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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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為他診脈時,一臉憂懼的說他將不久于人世。 慕淮聽到此消息時,卻是異常鎮靜。 他守著大齊江山多年,雖未疲憊,但也有些倦了。 太醫走后,慕淮差人召來了其宗弟慕遠。 他闔上雙目后,便想,死亦甚好。 不知在陰間,能不能看到那女人。 慕遠一臉謙謹地跪在了他的床前,靜等著聽慕淮的遺旨。 慕淮叮囑慕遠,要替他守下慕氏三代打下的江山。 慕遠應是。 隨后的話,卻讓慕遠大吃一驚。 慕淮語氣平靜道:“你登基后,命禮部的太常寺卿同朕身側的舊侍去趟汴都西郊,將那處無名碑下埋著的棺材遷到皇陵中。那里面躺著的人是朕之前的女人,姓容。朕要追封她為皇后,與她合葬在一處?!?/br> 慕遠眸色微變,自是不知何時冒出了個容氏女來。 而慕淮做皇帝這十幾年中,身側沒有一個妃妾。 這冷不丁要封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為后,他自是嚇了一跳。 但這畢竟是慕淮的遺愿,慕遠表情稍平后,便恭敬地回道:“臣弟遵旨?!?/br> 慕淮默了默,又叮囑了一句:“讓禮部的人抬棺時小心些,別把她棺材摔了?!?/br> 慕遠連連應是。 待慕淮又交代了慕遠一些政務要事后,便覺自己身子愈發沉重,精神不濟。 慕遠離開乾元殿的當日,慕淮便咽了氣。 他死后,魂魄在雍熙宮的上空飄蕩了數月。 慕淮想去汴京城的別處看看,卻發現自己行動受限,自己的魂魄只能在雍熙宮這處游蕩。 他想,既是還能在陽間待幾日,便觀察觀察慕遠那小子這皇帝做的到底如何。 起先,慕遠還算勤勉,下朝后便去乾元殿批折子。 種種表現,倒還讓慕淮的鬼魂滿意。 可沒過多久,慕遠便開始疏于朝政,耽于美色。 整日往貴妃的宮殿跑,偶爾上朝還會遲到,經常讓文武百官等上半個時辰。 慕淮見此怒急,因他的魂魄只能在黑夜行動,便在慕遠又去了貴妃寢宮的當夜,靠著意念讓自己的魂魄落了地。 殿中,慕遠一臉昏庸模樣,而那不安分的貴妃則在他耳旁請求,讓他給她的哥哥拔擢官位。 慕遠一臉享受地將那寵妃攬入懷中,隨后竟是想都未想,便應了她的請求。 慕淮的鬼魂暗罵慕遠真是個蠢貨敗類。 他對慕遠怒斥道:“老子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基業,不是讓你這個蠢玩意在這聽女人吹枕邊風的!” 魂靈說話,凡人自是聽不見。 但殿內的燭火卻搖得異常詭異,慕遠和那妖嬈的貴妃見狀,皆都看向了燭臺的方向。 慕遠有些詫異,便對懷中的貴妃問道:“朕怎么覺得,這殿中有他人?” 貴妃嬌笑了一聲,回道:“皇上在說什么糊涂話,這殿中除了臣妾,還能有誰?” 慕遠笑意愈深地將貴妃往懷中擁了幾分,道:“是啊,只愛妃和朕二人,還能有誰?” 慕淮的魂魄已飄在了二人的身前,他想用雙手拽住慕遠的衣襟,將他痛打一頓。 可手在觸及他衣物時,卻穿透了他的形體。 慕淮無奈,自己終歸是個魂靈,并不是陽間人。 慕淮面色發陰地瞪了慕遠許久,終于在那兒二人要共赴巫山**時,飄出了這寢宮。 待他想用魂識再度凌空飄蕩時,眼前卻倏地一黑,似是有某種無形的力量,在將他的魂魄攝奪絞索。 慕淮受制于這種怪異的力量,很是痛苦。 但在失去意識前,他心中卻有些欣喜。 因為他終于可以奔赴黃泉,去尋那女人了。 ***** 慕淮再度恢復意識時,最先有知覺的感官便是鼻間彌散的血腥氣,他蹙眉睜目后,竟是發現自己半躺在地,身后靠著影木大門。 他低首,見自己竟穿了身玄鐵甲胄,身側是他一直用的刀,那鋒刃上還沾了血。 