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之主2
要找到歌謠中的海濱之輪,就必須要知道這個傳說的來源。 當地人對這個歌謠卻避之不及。 她正坐在旅舍門口的桌子上翻閱搜集到的牛皮書內的調查記錄,此刻天色尚早,此地靠近海域,清晨并不潮熱,還有一些伴著海水氣息的涼意。 “玫瑰花瓣的花冠?!?/br> “花瓣滿囊?!?/br> “灰燼,灰燼?!?/br> “我們都倒下?!?/br> 扎燈看著那個面容像玫瑰花瓣一樣的小女孩,她坐在門前的臺階上,擺弄著一個玩偶,哼唱著這首童謠。扎燈走了過去,蹲下看著她,那個小女孩注意到她,“扎小姐,你好?!?/br> 扎燈不知道該怎么和小孩子相處,她思考了一會,從口袋摸出一顆糖,“安娜,你吃糖嗎?” 安娜搖了搖頭,“我有蛀牙,吃糖會被罵的?!?/br> 她說話的時候可以看到后槽牙隱隱約約的黑色,扎燈的嘴角不自覺地翹起來,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看來某個小姑娘總是背著mama偷偷吃糖?!?/br> 安娜有些害羞,她把手指比在扎燈的嘴唇上,“噓,這是個秘密?!?/br> 扎燈笑了起來,“我也愛吃糖?!?/br> “那你也會背著mama吃糖嗎?” 安娜咧開嘴笑了起來,“你也是嗎?” 扎燈愣了一下,安娜沒有等她回答,小手按在她的鏡框上,“之前的大哥哥的眼睛是藍色的,但是你的眼睛是黑色的?!?/br> “之前的大哥哥?” 扎燈敏銳的察覺到什么,“你是指之前的調查員?” 安娜不明白調查員是什么,“什么調查員?” “剛才的歌,是誰教你的呢?”扎燈試探地詢問。 “是我聽大哥哥唱的?!?/br> 安娜哼了一下那個旋律,“大哥哥走之前都在哼這首歌?!?/br> 是那個失蹤的調查員。 在扎燈還想詢問些什么時,背后傳來了一個,“扎燈小姐,你的信到了?!?/br> 她從送信員手接過信封,拆開后,是一張暗紋紙。 是她借住古堡的介紹信,智腦偽造出的身份,又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這個介紹信,她費解地看著那個奇怪的章印,直到安娜的聲音傳來。 “jiejie,你也要去那個古堡嗎?” 她看向安娜,“也?” 安娜點點頭,“大哥哥也說要去呢?!?/br> 前往古堡要穿過森林,她邊走邊看指南針,手機因為太過于偏遠而失去信號,她本來方向感就不是很強,只能靠著指南針和地圖走,陽光被柏樹的樹葉剪碎落在扎燈的身上,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眼鏡因為流汗也時常往下滑,她有些煩惱地把眼鏡按在眼睛上,“真煩人?!?/br> 正當她想從背包旁拿一瓶水喝喝看時,聽到了踩在樹葉上的腳步聲,她警覺地把東西塞了回去,“誰?” 背光走來一個人,他仿佛是閑庭信步,“又迷路了嗎?” 對光線有些敏感,扎燈瞇起了眼睛,“我……是的,我迷路了?!?/br> “你要去哪里?” 他的聲音莫名有些耳熟,她忽然記起來,是那天晚上的先生的聲音。 “我要去崖邊的古堡,請問先生您是?” 他停在不遠不近的位置,“古堡的主人?!?/br> 她當然知道,用腳趾頭也能想出來,能在這里像逛花園一樣,除了古堡的主人、特尼布里斯家族的后裔,還能是誰,她想要翻找出介紹信,“特尼布里斯先生,我是……” 他的聲音又傳來,“我知道你,扎燈小姐,叫我卡修斯就好?!?/br> 他的語調十足的冷淡,但是又有叫人挑不出錯處的禮貌,“歡迎下榻于寒舍?!?/br> 扎燈甚至沒有看清他的模樣,他走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并示意她跟上。她跟在他背后,發覺他身形瘦削高大,扎燈的眼神不自覺落在了他被緞帶束了起來的銀色長發。這個時代,很少有人會有這樣的銀色長發了,而且這樣有光澤,這樣漂亮,像月光牽絲一樣,她自顧自地思考著,真是個好看的頭發,要是……也看到就好了。 