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多虧你了?！标憫哉f著回過頭對上祈尤那張送葬的臉。

    陸懺：“……”

    他是不知道祈尤又發什么瘋，頓了頓說：“你也想哭？”

    祈尤冷笑：“哭你英年早逝?！?/br>
    陸懺：“……”

    陸懺：“公主為我落淚是我的無上榮幸?！?/br>
    真她媽有病。

    祈尤黑著臉轉過去。

    夏兮兮坐在沙發上握著兩個瓶子啜泣著，難為她剛才哭的那么肝腸寸斷居然還能把東西握得那么牢。

    “夏小姐，”陸懺半蹲下身子直視著她，“發生了什么事嗎?！?/br>
    夏兮兮止住了啜泣，慢慢地看向祈尤：“真的不能幫我殺/人嗎?！?/br>
    比起最初她的瘋狂，如今夏兮兮的這個懇求有一種孤注一擲的悲涼。

    祈尤手插在衛衣口袋里，面不改色地說：“不能?！?/br>
    “但是我……”夏兮兮捂住臉，哽咽著說：“我……除了那些人死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夏小姐，”陸懺說，“那一步一旦邁出去的話，你的一生就沒有挽回的余地了?！?/br>
    夏兮兮咬著唇說：“我現在同樣沒有回旋的余地?！?/br>
    不等陸懺接茬，站在一邊的祈尤開口說：“你有?！?/br>
    “你站在道德至高點，你站在局外，當然說什么都有理……”夏兮兮咬著牙說，“如果只是大道理誰不會講……”

    “我不渡蠢貨?！逼碛壤淅涞卣f，“還有，我沒有道德?！?/br>
    夏兮兮：“……”

    她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理所應當地說自己沒有道德。

    “夏小姐，”陸懺說，“僅靠怨尤神的能力獲得的人生絕不會是你想要的，相信我?！?/br>
    他轉而又說：“你不會指望一個變/態殺/人狂給你帶來幸福吧，這叫黑/童/話中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br>
    莫名躺槍的祈尤：“……”

    被嘲諷的夏兮兮：“……”

    陸懺：“再者你這個狀況，僅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多情風流小校醫能幫你做什么呢？”

    祈尤：“…………”

    沒一拳揍在陸懺那張狗臉上他實在是忍得很辛苦。

    “不靠自己爭取一下就獲得人生……你在玩刮刮樂嗎？”

    夏兮兮被他說得頭都發暈，抿著唇看他，“我爭取過了，但是……”

    “靠向妖魔鬼怪祈禱爭??？”陸懺低低笑了一聲，“現成的SSR擺在你面前?！?/br>
    夏兮兮：“啊?！?/br>
    陸懺說：“放心吧，你的人生會一帆風順的，小姐?！?/br>
    “怨尤神會回應你的怨恨，但你要記住，我們的關系是合作關系而不是索取關系?！?/br>
    “夏小姐，所以你……還要不要再掙扎一次呢？”

    在痛苦與恥辱之間掙扎，在疼痛與鮮血之間反抗。

    我所追求的，是黑暗后的破曉。

    夏兮兮緊咬住嘴唇，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也就是說夏兮兮這個班主任和蘇云家里有一層親戚關系……還和學生有不正當的關系?！毕馁赓怆x開后，陸懺靠在桌邊看著擺弄手機的祈尤，“你打算怎么做?！?/br>
    祈尤：“送他上路?！?/br>
    “……”

    你還記得你的身份是神嗎？

    陸懺卻也清楚他沒打算殺/人算是放心一點，給調查部的同事發了條消息。

    “查一下十二高六班班主任賬戶情況?！?/br>
    他打開帶到學校的筆記本電腦。

    至于學校監控就靠自己去查一下吧。

    十月末天氣轉涼。

    天一早的時候，吸進肺里的空氣都是凜冽的。

    “啊說起這個，我奶奶在我小的時候跟我講過有一種鳥叫青鸞，一生只會為自己的伴侶唱歌?！?/br>
    “青鸞？不是以前背的’青鳥殷勤為探看’的青鳥嗎?！?/br>
    “好像是吧，一生只為一個人唱歌，多浪漫啊?！?/br>
    “今天不是有心理課嘛，要不讓老師找找有關神話的電影？”

    “那多沒意思……我想看談戀愛的?！?/br>
    女孩子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坐在中間的蘇云似笑非笑地橫了夏兮兮一眼說：“你們討論這個，難道不是夏兮兮最有發言權？”

    其他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把視線投在坐在角落里的夏兮兮身上。

    夏兮兮察覺到視線的時候，脖子僵了一下，硬生生克制住下意識想抬起頭的動作。

    蘇云不屑地嗤笑了一聲，“裝聾。不知道那兩個耳朵長來是干什么的?！?/br>
    她說這些話時并沒有壓著音量，足以讓夏兮兮聽清。

    彎了彎手指，在書頁上留下一條折痕。

    坐在蘇云旁邊的高個子女生站起身，走到夏兮兮身邊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哎，我們叫你呢。聽不見??？”

    夏兮兮心臟咚咚地跳動著，沒有說話。

    “聾啊你？”高個子又推了她一把。

    她們年輕的臉上是不知掩飾的惡意。

    就像是盛開的玫瑰。

    夏兮兮從心臟泛起不適，她說：“我沒義務陪你玩?！?/br>
    “嘿?！彼齻儤酚谒姆纯?，另一個長著雀斑的女孩子從后扯住她的頭發，死命地攥在手里。

    夏兮兮被拽得仰了一下頭，“你他媽神經病吧！”怒極時所有惡劣的話語都在喉嚨堵作一團。

    她正掙扎著，門口傳來一聲：“你們不學習鬧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