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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的調侃或許沒錯。 雖然我對轎車并不很了解,卻依然能看出來沈令戈座駕的線條奢華流暢,價值不菲。不過他的車子是黑色,造型低調,很是不失格調。 他從車上下來,繞過車頭打開車后座的門:上車吧。rdquo; 我道了聲謝,將喬依楠扶進去,接著沈令戈替我合上車門。 他從原路繞回,坐進駕駛座。 沒有做過多停留,沈令戈很快發動車子。他從后視鏡里看我:你朋友家的地址是?rdquo; 我忙報給他,接著問:能找到地方嗎?rdquo; 沈令戈移開視線看向前方,回答說:嗯,不遠。rdquo; 他沒再說話,專心開車。 車子在夜色中行駛,窗外華燈快速略過,連成兩條暖黃色的光帶,撐起城市里的夜晚。 雖然說是距離不遠,但也要將近半個小時的行駛時間。 我與沈令戈不熟悉,不知道要找什么話來講,而他也不是多話的人,途中便有些沉默。 車里裝飾簡單大方,座椅設計十分體貼乘車人的感受,坐在其中應是很舒適。然而車內無人說話,氣氛太安靜,我不是非常自在,甚至有些尷尬。 我瞥了一眼安靜開車的沈令戈,只能自己排解:時而看向窗外,時而低頭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動一動腳和鞋子,時而碰一碰喬依楠的額頭。 她似乎不太舒服,睡著時也一直緊皺著眉頭,時不時輕哼出聲。 我有點心疼,不禁在心里暗自埋怨鄭博文,又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喬依楠的鼻尖,默默念叨:難受了吧?讓你不聽話喝這么多。 正看著她,沈令戈忽然說:她是不是不太舒服?rdquo; 我抬頭正好對上他在后視鏡里一閃而過的目光,說:嗯,喝得有點多了。rdquo;猶豫一下又解釋說:她一般睡著了就不會吐hellip;hellip;rdquo; 我看到他仿佛輕勾了一下嘴角,卻沒有搭我的話,只說:車門儲物格里有未開封的礦泉水,還有薄荷糖。rdquo; hellip;hellip;謝謝。rdquo;我為自己狹小肚量的揣測有些訕訕,但還是從身側的儲物格里拿出一瓶水打開,喂著喬依楠喝了些。潤濕嘴唇后,她可能舒服了些,眉頭也舒展開來。 沈令戈問:好些了嗎?rdquo; 我應了一聲:嗯。rdquo; 過了一會兒,我實在忍受不了如此安靜的相處,便沒話找話,提出也算是我一直好奇的問題:沈先生為什么會乘坐地鐵上下班呢?rdquo; 沈令戈仿佛頓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 就在我以為問了冒犯的問題時,他態度十分自然、若無其事地說:我的車出了些事故,送去維修。因為一些配件遲遲調不回來,便無法修理,一直停在維修廠。rdquo; 唔,這樣啊hellip;hellip;rdquo;我點了點頭,那這輛車是?rdquo; 沈令戈說:朋友借的。rdquo; 我說:原來如此。rdquo; 其實沈令戈說得不甚詳細,即使車子去送修也可如現在般,借朋友的車子來開;再者,連維修配件都需要調取的轎車肯定檔次不低,這樣的身家絕對不會只有一臺座駕來使用,連備用的都沒有;再不濟也不用和我這樣平民百姓一樣考慮昂貴的車費,直接叫車去公司就好了,實在犯不上去擠高峰時人潮擁擠的地鐵。 種種都表明他可能在敷衍我,有許多疑問壓在我的腦袋里,不過我們的關系即使再四舍五入也到不了可以讓他向我坦誠解釋私人事情的程度,而且他似乎一向有些寡言的性子,我也并不是非要知曉不可。 我自認一向隨和,對很多事情都看得開,也不甚在意。所以沈令戈作出解答疑惑的舉動本身在我這里已經算是將這一頁掀過去了,而我也許很快就會忘記這件事情。 之后就沒再說話,景色逐漸熟悉,馬上就到喬依楠所住的小區了。 雖然之前同鄭博文談戀愛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喬依楠一直沒有與他同居,而是兩人分開租房子,經常住在一起而已。他們原本打算結婚時在寧崇市購置一套小戶型居室,現在也不了了之了。反而因為一直沒有同居,各自東西還算分得清楚,分手也能進行得迅速。 比我和席暮柏的分手過程不知簡單了多少倍。 正胡思亂想著,車子已經開到了小區門口,被自動升降桿擋住,沈令戈問:有門卡之類的通行鑰匙嗎?rdquo; 有的。rdquo;說著我從喬依楠的手包里找出來遞給他。 喬依楠自己沒車,鄭博文卻有輛實用車,經常開車過來。喬依楠便花了些錢替他辦了張車輛出入卡。車輛刷卡進入小區,自尋劃有停車線的免費車位,可以停過夜;但若是車滿了沒找到,停車便不能超過三個小時,要在規定時間內開出去。 原來這門卡一直由鄭博文保管,現在分開了,自然也就回到了喬依楠的手上。 自動升降桿升起,沈令戈將車開進小區,問道:怎么走?rdquo; 我看著窗外辨認說:唔hellip;hellip;直走第一個路口左拐,下一個路口右拐,第三個單元就是。rdquo; 沈令戈沒有應答,按照我說的路線徑直到達喬依楠家的單元樓下。 他開車很穩,一路上都沒有感受到任何猛烈加速、急?;蛘哳嶔?,以至于喬依楠已經沉沉地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