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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根教室,寸步不離”是老于一貫的原則,所以程深心里也沒有太憂慮,畢竟梅婷再怎么氣惱,也不會當著老于的面兒怒斥江河的薄情。然而,這天偏偏是不遂人愿,碰巧老于家中有事,還沒下課便打道回府了。 周宏遠心里“咯噔”一下,梅婷是個心里藏不住事兒更藏不住委屈的人,這場風波,怕是躲不了。不過,江河卻遠沒有周宏遠這般了解梅婷,待老于走后,他與魏瀟便更是大膽起來。江河環顧四周,在確認沒有危險后起身,弓著腰趴到了魏瀟身邊,嘴巴附在了她的耳邊,也不知說了些什么。魏瀟聞言皺起了眉頭,握拳便是往江河胸口砸去,好一副打情罵俏。 淚水在梅婷的眼眶里打著轉轉,幾經忍耐,最后終于落下,她終于堅持不住,伏在桌上抽泣。 江河見慣了梅婷的淚水,甚至形成了生理性反感,他煩躁不堪地揮了揮手,站直了身子,一副輕蔑的姿態掃視著梅婷,鼻孔里哼出兩聲粗氣,魏瀟更是翻了兩個大大的白眼。江河看出了魏瀟對梅婷的不滿,扯住她的袖子,“別生氣別生氣,理她干什么?!?/br> 梅婷抬起頭,一雙眼珠就要跳出來似得,死死的盯著江河。江河心里有些發怯,不敢看梅婷,便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可嘴上依然不饒人,“都分手那么長時間了,從這里惺惺作態矯情什么啊,整天就知道哭哭哭,不嫌丟人么?!?/br> 梅婷徹底被他激怒,“嘭”的一聲站起來,走到江河和魏瀟面前,“江河你把話說明白,你還是不是人?!?/br> 周宏遠是副班長,理應出面,他也站起來,走到梅婷那邊,想把梅婷拉回座位上,一邊施力,一邊低聲說,“別生氣了,咱們放了學再說這件事?!?/br> 江河又環顧了四周一圈兒,把視線從自己的鞋上往上移,盯住梅婷,“你又發什么神經,吃飽了撐的吧,我都跟你分手一個月了,你還讓我說清楚什么?” 梅婷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她幾乎要站不住了,整個人在“風口浪尖”中搖搖欲墜,“你不是說你跟她沒什么么?你不是一直說是我疑神疑鬼么,現在這又怎么解釋,你都說清楚?!?/br> 江河一聽這話急了,“你他媽什么意思,就因為跟你談過戀愛我就不能再跟別人談了是吧。你他媽的以為你是誰啊?!?/br> 周宏遠拉住江河,“你別這么說,咱們現在先把這件事情放一放,等放學再解決行吧?!?/br> 江河掃視了一眼周宏遠,“我看你面子上,今天不跟她一般見識?!闭f完,大爺一般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周宏遠把梅婷拉回自己的座位去,又抽出張紙巾遞給她,拍拍她的肩膀,“別難過了,以后上了大學,什么樣的男朋友找不到?咱們這么好看,可別自降了身份?!?/br> 梅婷點頭,不再言語,只是淚水怎樣都止不住。 任憑再狗血的戲劇,在這群高中生眼里,都比不過回家休息,又或者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觀念已經深入他們的腦海,所以“有瓜堪吃只需吃,沒瓜吃了不找事兒”,一打了下課鈴,同學們便毫無留戀地三三兩兩的往門外涌,教室里的人漸漸少了,到了最后,只剩下了周宏遠、梅婷、江河以及魏瀟四個人。 江河翻了個白眼,沖梅婷道,“現在人都走了,你想說什么趕緊說,過了今天你再這么鬧我可不由著你了?!?/br> 梅婷凄然,“我鬧?江河你有點良心行么。當初說在一起的是你,不是我。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相處不行么,可你非跟她混在一起。你當初是怎么跟我保證的,現在又怎么做的?到底是我鬧還是你鬧?我們變成今天這樣到底是因為你還是因為我?我麻煩你搞清楚!” 江河一臉難以置信,“你覺得我跟你分手是因為魏瀟?你他媽的就不能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你看看你整天都是什么樣子,懷疑這個懷疑那個,一點小事兒就知道哭,誰能受得了你?!?/br> 周宏遠心里難受,可身為江河的同桌,他怎樣說,怎樣做都顯得不合適,只能緘口不言。他想過一走了之,卻終是不忍心讓梅婷一個人面對江河與魏瀟。 魏瀟是個惹是生非的性格,說,“梅婷,你要是不改改你這臭脾氣,任誰都受不了你。我跟江河在你們分手之前真的半點關系都沒有。我們只是性格比較合得來的朋友,是你的猜忌把他推走的,怪不得旁人?!?/br> 梅婷一聽,急了,吼道,“我跟江河的事你插什么嘴,管你什么事?!?/br> 魏瀟哪里是能吃得了虧的人?立馬回懟過去,“我才是江河的女朋友,江河現在跟你什么事都沒有了?!?/br> 梅婷氣的幾乎說不出話來,“魏瀟你要點臉行么?沒臉我給你買一個,送給你,行吧?!?/br> 江河心里本來就煩,聽到梅婷出言譏諷魏瀟,盛怒之下,沒忍住把梅婷往后推了一把,梅亭一個踉蹌,險些倒在地上,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江河,就像從來不認識這個人一般。只聽江河接著說,“你他媽把嘴擦干凈再說話。我跟你沒什么可說的了,別非搞到別人討厭你、見到你繞道走才算完!”說完,江河便拉著魏瀟走了。 這對“狗男女”一走出教室,梅婷的腿便一下子軟了,攤在地上。起初是壓抑的啜泣,慢慢變成放聲的大哭。 周宏遠心中壓抑至極,他向來沒什么應付女孩的經驗,連安慰都無從下口,過了很久,他才輕聲說,“站起來吧,地上涼,對身體不好?!闭f完,他將自己的手伸向梅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