她忽然被腦海中的這個想法給驚到,是誰看到? 她怎么也想不起來,右眼又開始微微發熱起來,她不自覺地用指尖按住了眼角,自然也沒有注意到停下腳步的卡修斯,一頭撞在他的背上,她的眼鏡被撞掉。 “嗷!” 她疼得叫了起來,一邊道歉:“抱歉抱歉!” 她感覺到臉頰上冰冷的觸感,仿佛深海刺骨的溫度,直達眼角,“這里疼嗎?” “沒事的……” 那種如同附骨之蛆的濕冷瞬間爬滿全身,她下意識顫抖了一下,“大夏天的……” 他的指尖劃過她的臉頰,看著她失焦的雙眼,收回手,不著痕跡地細捻了一下,將眼鏡撿起來遞給她,“小心?!?/br> 她重新帶上眼鏡,世界清晰起來,此刻終于看清了面前人的長相??ㄐ匏沟哪橁幱舳n白,一雙淺淡的藍綠色眸子,時常沉著些暴風雨的海面一樣的顏色。削窄的面上有陡峭而立挺的鼻子。銀白色的長發松松地垂在身后。他的皮膚蒼白得就連藍紫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仿佛從未見過天日,從深海中浮出。 他那雙唇色也極為淺淡,此刻他靠得有些近,她又一次感覺到那種古老冰川震蕩的刺骨寒冷般的氣味。她凝視著他的眼睛,并沒有什么羞澀或者緊張的情緒,她發現他的眼瞳是那種深海生物一樣的橫向的形狀。不仔細看,并不能發覺,初看只覺得怪異,瞧久了,無端地感覺一種身心都被蠱惑的飄飄然。 他抿了抿嘴唇,她才如夢初醒,“失禮失禮!” 她想要退后,他彎腰,手按在她的頭上,他仿佛不用呼吸一樣,她幾乎不能聽到他的氣息,她感覺到頭上的觸感。 他摘下一片樹葉,遞給她看,“樹葉?!?/br> 她看著那片樹葉,又看了看重新拉開距離的他,忽然笑了起來,“你的手指真好看?!?/br> 他的手蒼白,隱隱約約可以看見紫色的血管,修長,骨節分明,甲面也凈白毫無血色,她繼續說,“肯定特別適合彈鋼琴?!?/br> 尷尬的時候夸人就對了,扎燈一直秉持著這樣的觀念。 他終于露出一些淺淡的笑容,但是就連笑容,都讓人感受到一種郁冷,“你喜歡聽?” 她認真思考他的問話,我不懂,但是總的來說,是好聽的。 “我好久不彈琴了?!?/br> 他直起腰,垂眸看她,“但是客人要是喜歡,我也可以彈上一曲?!?/br> 扎燈有些高興,“可以嗎?” 她喜歡聲音,各種各樣的聲音,因為沉寂許久,她喜歡一切鮮活的聲音。 看著光潔的大理石板地面,以及那華麗的樓梯蜿蜒向上,在闊大的大廳,扎燈望著那個閃耀著鉆石一樣光芒的巨大吊頂水晶燈,才覺得他說“寒舍”簡直是太過于謙虛了。 但是這華麗繁飾的城堡竟然沒有任何人聲,仿佛是無人之境,只有一位名叫亞歷斯特的老管家,他指引扎燈到了客房,接著悄無聲息地退去。 扎燈觀察著這個房間,城堡經過現代化的改造,就算是客房,也備有齊全的衛浴設備,而且在床頭,放著一套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絲綢吊帶睡裙? “爽!” 扎燈小小歡呼了一下,又比劃了一下,正好是她的大小。 她忽然覺得怪怪的。 她想著,肯定是最近太累了,于是放下背包,走進浴室。正準備洗澡的時候,又感覺到了極為強烈的窺視感。她脫衣服的手停止,那種汗毛倒立的感覺減弱了一些,她簡單地洗了澡,就換上睡衣躺在床上,她看著四柱床上雕刻的奇怪花紋,怎么看都像是……像是一些儀式的徽紋。 窗戶沒有關,晚風吹了進來,絲綢的帷幔隨風飄動,蕩漾出波紋,她在柔軟光滑的床上昏昏欲睡。 在昏沉之中,她仿佛聽到了海浪聲,接著是蠕動的爬行的聲音,她沒有動作的欲望,只想沉睡。直到腳踝纏上濕軟的觸手,她的眼皮異常沉重,用力睜開一條縫時,也只能看到一團黑影,吸盤吮緊帶來的,竟然是一種意外的酥麻感。 “嗯……” 喉管用力也只能擠出氣音,她的小腿被輕輕拉開,接著那觸手像是有組織有計劃一樣,緩緩向大腿內側滑過去。 ——————————我是分割線—————————— 燉不下了,下章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