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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鼻f隅淡淡打過招呼,便進了班級。 按照名單的序號,莊隅走到自己的位置前,用紙巾細致地擦去書桌上的灰塵,好似繡花一樣細細地擦了四五遍,這才坐下。 薛輝的座位離他很遠,他抻著脖子,眼睛長到了莊隅的身上。 莊隅臉上的嬰兒肥消失了,多添了幾分清俊,但眼尾的微挑給他增了柔意,他的頭發依舊留著,在末梢卷了一個小丸子,雖這樣,但莊隅身上并沒有女氣。 不僅是薛輝,周圍許多同學見了莊隅也不禁將視線在他身上停留半刻。莊隅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試探目光,鎮定自若地整理新發的課本,然后按照上課的順序放置在桌面書架上。 莊隅決定在這三年認真學習,不憑借傅時戟也要考到有名的大學。 然而經過一個月的摧殘,莊隅整個人都麻木了,每日坐得腰部酸痛,學校還添了晚課,周末也要頻繁地補課。 這所學校正是徐放當初的高中,在這的學生大多都是高分數考進來的,少數是莊隅這樣子花錢找門路進來的。 在掙扎了數次后,莊隅沒有為難自己,直接翹掉了早課和晚課,白天上完課就離開。 老師得到領導的吩咐,也沒有為難莊隅,但念在為人師表,與他強調了幾遍高考的重要性。 莊隅心不在焉地接受老師的好意。 第19章 舊友 在這嚴謹的教學環境里,莊隅游離在班級的團體之外,愈加不合群。他發現自己好像真的無法再融入普通學生的圈子里。 若是老師留下小組作業,只有薛輝會同他一組,但是薛輝集訓的時候,莊隅又成了班里的隱形人。 同學們都認為莊隅是與眾不同的,因為唯有他不需要遵守校規去剪掉長發,唯有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在知道莊隅是走后門給了錢進來的后,從心底瞧不起他。 今天交班費時,莊隅兩百塊錢都拿不出,還掏出一張卡扔給生活委員說自己沒有現金,但所有人的班費都可以刷自己的卡。莊隅原以為這樣能緩和與他們之間的裂隙,但同學們更認定莊隅是在耍大牌,賣弄自己有錢。 可莊隅真的很委屈,傅時戟只給他幾張卡,別說兩百塊,他兜里連五塊錢都沒有。被眾人盯著看,莊隅尷尬死了,課都沒聽進去,連忙打電話叫獵二送錢來。 “何媽,傅時戟還沒回來嗎?”莊隅放學后見到何媽,詢問道。 他一個星期沒有見到傅時戟了,起初還覺得傅時戟不回來正好??尚“朐逻^去,莊隅越發感覺別扭,獨自在這個別院中,說不出的寂寞。 “大少爺在工作?!焙螊屨Z氣平淡道。 “哦?!鼻f隅覺得沒趣,轉身上樓。 何媽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即離開,而是站在原地憂慮地看著莊隅的背影,這孩子在大少爺身邊這么些年,脾氣秉性與當初已經截然不同。 大少爺待他一如既往地寵愛,可伴隨著莊隅年齡的增長,他的身份也變得尷尬。 她在深門大戶什么不可道人的關系都見過,少爺養個男寵玩物更是常事,但所有人都知道這種關系是上不了臺面的,少爺照常會娶門當戶對的夫人。 可他家少爺卻不同,唯獨偏愛一個莊隅,旁人一概不親近,就連夫人為他定下的幾個未來妻子的人選,大少爺也都借著工作推掉。 這些年大少爺還總帶著莊隅到各種場合,可那些世家少爺們維系關系的宴會,都是莊隅不該出現的地方。 這導致某些風聲都已經傳到夫人耳中了。 “你院里養著的那個玩意兒,”傅夫人倚在榻上,悠悠道,“別總帶出去丟人現眼,怎么,巴不得叫旁人看了笑話?” 傅時戟蹙眉,道:“誰議論他?” “誰議論?”傅夫人抬高了調子,反問道,“這重要嗎?你該收收心了,這事我本不想管。整日同個小寵兒鬼混,他是能成你的妻子還是能生個孩子?” 傅夫人知曉這莊隅是怎么進他的院子的,想著他不過是個小屁孩,覺得傅時戟過了新鮮勁就扔了,結果傅時戟沒完沒了。那幾家的小姐聽聞傅時戟的荒唐,還暗里與她抱怨,攪弄得她耳根子不清凈,這才將傅時戟叫來主宅。 “那幾個人你自己瞧著,早日定下來安心?!备捣蛉它c到為止。 傅時戟沉聲道:“知道了?!?/br> 傅夫人冷哼了一聲,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徐放候在外面,見了傅時戟的身影,立即迎了上去將西裝外套遞給傅時戟,低聲道:“傅爺,小少爺給您打了電話,問您什么時候回別院?!鳖D了一下,他又添了句,“小少爺聲音聽起來好似不太舒服,怕是想您了?!?/br> “嗯,處理完港口扣押的那批貨就回?!备禃r戟接過外套,穿在身上,又吩咐道,“還有,查查誰在背地里嚼莊隅的舌根子,既然這么閑就去找些麻煩事給他們忙?!?/br> 徐放點頭應下。 深夜。 傅時戟回家的時候沒在臥室找到莊隅,便直接到影音室,果然看見莊隅躺在沙發上睡覺。屏幕上還在播放電影,整個房間忽明忽暗,光線落在莊隅白皙的臉蛋上,絲毫沒有驚擾他的睡眠。傅時戟腳步輕緩地靠近,將莊隅從沙發上抱起。薄毯從莊隅的身上滑落,莊隅好像察覺到涼意,緊緊靠在傅時戟的懷里汲取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