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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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此時此刻的容晞,是將他當主子伺候,而不是將他當成自己的男人來伺候。 現下,他明明是應該感到愉悅和紓解的,但心情卻屬實低落,甚至可謂是郁悶。 慕淮眉宇又緊了幾分,大手倏地捧住了女人的后腦勺,閉目吻了下去。 這吻于容晞而言,可以說是泄憤般的咬。 不知過了多久,容晞的腕部止不住得泛酸,甚至還寸了筋脈,上面還生了個筋疙瘩。 一切終畢,慕淮的表情卻絲毫未顯饜足,他沉目尋了濕帛為女人凈手后,嗓音透著沙啞,語帶威脅地對容晞斥道:“日后沒孤允許,不準擅自做這種事?!?/br> 容晞每每被慕淮親過后,都是副懵懵的無辜神情。 縱是松開了她,她那巴掌大的小臉仍是呈現著微揚之態,盈盈的美目也瞇了幾分,似是仍在余韻中,還未回過神來。 這番作態,總是害得他想再欺負她一次。 但看她已然變腫的柔唇,慕淮終是放過了她。 等她肚子里的rou落地后,看他怎么收拾她。 思及,慕淮的面色又沉了幾分。 折騰完后,慕淮替她揉著腕部的寸筋。 他手勁很大,動作也不溫柔。 容晞不禁吃痛,卻不敢發出多大的動靜,嚶嚶輕嘆的動靜就如鶯鳥般。 啾、啾、啾。 慕淮聽到這動靜,眼底終于溫和了些許,不再似之前那般兇惡,為她揉著手腕的動作也輕了些許。 這女人到底是他的小嬌鶯,淋不了風雨也捱不了痛。 容晞打量著慕淮的神色,見他面色稍霽,態度也有所好轉,終于將心中的疑問和盤托出。 她輕聲問他:“殿下…怎么知道奴婢弟弟現在的身份?” 慕淮面色未變,他今夜因著怒意,確實有些失態。 重生后他有好幾次差點自稱為朕,他屬實應該深深地告誡自己,自己并非今世人,而是再世人。 慕淮原是動過想將拓跋虞囚禁在齊的念頭,但大齊幾月前剛剛伐縉,又調了好些兵力去了欽州。 而那羅鷺可汗在鶻國很有勢力,十分優寵拓跋虞這個養子。 若他在齊境暗殺拓跋虞,鶻國來尋的人很難找到真兇,最終那狼崽子便能被算做意外而亡。 若他暴露身份,公然將拓跋虞囚禁,那便是對鶻國明晃晃的挑釁。 以齊國現在的國力,還不宜同鶻國開戰。 慕淮輕咳了一聲,對容晞道:“孤是大齊太子,自是認得幾個人物?!?/br> 容晞聽罷,心中疑慮絲毫未消,卻不敢再多問。 她總感覺慕淮這回將她抓回來后,同之前有些不一樣。 但眼前的男人卻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慕淮。 容晞覺得或許是自己多想了,便溫軟地道了聲:“嗯?!?/br> 提到拓跋虞,慕淮卻倏地想起適才容晞同那狼崽子摟抱在一處的畫面,他眸色不由得一覷。 隨后捏住了女人的精巧的鼻子,低聲問道:“那人雖是你的親生弟弟,卻也是個身長七尺的男兒,你怎能隨意同他摟抱在一處?” 容晞垂目,看向了自己可憐的鼻子,嗡聲嗡氣地答道:“奴婢…奴婢小時候就總這么抱他來著?!?/br> 這番局促的模樣瞧著十分可愛。 慕淮強抑住笑意,卻故意沉著聲音命道:“若你肚子里的崽子是個小子,待他八歲后,你便不許再抱他?!?/br> 容晞無奈,只得又道了聲嗯。 慕淮方才松開了她。 容晞暗嘆慕淮這人也忒霸道了些,竟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容。 想起弟弟,容晞心中略有些擔憂。 在會仙酒樓時,她未能立即認出容暉。 雖說覺他面善,但他的目光卻有些兇獰,似豺狼環伺。 直到他在深巷中,露出了溫馴純良的眼神時,她才確定,這便是她的弟弟。 物是人非,容暉換了姓名,變成了有些陌生的模樣,在鶻國一定吃了不少苦。 慕淮已然摟著她的腰肢,安沉地睡下。 她總覺,他這幾日就好像多年未睡一般,入夜后便十分疲倦。 男人平素強勢冷峻的面容現下看著有些溫和,甚至是毫無防備,卻仍用一種保護的姿態擁她入懷。 