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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郁的手指動了動,沒說出話來。 江教授的眼神似有些失望,語氣也重新變得冷淡:你走吧,不要再找我了,我不想再看見你。rdquo; 然而顧郁一把抓住江教授的一只胳膊,語氣急促道:你不準不想見我,我不同意分手!我現在說,我們不要分手好不好?rdquo; 江教授掙扎:你放開!rdquo; 但顧郁的力氣明顯大得多,一只手似鐵箍一般。 原本其他人竭力讓自己隱形,此刻卻不能袖手旁觀,都站起來。 沈先生不悅道:小顧,這還在我沈家,你不要太放肆了。rdquo; 沈令戈直接上前準備拉開他。 可是顧郁卻不管不顧,仿佛注意不到其他人,眼里只看見江教授。 兩人糾纏間,顧郁突然道:我不想分手,我愛你的,清燃。rdquo; 他的聲音低沉痛苦,竟隱約帶著哭腔,好似實在沒有辦法:我太想你了,我們談談好嗎?rdquo; 我原以為是錯覺,然而我所處的位置面對著江教授和顧郁的側臉。頭頂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反射出瑩瑩光點,那分明是淚光。 不過以顧郁的性格不會讓別人看到他流淚,他很快側身,半背對著大家沉默。 但他面前的江教授顯然看到了,一下子僵住, 整個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星星有些害怕,緊緊地抱住我的脖子。 半晌,江教授無奈而虛弱的聲音響起,仿佛妥協:昂哥,我借你們家樓上的小客廳一用。rdquo; 沈先生嘆了口氣道:去吧,都冷靜一點。rdquo; 江教授點點頭。 顧郁的手慢慢松開,江教授反握住他的手腕拉著他往二樓走。 顧郁如同被馴服的狼,脖子上戴上項圈,乖乖地跟著江教授的腳步。 兩人走后,客廳里一陣尷尬的沉悶。 沈先生眉頭緊蹙,嚴肅不語。他很少在家里顯出這樣威嚴的神態,讓人不敢言語。 沈太太看了看我,憂慮而溫柔地笑了笑。 我也沖她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沒什么。 只是剛才那一遭,讓我產生些許惆悵和傷感,忍不住抱著星星往沈令戈身上靠了靠。 他伸出胳膊將我攬進懷里。 * 沒過多久,雜亂的腳步從樓梯口傳來。 眾人的視線都朝那里望去。 先出現的是江教授,他的衣服變得有些皺,嘴巴很紅,一臉怒容卻顯得美艷。 清燃,清燃。rdquo;顧郁緊隨其后。他的臉上赫然一道紅腫的巴掌印,卻不在意,伸手去拉江教授的胳膊。 兩人的眼睛都很紅。 顧郁說:你別走,我走,今天不打擾你了。rdquo; 他越過江教授要往外走。 而不知何時,外面完全黑下來的天下已經起了嘩嘩的大雨,還有閃電和轟轟的雷聲夾雜在其中。 顧郁又停住,轉身看江教授,一雙眼睛垂下來,宛如無處可去的大狗。他低低地說:下雨了。rdquo; 我望見江教授的胸膛重重地起伏了一下,最終他疲憊道:吃完飯再走吧。rdquo; 沈太太對李嫂說:玫萍,準備開飯吧。rdquo; 李嫂應道:欸好嘞。rdquo; 吃完了晚飯,大家各自離開回家。 沈先生和沈太太親自送我們出去。 在車庫里,顧郁堵在江教授的車門處:雨太大了,我送你回去。rdquo; 江教授似乎已經沒有力氣與他爭執,可有可無地點頭,坐進顧郁已打開車門的副駕駛。 他降下車窗,對站在外面的沈先生和沈太太說:昂哥,慧茵姐,我先回去了。車子就先放你們家,我明天過來取。rdquo; 一旁的顧郁說:明天我送你過來取車。rdquo; 江教授當作沒聽見,不理他。 沈太太說:好,什么時候過來都行。天黑有雨,路上慢一點。rdquo; 沈先生對顧郁道:小顧,不要沖動。rdquo; 顧郁似有不耐,然而顧忌著沈先生的身份,仍是恭敬道:我知道,沈伯父。rdquo; 顧郁駕車離開后,我與沈令戈也從沈家告別離開。 * 之后我用了兩天時間,將作品集和論文按照那天江教授的意見進行修改,完成后發郵件給他。 江教授回復我可以寄給學校了,我便將所有材料裝在一起郵寄給寧美,等待初審結果的公布。 第二天,江教授便聯系我去他在寧美的畫室找他,開始進行專業課的訓練。 前幾天是沈令戈送我去的,后來我覺得他太辛苦mdash;mdash;寧美與公司在相反的兩個方向,還要送星星去幼兒園。我不讓他再接送我,而是自己開車去畫室。 因為幼兒園與公司同路,還是由他去送星星上學;晚上他下班時間晚,來不及接星星放學,便還是由我接小朋友回家。 江教授確實很忙,我并不是每天都能見到他。但他實在是位溫柔智慧的好老師,根據我個人的情況制定了詳細而循序漸進的訓練計劃;他按時給我布置任務,定時檢查進度,嚴格地驗收;甚至還能在我沒有提問時就出現,體貼全面地解答我的疑問,并為我親自用畫筆演示;而且周圍的師兄師姐都十分熱心,他們比我年長,個性各異又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