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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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季孫大人,與魯侯相比,費邑之患只怕是要更甚一籌吶!” 第六百六十一章 不拘于形的政治家 季孫斯深深吸了口氣,對李然的話顯然也是頗為贊同。 “先生之言,令人茅塞頓開??磥磉@費邑的城墻……倒也并非是不能墮的!” 這時,李然在心中又盤算了一下該如何措辭。稍是定了定神,隨后又是言道: “是??!其實,大夫非但不必為此而感到憂慮。而且,大人若能墮得費邑,其實還有三利!” 季孫斯不由是抬頭驚問: “哦?怎講?” 李然又不由是淺笑一聲,并是作答道: “費邑城墻高大,那些城墻,光是每年修繕便是花銷巨大。再加常備的駐軍,更是日費千金啊。若是墮去城墻,則可節其財,省其役,大夫非但可以省下許多錢財,而且還能借此收買費邑人心。屆時,費邑百姓皆向著季氏,大夫難道還怕費邑臣民不服么?” “此乃一利?!?/br> “其二、城墻一墮,費邑便可無所阻攔的往外擴展,并以此增加耕地,擴充商市。由此你季氏也能獲取更多的貢賦,這于國于民,都是有益無害!” “其三、季氏乃三桓之首。正所謂‘木秀于林’,若大夫能夠自己墮去費邑的城墻,日后亦可免去許多的非議。如此乃是令季氏得以長久之計??!” “所以,有此三利,大夫又是何樂而不為呢?!” 季孫斯一邊聽著,一邊是若有所思。 李然的這一番見解,顯然是比鄉校上的學子要高明許多。起碼,李然的話,每一句都是從季氏的利益出發,那自然就更容易打動季孫斯。 不過,話雖是如此,但其實季孫斯卻依舊是有些疑慮。 畢竟,李然和季氏之間的恩怨,他雖未曾親身經歷,但是其如今既為季氏宗主,那也是不可能毫不知情的。 而且,以前李然很明顯是和叔孫氏走得更近一些,這一點不免是讓季孫斯也很是顧慮。 季孫斯聽完了李然的這些話,一時也無有更多言語,卻也并沒有要走的意思。 李然又是何等聰明的人物,他又豈能看不出季孫斯之所以依舊還在那猶豫的原因? 李然這時又是微微一笑,并是開口問道: “呵呵,季孫大人是不是還在擔心叔孫氏的郈邑究竟何時會動?” 季孫斯聽了,猛然一個抬頭,甚是驚訝的看著李然,然后卻又是與李然甚是尷尬的拱了拱手。 這時,只聽李然又是氣定神閑的在那回道: “呵呵,其實……叔孫氏那里,與大人的顧慮又何嘗不是一樣的?他們那里,如今是只等一個契機,郈邑便是必墮無疑??!” “大人若是不信,可在明日早晨朝議之時便在君上面前提及隳三都之事!” “季氏乃三桓之首,若能由大人主動牽頭,那么叔孫氏必先墮去郈邑。屆時,季孫大人便可徹底高枕無憂了?!?/br> 季孫斯聽了,不由是點了點頭。但緊接著,季孫斯又拋出了一個極為敏感的問題來: “先生……斯其實……尚有一事不明,還請先生賜教……” 李然聽問,便是問道: “哦?大人是還有何疑問?” 季孫斯又想了想,只嘆息一口,卻又言道: “哎……承蒙先生不棄,多番領略先生教誨,斯感激不盡。斯其實如今倒也別無他疑,只是……先生之前與我先父乃為死敵。但如今……先生卻又為何要助我季氏?斯實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李然聽得此問,也是不由得為之一怔。 顯然,李然也沒想到,這季孫斯竟會問得如此直白。 不過,這一問題對于如今的李然來講,卻也已是不成問題了。 只見李然是微微一笑,并是作答道: “呵呵,大人既是誠心誠意的問了,那李然又豈能不坦言相告?” “要說我李然,與令尊,乃至令曾祖確為宿仇。是以李某當年也曾恨屋及烏,對季氏是深惡痛絕的?!?/br> “但是,李某在經歷了這些年之后,也是從中看清了許多事?!?/br> “就譬如對于季氏而言,正如我之前所言,魯政出于季氏其實也已是不爭的事實,而如今魯侯暗弱,季孫大人隨著年紀的增長,閱歷的豐富,也遲早是要替魯侯執掌國政的?!?/br> “而季孫大人,卻又與令尊之道是截然不同的。令尊在世之時,只知權卿之利,卻不識權卿之弊,是以與魯昭公之間乃成生死之敵!” “二者相爭,魯昭公雖是不敵季氏,郁郁而終。然則季氏最后亦為陽虎所攝。由此可見,二者終究還是一損俱損吶!” “往昔之事,歷歷在目,大人即為季氏宗主,對于此間的道理,不可不察呀!” “所以,李某今還有一言,請季孫大夫謹記!” 這時,季孫斯聞言,卻是二話不說,當即是起身跪拜在地,并拱手作揖,準備聆聽李然的這一番教誨來。 只聽李然是繼續言道: “季氏本已是多行不義,危在旦夕。虧得天不絕季氏,出得大人這般的忠厚之主。