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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辦法反駁,因為我確實是靠錢留下來的??晌覜]想到這一件事會引發多米諾骨牌效應,他們覺得既然謠言里有真實的那一部分,那那些是不是也是真的?畢竟我是個有錢的公子哥,還有后臺,有什么不能做的? “沒有意外,我被排擠了。我覺得很諷刺,學心理學的人本身也在參與校園暴力,可我又能做什么呢?這種事情是自證不了的,別人的想法……我也改變不了。壓力很大,我每天都得花很多時間給自己紓解,因為我遠離不了壓力源。 “自殘,就是那個時候開始養成的習慣。起初,我只是掐手臂什么的,后來只有見到血才能緩解我的焦慮。我知道這樣不行,所以去醫院開了藥。醫生建議我休學,可是如果我休學了,我又是為什么落到這番境地? “我不是為了學習才退出社團、才同意家人捐樓的嗎?結果因為這些帶來的謠言休學?我接受不了,我一定要拿到心理執照,一定要拿到學位證書,否則我忍受這些都是為了什么?但我低估了人心的黑暗,就算我逆來順受、不去招惹,他們也不會當我不存在?!?/br> 孫樂銘說到這突然笑了起來,剛才平靜敘說的模樣如曇花一現,他越笑越詭異,笑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斷氣。 他捂住臉,嘴里小聲說著什么,語速極快,彭澤鋒勉強聽清了幾個詞。 孫樂銘說:垃圾去死、怪物去死、人渣去死、全部都去死吧、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就好像魔怔了一樣,整個人一刻不停地咒罵著。 又或者……是在重復他精神世界里那些人對他說的話。 他覺得他們想他死。 而他也想要他們死。 他覺得不能讓他們死。 他感到自己每天都很痛苦。 他想和他們打成一片。 他厭惡這些人。 他想換個地方。 他在和這樣的環境置氣。 他堅持不下去了。 他坐在心理咨詢室門外的椅子上,彭澤鋒和他說了一句話: “干嘛在這里坐著,該你值班了?!?/br> 是啊,怎么說他也算是一名準心理醫生了,所以他才有資格在學校的心理咨詢室輪值,他應該要對過來傾訴的同學負責。 彭澤鋒的那句話就像林間灑下的細碎的月光,落到了他心中的暗河,在河面隨著微風搖曳,就像是把黑暗撕碎了一樣,讓他知道了原來漆黑中存在著一片林子和一條河,而他一直站在河前期許著光芒。 他還沒有放棄自己。 再后來,他聽說彭澤鋒把喻風的導師送監獄去了,因為他企圖侵犯喻風。 這類案件大多判得偏輕,受害者是成年男性就更難以保障,特別是這還是一起未遂案件,根據法律也就是進去觀觀光的程度,可彭澤鋒請的律師讓那個導師判了好幾年。 他突然羨慕起喻風,他明明也長得很好看,他明明也因此受到了迫害,卻那么受歡迎,還有人保護他。 他怎么……就沒有彭澤鋒這樣的朋友呢? 如果他能注意到他,他們能成為朋友,他是不是就會為他出頭,澄清那些該死的謠言,讓那些造謠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他是不是就不會這么痛苦了? 如果、如果……他們是朋友……是朋友…… 他們不是朋友。 他只能仰望他,因為他們不是同個世界的人。 可是,有這么一個人存在就夠了。 他只要存在,就是英雄。 孫樂銘終于停止了咒罵,他松開了手,大口喘著粗氣,接著轉過身背對彭澤鋒,讓自己情緒穩定下來。 他知道他有兩個人格,并且另一個人格很瘋狂,有時候會傷害人,情緒十分不穩定,一句話就可能激怒他。 但偏偏他是能獲得另一個人格的記憶的,而另一個人格不知道他的。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對彭澤鋒的仰慕。 他的救命稻草也是他的。 只是他作為主人格,一直躲起來,很自私地將他推出去抵擋外界的傷害,讓他獨自去面對黑暗、殘酷的世界,并且在彭澤鋒出現的時候,爭奪那稀少的相處時間……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人都是自私的,就算那是另一個人格又怎么樣?只要自己不痛苦就好了,只要自己還能享受生活就好了。 只要自己能見到彭澤鋒就好了。 “對不起?!睂O樂銘站在彭澤鋒面前,手指輕輕觸碰彭澤鋒頸上的繃帶,“另一個我對您做了很過分的事呢?!?/br> 情緒的劇烈波動之后是突如其來的安定,彭澤鋒很快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雙重人格。 這是副人格?還是? 就彭澤鋒知道的案例里,基本都是副人格知道主人格的存在,而主人格無法共享副人格的記憶,只能通過副人格留下的痕跡來判斷他的存在,也就是說眼前的應該是副人格。 但副人格一般是被分裂出來解決問題或者承受痛苦的,按照這個基準更傾向于剛才那個人格是副人格,因為明顯這個孫樂銘他過得還不錯,至少精神狀態很穩定。 并且就語氣來看,這更像是一個普通人,因為他的痛苦有后繼人格替他面對和承受。 可是分裂出一個副人格來“享?!?,這不符合邏輯以及這個病的成因。 情況究竟是怎樣的?彭澤鋒心下有了打算,交流下去不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