慕淮覺得奇怪。 怎么到陰間后,他竟是穿著甲胄,一副武者裝扮? 再一掀眸,他發現身前跪著黑壓壓的一眾侍從,還有個一臉驚惶的太醫。 ——“殿下…您醒了?!?/br> 為首的侍從道。 殿下? 慕淮聽到這稱呼蹙了蹙眉,他被喚陛下許多年,什么時候又成殿下了? 他環顧了四周,原本有些桀驁的墨眸卻倏地微瞪。 眼前之景他再熟悉不過。 這處,原是東宮。 不,不是東宮,而是還未重新翻修的衢云宮。 眼前的侍從面孔很年輕,亦讓他覺得熟悉,是他剛被立儲時,便跟著他的那撥人。 慕淮覺得自己的血液似在翻涌,他有些難以置信,但更多的情緒,是令他心臟狂跳不止的激躍之情。 他從地上起身,緊了緊手中握著的極重長刀。 不得不說,他二十多歲的體魄是真健壯。 此刻,慕淮久違地感到身上很輕盈,雙臂孔武有力,沒有任何病痛纏身。 為首的侍從見他終于起身,略帶懼意道:“殿下,還用讓太醫為您診脈嗎?” 慕淮卻未回復那侍從的話,而是反問他:“現下是何年?” 侍從怔住,自是不知慕淮為何要突然問他年份,卻還是恭敬地回道:“回殿下,是玄平十三年?!?/br> 聽罷,慕淮薄唇微勾。 他聽著衢云宮外整兵的號令,終于確定,他重生到了李瑞逼宮這一日。 這日,他入主東宮,成了當朝太子。 而當他回宮想尋那女人時,卻被侍從告知,那女人被攆出宮去了。 慕淮蹙眉,似是十分厭惡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待將身側的刀扔給為首侍從后,命道:“孤去更換身衣物,你們即刻在宣華門處備馬,隨孤去趟洪都?!?/br> 侍從彼此驚詫地對視,應了聲是。 不經時,慕淮著一身髹黑的弁服闊步出了衢云宮,侍從緊跟其身后。 眾人到宣華門處時,慕淮恰巧見到了正領兵而歸的尹誠。 他心中難免又是一陣激動,這時的尹誠還沒死,還好好的活著。 慕淮快步走到了尹誠的身前。 尹誠見慕淮的表情竟是略有些激動,心中頗感奇怪,卻還是拱手,對他道:“臣恭喜殿下,入主東宮?!?/br> 話畢,慕淮竟是突地將他擁在了懷中,然后略有些僵硬地用手拍了拍他的脊背。 尹誠愣住了,甚至是被慕淮的舉動驚到了。 慕淮一向孤傲,今日的舉動竟是像得了失心瘋般,當著眾兵士的面,同他一個大男人摟摟抱抱。 尹誠也是要面子的,忙推開了慕淮,不解地問:“殿下…您今日怎么了?” 慕淮也自覺失態,忙抱拳掩唇,輕咳了一聲,對尹誠道:“你今夜隨孤去趟洪都?!?/br> 尹誠遲疑了一下,道了聲好,又問:“殿下去洪都做甚?” 慕淮笑意漸冉又漸斂,回道:“孤的女人跑了…今夜,孤要將她抓回來?!?/br> ****** 去往洪都的路途異常顛簸,容晞害喜得厲害,她捂著心口那處,強耐著嘔意。 浣娘掀開了車帷,陣陣寒風涌入了車廂內,浣娘拍了拍容晞的背脊,寬慰道:“小姐再忍忍,馬上就到洪都了?!?/br> 容晞笑著點了點頭,回道:“沒事的,我能堅持住?!?/br> 倏然間,駿馬嘶鳴,馬車驟停在地。 車夫的聲音變了調,對車廂內的二人道:“…完了…我們遇上劫匪了?!?/br> 浣娘嚇得一驚,忙問容晞:“…小姐,我們該怎么辦?” 容晞強自讓自己平靜,從袖中拿出了那一錦袋的銀錢,對浣娘道:“那便許他們財物,看看他們能否饒我們一命……” 話還未畢,便聽見車夫“啊——”的一聲。 那車夫已然被悍匪扔摔在地,容晞眸色微變時,浣娘已將自己的身子護在了她的身前。 只聽那悍匪用粗曠的聲音對同伙道:“將那臉上有麻子的女人弄死就撤?!?/br> 話畢,浣娘和容晞的神色皆是一凜。 臉上有麻子的人,便是易容掩貌后的容晞。 她二人正不知所措時,已被悍匪拽下了馬車,容晞緊護著自己的小腹,浣娘則擋在了她的身前。 那悍匪神情狠戾,對浣娘道:“你這臭婆娘快閃開,別擋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