大人若真是替季氏未來著想,還請謹記四字——尊君愛民!” “大人若能如此,則季氏幸甚,魯國百姓幸甚!就如昔日鄭國子產那般,大人若真有心懷家國,計利庶民之志,那李某又何必再要與季氏為敵呢?” “然今日這些話,卻是肺腑之言!還請季孫大人思之,慎之?!?/br> 李然這一番話,說的確實出自誠心實意,也極為直白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季孫斯聽得也是不由為之動容。 李然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淀,其想法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前的他,確實是一心希望扶持公室,打壓權卿的,尤其是在看到季孫意如,豐段等人的專橫之后。 但是,在歷經了一番失敗與磨煉之后,尤其是在見識到楚靈王的剛愎自用,王子朝的嫉賢妒能之后,李然如今的想法,卻是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在他如今看來,真正好的政治,其實并不在于其本身是怎樣的,而最重要的,依舊還是“人”! 君道也好,權卿也罷,若是真的能夠為天下蒼生帶來福祉,那又何必執著于“形式”呢? 一國之君,固然有像魯昭公這樣勤政愛民的,但同樣也有像楚靈王這樣窮兵黷武的典范。 而作為權卿,雖然更多的是像范鞅、田乞這樣唯恐天下不亂的勢利小人,但是也不可否認,也確是有像子產和叔向這樣,一心為國,鞠躬盡瘁的典范。 季孫斯也是沉默了許久,最后抬起頭來說道: “先生之言,令斯刻骨銘心,斯謹記先生教誨!明日早朝,斯便會向君上提議,隳去三都!” 李然聞言,不由是欣慰道: “季孫大人得國之大利,而舍棄私家之小利!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季孫斯擺手道: “先生大義,又是替斯解得此惑,斯也絕非鐵石心腸之人,又怎會無所感觸?” 李然和季孫斯又如是交談了一番,言說了明日朝議上的細節后,季孫斯便是告辭離去。 李然將季孫斯送出府門,子路看到兩人都掛著笑容,猜測也已是談妥。 季孫斯和子路各自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而李然站在大門口,心情也是久久未能平復。 范蠡這時突然說道: “先生方才和季孫斯的那一番話……究竟是話術,還是誠心?” 李然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范蠡,看來范蠡也是聽到了他和季孫斯的談話。 “呵呵,虛中有實,實中有虛吧。自有話術在其中,但是心意卻也是誠的!” 范蠡奇道: “先生的想法,莫不是真的有所改變?” 李然倒也是毫不避諱,與他是點了點頭: “君道與卿權,難道果真是有區別的嗎?君道不存,以卿權代之。卿權無制,則以君道制之。此二者,難道不是互為表里的存在?” “君道之不存,乃為天衍之數??v是偶得賢明,卻也終非長久之計。卿權雖居其下,但若能以厚德載物,難道不比那些個昏庸暴戾的君主要強上許多?” 李然確實是想通了。 其實,嚴格來說,后世的霍光、諸葛亮、張居正等人,那不也是一等一的權卿嗎? 這些人雖不是一國之君,卻又無一不是心懷天下的一國重卿。 而這一時代的管仲、子產等人,也無一不是以權卿而攝一國的典范。 范蠡對于這一番言論,一時感到頗為驚奇。 不過,他為人也是最擅于變通的,很快就理解了李然的意思。 “先生此言倒也不差,現實如此,自古以來權卿不計其數,但讓國家成就霸業、海晏河清的,比如晉國的趙文子、鄭國的子產、齊國的管仲等,亦絕不在少數??!” 李然卻又是不由嘆息道: “只是……不知道季孫斯,能否真正的理解得了這其中的深意呢?……” 很顯然,季孫斯因其資歷不夠,如今還未得暗行眾的重視。但真的待到他以季氏宗主的身份重掌魯國之時,究竟會不會變心,卻也就不好說了。 “不過,隳三都之事,依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如今此事,志不在攻城,而是在于攻其心!” 范蠡聽李然如此說,也是心下了然,不由是一個機靈回道: “呵呵,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只是……恐怕那公山不狃,是要寢食難安咯!” 李然一聽,不由是朝范蠡看去,并是拿手指點了點他,與他是會心一笑。 就在這時,卻聽到府內的麗光是在那四處喊道: “阿蠡君,你在哪???” 范蠡一聽,連忙應道: “光兒,范蠡在!”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