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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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孫宿、孟孫羯、叔孫豹,這三個作為魯國的老一輩三桓,竟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全部離世,這是李然萬萬沒想到的。 顯而易見,伴隨著這三人的突然離世,魯國內部必然會掀起新的一輪明爭暗斗來。 既然如此,那如今魯國的局面又將如何呢? 面對李然的疑問,羊舌肸表現得很是面色凝重,只聽他緩緩言道: “哎……不太妙啊。據說由于有豎牛以外戚的身份攪局,叔孫一族出了內亂。最后雖是由其庶子叔孫婼繼任宗主之位,但是由于之前的內亂,季氏借機是裁去了中軍。而魯侯也因此而大怒,似乎是要對季氏采取大行動。但具體情況,老夫便不得而知了?!?/br> 也難怪,縱使羊舌肸的消息再靈通,只怕也是很難打聽得到魯侯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然而,即便如此,羊舌肸的此番知會,對于李然而言也已是十分的關鍵。 因為他知道,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 當初被季氏害死了君父,害死了兄長,如今又被季氏徑直是裁了中軍,公子阿稠他終于是要按耐不住了。 李然眉頭緊皺,臉上滿是思索之色。 “子明?在想些什么?” 羊舌肸見狀,當即一聲問道。 “季孫宿,孟孫羯,叔孫大夫全部離世,然則魯國朝堂中卻仍有不少卿大夫效忠三桓勢力,倘若魯侯如此著急找季氏尋仇,然擔心只會是螳臂當車,再次引得魯國內亂啊……” “越是在這種節骨眼上,便越是不能有這些動作!” 李然搖了搖頭,甚是擔憂的如是回道。 的確,無論是季孫宿還是孟孫羯,亦或者是叔孫豹,魯國三桓的勢力在魯侯早已可謂根深蒂固,雖然其掌舵之人在短短一個月內相繼離世,但這并不代表他們的勢力就此遭到了削弱。 魯侯要對季氏進行清算,以季孫意如的個性,能等你魯侯出手以后他才反應過來?才想起如何反擊? 他顯然不會。 敵暗我明,李然深知。季孫意如如今有豎牛從旁輔佐,其人亦是智謀過人。只怕魯侯稠如今的任何動作,都有可能會落入季孫意如的算計之中。 所以,越是在這種關鍵時刻,魯侯越不能著急。萬一弄巧成拙,那他這些年的隱忍可就徹底白費了。 “嗯,子明言之有理。只不過……” 羊舌肸當即點了點頭,但也表達出了一絲無奈。 李然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給魯侯修去一封書札。 魯侯想要對季氏進行清算,并無不可,但絕不是在這個時候。 畢竟叔孫氏也發生了大變故,一旦魯侯在這時候對季氏復仇,其牽扯甚廣,搞不好會引起君臣之間的另一場大亂斗。 而以魯侯如今公室的實力,想要一舉掃清季氏,乃至三桓,那實在是太過于兇險了。 “此時不宜大動干戈,還請大夫將此封書札轉交給魯侯,務必替然勸住魯侯,讓魯侯他務必隱忍,更是要以德服人?!?/br> 不一會,李然便寫好了信札,又將書札是交給了羊舌肸。顯然,這件事由他去辦是最合適不過的。 羊舌肸當即收下書札后,不禁贊道: “子明對魯國之事,亦算得是盡心了啊?!?/br> 不難聽出羊舌肸這話里隱隱是有些酸味兒。 李然離開魯國,其實算起來也已經是有些年頭了??墒腔蛟S是因為叔孫豹對他的知遇之恩,又或許是因為祭氏與叔孫氏的姻親關系,他對于魯國的關注,似乎始終都未消減過半分。 而魯國上下呢?對于李然的幫助,卻是少之又少。 反倒是晉國,無論是平丘之會還是虢地之會,亦或者此次晉楚聯姻,晉國對于李然的支持都是顯而易見的。 然而李然對晉國,卻并沒有如此的關注,對晉國之事,顯然也沒有如此盡心盡力。 羊舌肸雖沒有明說,可是他這話的潛臺詞,無疑便是這個。 “然自洛邑逃難而出,在曲阜受叔孫大夫照料,又受魯前先太子的恩遇,這才有得一席落腳之地,知恩圖報,乃人之常情?!?/br> “更何況,魯侯乃是然一手扶立的,一手將當初的公子稠推上那個位置。他若是出了事,然畢竟是難辭其咎?!?/br> 李然的回答不可謂不真誠,畢竟這些也都是事實。 魯侯乃是他親手扶立,而魯國的安穩局勢也是他的杰作之一。 