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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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炤的掌心已經在開始出汗了,那些恐懼就算是藏得再深,依然掩不住。 “我是賀荊?!辟R荊開了口,想到衛漱的樣子,向來冷清的臉上露出輕淺的笑來,好似溫軟柔和。 可這幅樣子讓竇炤看得更加害怕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大半夜的閣下不睡覺闖我房中做什么?” “我說過,我們明日再見,你忘了嗎?”賀荊輕輕說著,低眸看她。 竇炤抿著唇不說話,就是緊盯著賀荊。 賀荊琉璃色的眼底有暗光掠影,他的語氣低沉悅耳,人也朝著竇炤一點點靠近。 他動一步,竇炤便后退一步,直到整個人都被他拉進懷中。 竇炤的身體都僵硬了,無數種情緒涌上心尖,但其中最清晰的一縷卻是想要逃。 賀荊仙君的懷抱不像是她想從前想象的那樣溫暖,反而冷冰冰的,帶著血腥味和危險。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的?!彼牡袜暰驮谒亩?,那些氣息令竇炤的耳朵都麻麻癢癢的,“那則婚契已經昭告修仙界?!?/br> 十萬年真的太久了,久到令她忘記從前的所有事情,但這并非是一件壞事。 對于他來說,這或許是一件好事,讓她忘記所有那些追逐著他跑的日子,忘記她曾死于他的碧骨笛下。 是他卑鄙了。 如今在她心里,他只是一個不知懷揣著什么目的要與她結婚契的高高在上的仙君而已。 竇炤都不知道自己給出什么反應才好,她心跳如雷,“原是九重天的賀荊仙君啊,仙君您有什么話可否放開我好好說?” 賀荊沒有反應,依舊環著她,將下巴擱在了竇炤發頂上,熟悉親昵得好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炤炤想說什么?” 他微啞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帶著一種說不清楚的蜜意,“說你不想要這婚契?” 仙君的聲音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偏偏尾音有些發顫,這強硬便是打了折扣。 竇炤咬了一下唇,又掙不開他,又摸不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是為了淺雪神女? 他究竟是否知道她就是那個曾經被他殺死,而且他親口說的重來一次還要殺死她的竇炤? “我與仙君并不認識,忽然就聽說九重天有一道婚契神諭落下,我不喜歡豈不是很正常?”竇炤正了正聲音,與他講道理。 “仙君可否問過我愿不愿意與您結婚契?我與仙君身份懸殊,仙君到底圖我什么?既然今天遇見仙君,那我就與仙君把話說明白?!?/br> 賀荊沒作聲。 竇炤的聲音就傳了過去,“仙君,這婚契作廢吧,咱們兩不合適?!?/br> 她握了握拳頭,才忍住想要發抖的身體。 “如何不合適?你與我結婚契,將來九重天上下乃至凡間修仙界,無人敢欺負你,也無須費盡心思修煉,炤炤,這樣不好嗎?”前半句時,他的聲音里還帶了點怒氣,可說到后半句,賀荊的聲音便低落了幾分。 “不好?!?/br> 竇炤咬字清晰地回答。 她能明顯感覺到賀荊仙君的身體一僵,緊箍著她的雙臂似乎松開了一些,她立刻就伸手撐砸她與他之間來隔絕剛才那種親密的樣子。 竇炤沒有抬頭去看賀荊仙君。 畢竟是她從前努力追逐過的人,她擔心自己見到那張臉會復燃心中那些芽苗,她說道:“若是我自己沒本事,若是靠著仙君才有那些,若是有一日仙君欺負我怎么辦?” 她明明聲音軟軟的,但態度卻很硬。 “到那時,旁人礙于仙君都不敢幫我,我又打不過仙君,我豈不是只能任由被欺負?” “炤炤……” “還有,仙君,我從前并不認識您,您不必如此親昵地叫我,怪奇怪的,若是您想說您不會欺負我,那我就說,我不相信,您又不是我大師兄,與我一同長大 ,我知我師兄疼我愛護我,永遠不會欺負我,我怎會知一個陌生的你也會對我這樣?仙君,我雖只是一個凡界平平無奇的小女修,可我有骨氣,你若是只是想要一個木偶人與你結婚契,倒也不必必須是我呀?!?/br> 竇炤完全當自己從前并不認識賀荊仙君,話便說得順溜了。 那些隱秘的情緒隨著前塵往事,大家都忘記了最好了。 賀荊聽著她的話,喉口有血腥的味道不斷地想要涌出來,那些沉疴舊疾瘋狂地想要在此時叫囂著把控住他。 他捧著竇炤的臉強迫她看自己,“你喜歡你師兄?” 喜歡分很多種,對于大師兄,她自然是喜歡的,當做親人,當做哥哥一樣。 “是?!?