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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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伍卿不必多禮,想當初,你我二人也是共事多年,如此拘禮反倒不好?!?/br> “不不不,君臣之禮還是要的?!?/br> 伍奢自然不會將楚王棄疾的客套話當真。 而就在這時,太子建入殿,他亦是給父王先行了大禮,隨后又朝伍奢是深鞠一躬: “建拜過太傅大人!” 伍奢忙道: “太子不必如此……” “既為師父,便該尊師重道,建理應為之!” 太子建對伍奢禮遇有加,而對費無忌則是如同視而不見。 費無忌擔任少師,雖然在太傅之下,但好歹也是三保之一,并且也算得是一個輔弼之官。 然而,這種天差地別的待遇,卻讓費無忌的心中是極為不滿,不過他此刻自是不會展現出來的。 楚王棄疾亦是面帶微笑: “伍卿,希望你往后能專心輔佐建兒,建兒乃我楚國之未來!你的責任可謂重大??!” “臣摩頂放踵,為楚國利之!” “另外卿的兩個兒子,寡人聽說也皆是文武全才,寡人倒也想讓他們來寡人身邊作事,不知卿意下如何?” 好在伍奢對此亦是早有準備,聞言便是立刻婉言拒道: “多謝大王厚愛,然而微臣的那兩個犬子,都資歷尚淺,不諳世事,還需得多多琢磨才是。而且先父新喪,奢本也應該丁憂在家,但聽聞大王正是用人之際,微臣不敢怠慢。既如此,便還是且讓犬子代父盡孝吧,否則終究是與禮不符!” 伍奢這個理由可謂是無懈可擊,按照周禮,似伍奢這等情況,本就需要丁憂三年,楚國此前雖然對于周禮并不感冒,但是對于楚王棄疾而言卻并非如此。 楚王棄疾當年出使晉國時候,為人們所廣為稱頌的,就是他的“知禮”。 “哎,好吧!既如此,那且過得三年再議?!?/br> “多謝大王成全!” “伍卿,以后你便要與費無忌一起,用心輔佐建兒?!?/br> “建兒,這二位以后便都是你的老師了,一定要以禮相待,不得怠慢了!” 隨后,少不更事的太子建分別是朝伍奢和費無忌行禮,伍奢和費無忌也急忙還禮。 就在這一片祥和的氣氛中,君臣吁咈都俞,議事也甚是和諧。 …… 待得這一番朝議結束后,觀從乃告退而去。 而他借著卜尹之職,則是連夜命人將楚國目前甚為機要的檔案是悉數復刻了一份出來,并是另安排了自己的親信,提前送往鄭國。 隨后觀從也只略作了收拾,便是匆忙逃出了郢都。 待到楚王棄疾想起觀從這個人終究還是留不得,并是派出刺客欲暗害觀從。 而此時,觀從卻早已是逃之夭夭,不見了蹤影。 楚王棄疾得知消息,猛然一拍案幾: “啊呀!原來他要這等的閑職,為的便是意欲逃走,寡人這是上了他的當了!” 費無忌卻在一旁勸慰道: “大王,此人固然可恨,但就如此一走了之,倒也落得干凈。臣以為大王倒也大可不必太過放在心上?!?/br> “哎!此人事事皆可洞察先機,不為敵則罷,若是與寡人為敵,遲早也是心腹大患!” “大王,區區觀從,不足掛齒,大王現在大位已登,而今朝野上下一片祥和,晾他也是掀不起再大的風浪了!” 楚王棄疾雖是懊惱,但眼下也是無可奈何。此刻的觀從,恐怕也早已是逃出了安全的地界。 而觀從又如何會察覺不到楚王棄疾的心思?只不過他現在大仇得報,自是不必再留在這是非之地。 先要了這卜尹的閑職,隨后再伺機逃走,這一切也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六卷 鄭志(三)——古之遺愛 第四百零七章 四國大火的真相 楚國的事就此告一段落,再說回李然這邊。 自那一日拜別了楚王熊圍,并和孫武一起火急火燎的趕往鄭國。行至一半,卻是突然得到消息,說是鄭、宋、陳、衛四國的都城,果如之前的預言那樣,在外壬午那一天,竟是同時燃起了大火! 孫武得知這個消息,也是不由大吃一驚,他本是根本就不信這些個“巫人”所言的。但是現在事實勝于雄辯,好像也不由他不信了。 而現在,又豈止是孫武感到驚愕,就連李然也是感到頗為詫異。 “先生!難道那些‘巫人’當真是有這通天的本事?竟能料得如此精準?” 