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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一跳:“商祿?” 這名字好多年沒聽過,乍然聽聞讓人都有點恍惚。 十幾年前,不僅余喜喜的mama喜歡他,我也喜歡。說起來,他還是我年少時的性啟蒙對象,有那么幾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我也會對著他的海報想入非非。 時光如流水,轉眼他竟然連兒子都這么大了。 仔細回憶,今天那人眉眼間的確有商祿的影子。只是商祿更正,是典型大男主長相,容易讓人心生好感,而商牧梟雖然長相更精致,五官也更有視覺沖擊力,卻有種說不上來的……距離感,讓人無法放心親近。 “聽說商祿息影是為了照顧生病的妻子,當時還被媒體報道是絕世深情男,可惜第二年妻子就病死了?!?/br> “不過雖然家庭不幸,但他化悲憤為力量,之后幾年在商場混得風生水起,投資的產業一個比一個賺錢,很快就上了富豪榜,被八卦小報記者送了個‘點金手’的外號?!?/br> 余喜喜一路八卦到了辦公室,進門時,已經八到前兩年商祿突然結束多年守鰥,娶了個和他大女兒差不多年紀的小明星,兩人相差二十幾,又被媒體報道贊他“老而彌堅”。 “聽說婚禮上只見大女兒,不見小兒子,大家都猜是兒子看不慣老子娶個這么年輕的小媽……” “好了,八卦就暫時到這里,有機會我下次再聽?!蔽乙娝t遲沒有停下的趨勢,只得出聲打斷,“明天中午前把目前為止的出勤記錄發給我,你那邊也記一下,和之前一樣,滿五次曠課的直接通知取消期末考試資格。還有上節課的作業,匯總好之后也麻煩一同給我,謝謝?!?/br> 余喜喜將我推到辦公桌前,聞言顫抖了下,低聲嘖了兩聲道:“果然是大魔王?!?/br> 她雖然貪玩,好在工作效率不低,只是一個下午便把我交代的事完成,匯總成壓縮包發給了我。 我的選修課沒有太多的學生,一共也就三十幾份作業,在表格上一一登上分數,誰交了誰沒交幾乎是一目了然的事。為數不多的空白里,商牧梟的名字赫然在列。 商祿做生意或許在行,這兒子教得可不太行啊。 疲憊捏了捏鼻梁,看了眼腕表,我發現已經晚上八點多。 手機有四五通沈洛羽的未接來電,還有七八條短消息,點開一看,都是沈洛羽問我怎么不接電話的。 關燈關窗鎖好辦公室,一邊cao控著輪椅前往停車位,我一邊給沈洛羽回去電話。 對面的人很快接起,是松了口氣的語氣:“你嚇死我了,我還當你出了什么事?!?/br> “抱歉,下午上課手機調成靜音忘了調回來了?!?/br> 她也沒什么大事,只是像例行公事一般,問我最近過得好不好,身體怎么樣,又旁敲側擊、小心翼翼地,打探我和家人近來的聯系。 “我爸媽都很好,小巖也很好,我上個月剛和他們吃過飯,他們還提起你,奇怪你一大把年紀了為什么還不結婚?!?/br> 沈洛羽聽到這里倒抽一口氣:“你騙人吧?舅舅舅媽怎么可能關心我的婚事?你就是不想我多問,故意拿這話來堵我?!?/br> 我忍不住勾了勾唇:“你知道就好?!?/br> 沈洛羽大吐苦水:“你以為我想管啊,那不是我媽逼的嗎?舅舅舅媽老找我媽問你的事,我媽不知道就問我,那我不是只能問你了嗎?你們一家人真的很奇怪,為什么要兜這么大個圈子,直接問你不好嗎?” 輪椅停在停車位前,那點因為沈洛羽升起的笑意,轉瞬又因為她的話消散一空。 路上行人寥寥,各自匆匆前行,唯有路燈還算貼心,像個稱職的老母親,替我照亮昏昧的前路。 我仰起頭,沖我的“老母親”嘆了口氣,道:“是啊,為什么不直接來問我呢?我也很想知道?!?/br> 電話那頭一靜,沈洛羽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開始慌忙補救。 “不是,可能舅舅、舅媽怕打擾你工作吧,你整天那么忙的……” 從我車禍癱瘓,再到北巖出生,雖然沒有過任何爭吵,但我和父母的關系還是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疏遠。十二年過去,冰凍三尺,如今就連一起吃飯都透著股找不到話題的尷尬。我平時沒事不會聯系他們,他們想知道我的近況也不會主動問我,而是迂回曲折地要沈洛羽來打聽。 怕打擾我工作?這話沈洛羽說出來不知道自己信不信。 他們不是怕打擾我工作,他們只是怕我。怕我讓他們想起曾經那個引以為傲的兒子,怕突然意識到我已經成了一個讓他們無法忍受的廢物,也怕我哪一天心血來潮,追問他們關于北巖的出生問題。 我在車禍癱瘓的第三年,母親生下了與我相差二十二歲的弟弟。這個在我癱瘓后由母親高齡產下的孩子,像一個“薛定諤”的禁忌——只要不去深究,大家就還能麻痹自己他只是個美麗的意外。 但其實就跟王教授的假發一樣,每個人都對他的出生緣由心知肚明。 “好了,我要開車了,沒事我掛了?!?/br> 沈洛羽話音一頓,長長嘆了口氣,透著萬般無奈。 “過幾天我去看你,你自己注意身體?!?/br> 掛了電話,我拉開車門,放下駕駛座旁的輔助座椅,借著手臂力量將自己挪到那上面。等輪椅被收到后座,我再升起輔助座椅,將自己挪到駕駛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