/br> 少女的眼睛明亮清澈,宛如星辰,里面一絲雜質都沒有,賀荊看了半天 ,也看不出她有任何說謊的樣子。 “我生的不如你師兄?” “我師兄溫潤如玉,風光霽月,仙君您清冷俊美,絕世脫俗,各有各的好看?!备]炤擔心賀荊仙君會殺她,先一碗水端平,說著好話,然后才說道,“不過我師兄更合我意罷了?!?/br> 賀荊沒說話,抿緊了唇,開口的嗓音清冷而危險,“我若是把你直接帶回九重天,無人敢說一個不字?!?/br> 竇炤的心越來越沉,她說了這么多,的確是如賀荊仙君說的那樣,若是仙君想要殺她,想要將她帶回九重天都太容易了。 或許那個婚契只不過是給她的一個‘面子’,若是拂了他的面子,她的下場…… 既如此,何必興師動眾地搞得修仙界人盡皆知,何必要弄出這婚契,直接悄無聲息地帶她回九重天豈不是更好? 反正,她和師兄加一起都打不過賀荊仙君,不過是以卵擊石。 安安分分活了十八年,竇炤以為自己會一直平靜下去的。 要盡快找到長者蒼郁。 竇炤深呼吸一口氣,準備再次開口,卻覺得懷里多了個精致的竹籃,她低頭一看,見是一籃子的冬棗,那冬棗一個個又圓又紅白相交,看著便是甜脆可口。 “來尋你時路過一地,見那里的棗子長得好,便給你摘了一些,你應當會喜歡吃?!?/br> 賀荊仙君不提剛才的話,又開了口。 棗子啊…… 竇炤想起了曾經的那一捧九個棗子,她從樹上摘下來給他,可仙君拂開了她的手,那九個她都舍不得吃的棗子滾入了泥濘與腐rou血污里,仙君卻看都不看一眼。 “我不喜歡?!毕肫饛那?,她輕輕笑了一下,將棗子推了回去,并未用力托著。 賀荊從未想過她會推脫,沒有伸手去接。 那一籃子的由著仙漿玉露養著長出來的棗子一個個都掉在了地上,滾得到處都是,狼狽地沾上了灰塵。 空氣里凝滯著沉默。 賀荊看著地上的棗子,忽然就想,當時她是不是也像是現在一樣,喉口要用力吞咽著,才能忍住那上涌的血氣。 “我下次再來看你?!绷季弥?,他輕輕說道。 不想有下次了。 竇炤這話還沒有說完,眼前早已沒有賀荊仙君的身影,只留下空氣里的冷香提醒著她,賀荊仙君真的來過。 一直繃著的那根弦一下子斷了,竇炤腿一軟,差點摔倒。 賀荊從竇炤的房間里出來,外面又開始下雪了,冷月都藏在了云層后,不帶有一絲溫度的冷。 “噗——” 終究是忍不住,口中一片腥甜。 ‘啪嗒——!’ 有什么東西落到了地上發出了一聲脆響。 賀荊眉頭一凜,抬頭看了過去。 恰好此時起了風,風將那渾身包裹得嚴實的女子頭上的帷帽吹開了 。 帷帽下露出一張驚恐嬌羞的臉,那臉染著一層污色,看不清容顏,可賀荊卻猛地瞳孔緊縮了一下。 “淺雪……” 那女子似乎不受賀荊的威壓,竟是顫巍巍地喊了一聲,“是,是大師兄嗎?” 第15章 淺雪出身高貴,來自天河,更多的人尊稱她為天河神女。 十萬年前天河神女的隕落是天界九重天眾哀的一件事,至今為止,天華帝君都閉門不出,整日買醉,天上宮闕幽幽荒蕪。 淺雪的命本就是被強行逆轉挽回得來的,再次隕落,便沒有再生的可能了,魂魄都無處搜尋,隕落的瞬間便已是化作混沌,歸于虛無,再無可尋了。 如今凡界竟是有一個與她生得如此相似的女子? 轉世?這絕無可能。 賀荊瞇著眼沒有動,夜空下,他負手于后,神情清冷,那些雪落在他的肩頭都似乎在給他添加更多的風華。 明明不是淺雪,可賀荊還是從她的眉眼之間看出了一點淺雪的影子,不神似,卻貌似,雖終究還是差了許多,但卻足以令他側目停頓。 更何況,他在這里布下了威壓與結界屏障,除非他撤掉,旁人根本不能靠近這里,她又是怎么到這里的?在這里又多久了? 云朵兒腿一軟,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她仰頭看著那風華無雙的男子朝著自己靠近,眼前雪花如鵝毛,她努力睜著眼睛,才能將那男子的臉看清楚。 俊美不似凡人,眉眼勾勒如畫,怕是天界的仙君也不過如此,只一眼望過去,便是令她沉淪了。 他不是大師兄,那他是誰?半夜里竟是會出現在竇炤的房內,她剛剛來時還隱約聽到了幾句竇炤喜歡大師兄之類的。 竇炤一個平平無奇的人哪里認識的這樣的英杰? “你叫什么名字?” “云朵兒?!?/br> 云朵兒仰著頭,看著已經走到她面前的男子,羞怯嬌柔地問道,聲音婉約動聽。 離得近了,賀荊聽到這聲音時腳步都忍不住頓了頓,雖語氣不同,可音色竟是都相差無幾,他低下頭來微微彎腰,輕輕勾起了她的臉,仔細看她此時有些受傷的被蒙上了一層烏色的臉。 “云朵兒?” 賀荊低喃了一聲。 云朵兒的心砰砰跳,克制不住她的心為面前的男子狂跳著,她在想,他是誰?生得竟是比大師兄還要好看,那與她要結婚契的九重天的賀荊仙君不知有沒有這般好看。 所謂神諭,不過是他的一道法旨,遵照著他的意思將一道仙力落下,產生締結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