李然冷哼一聲: “只怕……這并非天災,而是人禍??!” 孫武又何等聰明,立馬便是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 “那究竟是何人所為?竟有如此大的能耐,能讓四國的都邑同時起火!” 李然沉嚀片刻,只得是搖搖頭道: “楚國勢衰,中原必亂。這本是我意料之中的,但是沒想到竟會來得如此之快!” “哎……也罷,且回鄭國再議吧!” 二人緊趕慢趕,卻又接到了鸮翼的急報,他讓李然千萬不要再來鄭邑,可先前往葉邑,如今祭樂也已是在葉邑落腳。 于是,李然和孫武又轉道立刻前往了葉邑。 就在李然一行剛到葉邑,卻還沒有進入城門,鸮翼便早已在那是等候多時了。 李然急切想知道鄭國到底發生了什么變故,祭氏又是如何將傾,所以是接連發問。 鸮翼也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而是直接述道: “主公,只因鄭簡公和子皮大夫前不久是先后去世,目前鄭國的局勢唯有子產大人一人是在那苦苦支撐著,可謂是孤掌難鳴??!” 李然聞言,亦是頗為驚訝: “什么?連子皮大夫都……若是子皮大夫離世,那子產大夫確實極為艱難??!” 鸮翼只微微點了點頭,隨后又繼續補充道: “好在鄭國的民眾之前也皆是支持子產大夫的,故而子產大夫此前還尚能勉強穩定局勢……” “對了……現在夫人究竟在何處?” 鸮翼正說著鄭國的態勢,而李然卻是突然問起了夫人來。 只聽他眼神有些游離,并是閃顧左右而回答道: “主公,祭氏也是發生了劇變。祭先,祭罔,祭洵父子三人……皆是命喪于此前突發的城中大火之中!如今,祭氏已群龍無首,而豎牛作為祭先唯一的庶長子,竟是又堂而皇之的回到了鄭國!” 李然瞇了一下眼睛,心中隱隱覺得不安,鸮翼遲遲不說到底如何,恐怕是情況有些不妙。 李然安耐著焦慮的心情,并繼續追問道: “然后呢?” “那豎?!诓蠓虻闹С窒?,是堂而皇之的當上了祭氏宗主之位。而且,豎牛還準備是挾持夫人,因鸮翼在祭氏多年,好歹是有些眼線,故而能夠提前知曉,并及時通報給褚蕩,褚蕩于是提前將夫人給送到了葉邑!” 李然聽罷,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既然如此,為何你遲遲不肯說出?” 只見鸮翼又是遲疑了半晌,最后才吞吞吐吐的說道: “夫人……夫人當時臨盆在即,舟車勞頓,又受到了驚嚇,故而發了難產……當即昏死了過去……” 鸮翼的話還沒說完,李然一陣激動,一把抓住了鸮翼的肩膀。 “她……她……” 李然雙唇顫抖,說不出話來。 鸮翼攙扶住搖搖欲倒的李然。 “主公,請聽鸮翼說完,就在這關鍵時刻,碰巧是在葉邑遇到了一名在外游歷的秦醫,這名秦醫醫術高超,有起死回生之能,終是保住了夫人和小主的性命……” 李然聞言,心中稍定。 “那……她們母女現在何處?” “主公這邊請,鸮翼這便帶主公前去?!?/br> 鸮翼在前帶路,李然緊隨,拐入一處院落,并是徑直入了一間屋子,只見祭樂甚是安詳的躺在床上,只是面色甚是煞白。 李然上前緊緊握住她的小手,卻只覺一陣冰涼。 李然心頭一驚,回頭望向鸮翼。 “先生,那名秦醫說了,夫人這是元氣大傷的緣故,又受到驚嚇,令其魂魄不守。目前昏迷不醒,他也是束手無策。至于能否醒得過來,那還得看夫人自己了……” 李然一邊聽著,一邊將祭樂的手是放在自己的臉上,眼淚禁不住流了下來。 “樂兒……是李然……是李然對不起你……” 李然當初本是和祭樂在一起的,只因楚王熊圍有難,便讓褚蕩保護祭樂先行回去,豈料僅來回月余,就遭了如此的變故。 李然悔不當初,淚水如雨直下。 鸮翼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說道: “主公,其實情況也沒有那么糟糕,那名神醫已經開了藥方,夫人喝下去之后,氣色已是好了許多。夫人她吉人自有天佑,醒來也是遲早的事?!?/br> 李然點了點頭,將祭樂的小手放入被子里,然后掖了掖,便是站了起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