掌聲,到幕布再開,一眾舞者謝幕,恢復心神的觀眾已是掌聲如雷,久久不歇。 去往停車場的路上,我的心情仍沒有完全恢復,腦海里充斥著王子與天鵝的身影。 一切美好不過幻覺,冰冷壓抑才是殘酷的現實。 幻覺里,天鵝愛著王子??涩F實里,他根本不在乎他。 黑格爾看來,悲劇是文字藝術的最高峰,而叔本華則認為音樂才該站在美學的頂端。那結合兩者,今夜這部悲劇色彩濃重的芭蕾舞劇,可說是藝術的極致了。 剛發動引擎,商牧梟的電話就來了。聽聲音有些醉意,周圍也很嘈雜,應該是生日派對還沒散。 “老師,你來接我吧……”他聲音拖沓,隔著電話都像是能聞到酒氣,“我喝酒了,開不了車?!?/br> 我看了眼時間,已經要十二點。 “你在哪里?” 他報了個地址,正好離大劇院不遠,開過去最多半小時。 “你等等,我大概半小時后到?!?/br> 他莫名笑起來:“好,我等你?!?/br> 靜了片刻,誰也沒掛。 我索性連上車載藍牙,邊開車邊與他講話。 “你怎么喝這么多?” “他們一直灌我?!彼坪跏菗Q了個姿勢,傳來一陣衣服窸窣聲,“其實也就喝了兩三杯,但其中一杯不知道混了幾種酒,喝的時候就覺得很惡心,現在還有點想吐?!?/br> “酒怎么能混著喝,你們也太胡來了?!?/br> “是他們胡來,我很乖的?!?/br>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聊了一路,快到地方時,手機那頭忽然響起整齊劃一的倒計時。 “10、9、8、7……” 我和商牧梟一時誰也沒再說話,等倒計時到最后一秒,我先開口:“圣誕快樂?!?/br> 他過了會兒也道:“圣誕快樂?!?/br> 酒吧就在前方,我靠到路邊打亮雙閃,道:“我到了,你出來吧?!?/br> 商牧梟“嗯”了聲,沒有掛電話,但也沒再出聲,聽動靜應該是正拿著手機往門口走。 “欸,你要去哪兒?想趁機開溜???”周言毅的聲音突然出現。 商牧梟很有些不耐煩:“溜個屁,回家睡覺。讓開?!?/br> 周言毅驚訝道:“這么早?現在才十二點耶?你不是和誰約好了吧?難道是……北芥?你還真下得去……” 電話到這里斷了。 大概過了五分鐘,商牧梟才從酒吧推門而出。 他一坐進來,車里便滿是酒氣。 我將車里備著的礦泉水遞給他,他接過了,卻不喝,只是貼在臉上。 “好熱?!彼读顺睹骂I子,開了點窗,而我很快又將窗戶升起。 他擰眉看向我,臉頰微微醺紅:“你干什么?” 我關掉暖氣,道:“吹冷風容易著涼,我把空調關了,等會兒就不熱了?!?/br> 他盯著我,好像我臉上突然長了花,認真地上下打量起來,很久沒說話。 我只當他醉漢行為,沒理他,照樣開車。 “北芥,有沒有人說過,你很適合哭?”他抬手就摸我的臉,指尖搓揉著眼角的位置,“你哭的時候,特別好看?!?/br> 我耳朵微微發燙,打開他的手,呵斥道:“別鬧?!?/br> 喝醉的人永遠不會覺得自己在鬧。你越是讓他別鬧,他越是鬧給你看。 “每次你一哭,我就會特別奇怪?!彼餍詼惿蟻?,不再用手,而是用他的唇碰觸我的眼角。 他的唇干燥而柔軟,隱隱的帶著一股濃烈的酒香。 “既想讓你哭,又不想讓你哭?!闭f罷,我感覺自己眼角濕漉漉的,竟是被商牧梟舔了一下。 我偏頭避讓,很有些招架不?。骸澳銊e……” “鬧”字還沒出口,他轉戰到我耳廓,又是吻又是咬,粘人得不行。 我緊緊抿住唇,不再說話,怕一張嘴就發出什么奇怪的聲音。 還好深夜車少,集中些精神倒也順利開回了家。只是下車時,右邊那只耳朵已經被商牧梟啃得又濕又燙。 停車庫里不知哪里來的風,吹得人鼻頭都發麻。 商牧梟下了車反倒安分下來,進電梯也只是靜靜靠在一旁閉目養神,不知是不是冷風一吹酒勁上來難受。 怕他吐,一到家我便讓他先去洗澡,自己則進廚房替他沖醒酒湯。 等湯沖好出來一看,卻發現他躺在沙發上,胳膊遮著眼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