所以,如果魯侯因為他的策謀而以為大局在握,最終引得魯國內部大亂,如此又豈是李然所愿意看見的? 他既要相助魯侯,那自然要幫助魯國能夠得以平安順遂的渡過這段關鍵時刻! “此言,倒也不無道理?!?/br> “想當子明初至曲阜之事,肸也有所耳聞?!?/br> “只是這歲月不饒人啊,我們這一代人……很快便都要落下帷幕了……” 羊舌肸忽的一嘆,感慨萬分。 魯國三桓的全部離世,不僅對李然觸動很大,對羊舌肸又何嘗不是? 只見他微微搖頭后,臉上滿是慨嘆之色。 “趙中軍在虢地之會后,身體亦是每況愈下,而老夫也是越來越力不從心了。想來也是沒多少時日可活了?!?/br> “老了,大家都老了,這世間之事,終歸要落在你們這些年輕人的肩上?!?/br> “子明啊,日后可當真要看你們的了……” 趙武的身體原本就不太好,在強撐著一口氣,經歷了虢地之會的一番折騰后,也已然是搖搖欲墜。 而羊舌肸此番前來楚國,他自己的身體究竟如何,他心里也自是再清楚不過。歸于塵埃,對于他而言,也不過就是轉眼間的事了。 當他們這些老一輩人紛紛都落下了帷幕,這天下大事,自然而然的也就要落在李然這些年輕人的肩上了。 而羊舌肸之所以會對李然寄予厚望,便是因為他在李然的身上依稀是看到了自己年輕時那樣意氣奮發的影子。 李然的智慧與抱負,都像極了年輕時的他。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一直將李然當作下一個時代的接班人來對待,事無巨細,都會與李然商議。 只可惜,歲月不饒人,他剩下的時間也已沒有多少了。 李然對羊舌肸所感所言,亦是了然,正要好生勸慰一番,卻不料被羊舌肸又一擺手打斷。 只見他站起身來,朝著李然躬身一揖,莊重而恭敬。 李然急忙起身,也當即回了一揖。 羊舌肸禮畢后,又不無感慨的言道: “此次來楚,恐怕是老夫最后一次遠行,未來能否再與子明再見,便全憑天意了?!?/br> “子明啊,路漫漫其修遠兮。這天下的大道,日后終有一天需要你去捍衛了。所以,切莫是‘因小失大’啊?!?/br> 最后四個字,羊舌肸咬的極重。 很顯然,他這話的潛臺詞是,李然在楚國,為楚國做的事雖也有道理,但是對于整個天下而言,這都是小事。 追求天下得以安寧的大道,才應該是李然所致力之事。 而對羊舌肸所言,李然自是感同身受,聞聲當即應道: “然受教?!?/br> 隨聲又是一禮…… 在一番感慨過后,羊舌肸便是要與李然惜別了。 “子明……萬勿珍重啊……” 月有陰影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孰能免之。 在這即將告別的時刻,羊舌肸的言語一時變得脆弱起來,甚至于他整個人都變得異常傷感起來。 就好似是一陣清風拂過,隨時都會煙消云散一般。 …… 第二百七十六章 觀從的諜報也太強了! 再偉大的人,也無法擋住歲月的侵蝕。 這一點,李然尤為清楚,畢竟他的腦子里裝著的幾千年的歷史經驗。那些曾在歷史上留下過赫赫威名,功蓋萬世的大人物,最終也都敗在了無情歲月的手里。 正如歌曲中所唱的那般: “黯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爭鳴。 眼前飛揚著一個個,鮮活的面容……” 叔向、子產這一代人的落幕乃是遲早的事。 可當羊舌肸真正與他告別后,他卻只感到了一陣空落落的。 就像是在恍惚之間失去了什么特別重要的東西一般,那種在剎那間,頓是失落的感覺,就宛如潮水一般洶涌,竟一時將他整個給淹沒了過去。 他就這樣站在香園之中很久,直到春日的太陽終于落在山頭,待余暉將天機染得通紅,大雁南歸,翱翔天際,漁舟唱晚,回蕩悠揚。 褚蕩從圓外走了進來,看著一動不動的李然,忍不住問道: “先生這是咋了?怎么呆了?” “可是出了什么難事?亦或又是受了何人的氣?” “交給俺!俺替先生去擺平便是!” 褚蕩還以為李然是遇到了什么難事,當即拍著胸脯豪氣干云。 在他的世界里,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是不能用一雙拳頭解決的。 如果有,那就只需再加上一雙腿。 只要能用四肢解決的事,對他而言便都算不得什么事。 李然聞聲,剎那間反而是有些羨慕起褚蕩。 他不懂得陰謀陽謀,他的世界是顯得如此的簡單,可他也因此能落得一身的輕松自在。 更不必為這天下的紛擾而苦惱。所見所想,都是最直接,最簡單的表達。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