容晞蜷在男人寬闊的懷抱中,將手輕放在小腹處,困意漸漸上涌,她闔上雙目,很快也入了夢。 ****** 次日起身時,暖煦的冬日已照了她滿身,容晞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是起遲了。 慕淮已然不在她的身側,容晞有些懊悔,明明昨夜她還想著,一定要比慕淮起得早,好伺候他梳洗。 可孕期的她實在太過嗜睡。 她隱約想起,慕淮離開衢云宮后,好像親了下她的額頭,卻沒喚醒她。 容晞還記得,慕淮還對她說了三個字:懶女人。 她好像哼唧了一聲,帶著抱怨地嘟囔了一句:我才不懶呢。 思及,容晞嚇得打了個寒噤。 適才的一切,應該是她在做夢。 若她真這么說了,這又自稱我,語氣又未帶任何敬意的,慕淮肯定會做怒,早就掀開衾被斥她一頓了。 容晞搖了搖頭,待自己全然清醒起身后,有四個小宮女怯生生地進了寢殿中。 表情卻像是進了陰曹地府般,滿是怖畏。 惟為首的宮女表情還算鎮定。 容晞認得這些宮女,她們原也是衢云宮的宮女,只是不近身伺候慕淮而已。 那些宮女見到容晞時,眸中皆閃過一瞬驚艷。 眼前美人濃睡未消,雙頰泛著霞粉,神情略有些慵懶。 濃密的烏發墨般黑,柔順地垂于腰際,襯得巴掌大的小臉愈尖。 明明是極艷麗的相貌,氣質卻是極為柔美的。 如此美貌,她們縱是女人,見了容晞這樣的美人,都要吞幾下口水。 為首的宮女名喚丹香,她隱約瞧著,眼前的美人有些像被攆出宮去的容姑姑。 可二人的相貌差得大相徑庭,她復又打消了這個猜想。 雍熙宮的人只知,太子昨夜從民間擇了個美人,攜她進了東宮。 至于這美人姓甚名甚,無人知曉。 容晞現下無名無份,見這些丫鬟應是慕淮派來伺候她梳洗的,她目前的身份頂多算個侍婢。 丹香這時道:“姑娘既已起身,那奴婢現下就伺候姑娘梳洗?” 容晞頷首后,丹香便動作沉穩又不失迅速地為她綰髻梳妝。 不經時,她更換好了衣物,丹香這時恭敬道:“待姑娘用完早食后,會有太醫為姑娘診脈,這些都是殿下安排的?!?/br> 容晞聽后回道:“嗯,知道了?!?/br> 這幾日她受了不少顛簸和驚嚇,今日也著實應該讓太醫來瞧瞧身子,看看肚里的孩子可還安好。 待她用了些早食后,來的太醫卻是位面生且極為年輕的男子,容晞坐在繡有梅花的紗質屏風后,懸出了手腕。 慕淮這次擇的太醫明顯是個新人,并未選宮中的老人。 容晞暗覺,慕淮似是并不大信任宮里的老太醫。 而這位年輕太醫,應是他新培植的人。 那太醫在屏風另一側后為容晞把完脈后,恭敬道:“姑娘體質雖虛寒些,但胎孩還算康健,多飲些滋補的湯藥便能無虞?!?/br> 容晞聽到孩子沒事,心中安沉,待謝過那太醫后,卻還是想讓這胎坐得更穩妥些。 放眼整個宮內,她最信任的醫官便是葉云嵐,只有她為她診過脈后,她才能徹底安心。 自己的容貌一直是被遮掩的,這事她瞞了葉云嵐好幾年,而葉云嵐這個單純的姑娘卻將什么事都同她講。 容晞心中對此過意不去,想著這番再見到葉云嵐后,便好好同她解釋。 若葉云嵐真的生了她的氣,她亦會好好向其賠罪,她一直很珍惜同葉云嵐的友情。 思及,容晞對丹香道:“丹香,你一會隨我去趟尚藥局?!?/br> 丹香聽罷,言語卻是一頓。 半晌,她方回道:“姑娘…太子殿下有令,您是不能擅自離開這東宮的?!?/br> 容晞微微顰眉,慕淮不讓她離開東宮也有道理,畢竟她無名無份,這突然被帶回了宮,若在宮道沖撞上了什么人,生出是非便不好了。 便又對丹香道:“嗯,那拜托你跑一趟腿,去尚藥局尋下葉司醫,讓她來東宮一趟?!?/br> 丹香應是。 容晞坐在羅漢床處,看暖日斜灑入庭廊,卻在心中思考著該如何同葉云嵐道出她掩貌的緣由。 這時,名喚丹香的宮女已然歸來。 見丹香面色稍有沉重,容晞心感不妙。 她略有些急切地問向丹香:“葉司醫怎的沒過來,是尚藥局差事重,沒騰出空子嗎?” 丹香啟唇,猶豫了下,終是回道:“回姑娘,葉司醫于前日……自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