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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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李然吃軟飯是恥辱這也就罷了,但你居然說晉文公也曾是個吃軟飯上癮的,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嘛?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誰還敢再接下去? 所以,剛剛還在那譏笑李然的一群人,頓時都變得垂首漠然起來。就好像是全然沒聽到一般,眼觀鼻,鼻觀心,在那三緘其口,避而不談。 而剛才“失口”誤傷了晉文公的人,一看這情況,也不由得是慌了。 “你……你李子明如何能夠與晉國文公相提并論?晉國文公乃何等的雄主?你又是何等陰暗的鼠輩?當真可笑至極!” 當一個人,說也說不過,耍流氓也耍不成的時候,惱羞成怒后的謾罵便成了唯一的選擇。 不過,惱羞成怒的一方,也就代表是已經自亂了方寸。 李然見此狀,更是只覺可笑,不由是嗤笑一聲道: “李某自是無法比肩晉文公的??衫钅硳行淖詥?,在鄭國入贅祭氏后,李某一切之所為,也沒有任何一件是為自己謀利的,而皆是為我鄭國著想!” “子產大夫之新政與我祭氏子錢的推行,乃是惠利于民的上上之策!然亦是頗為有幸,能夠造福一方之百姓!……反觀諸位,終日渾渾噩噩,不思進取,反還在此間大肆詆毀新政,難不成諸位侃侃君子,竟還不如李某這一贅婿不成?!” “諸位于今日之言行,難道就不覺得羞愧么?” 的確,細數李然在鄭邑的所作所為,竟果真是挑不出一件是為了自己謀利的。 所以,在場的所有人,即便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到還能有什么事可以拿來詬病他李然的。 而方才與李然在那對質謾罵之人,也一時不由得慌了。 他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和李然顯然不在同一個段位上。 管你是什么居心,管你是用何種歹毒的言語,我李然都有的是手段來駁斥。 現在人身攻擊不成,惱羞成怒的侮辱也不成,反倒是被李然輕描淡寫的三言兩語給駁得是體無完膚,一股濃重的羞恥感頓是涌上了心頭。 “沒錯!子明所言倒也是提醒了我們,你當然不會為你自己謀利,因為你的身后所站著的乃是整個祭氏??!” “誰都能看出來,如今推行子錢后,最大的受益者便是祭氏!你既身為祭氏的翁婿,自然是要幫著新政說話的???!” 這時,外圍的人群之中忽的又有人是從李然的話里挑出了刺來。 說理不成,耍流氓不成,那咱們就來談談立場吧! 你李然乃是祭氏贅婿,這總是事實吧? 新政最終能夠給祭氏帶來巨大的利益,這也是事實吧? 你這么為新政說話,不就是為了在祭氏家主面前表現一番?為祭氏謀利? 這跟你為你自己謀私利又有什么區別呢? 只懂得吃瓜的群眾一向不太擅長思考,所以聽風就是雨。更何況有些還略帶著些“仇富”的心態作祟。 所以,在場的眾人聽得此言,一時間便是又頻頻點頭稱是。 “是啊是??!我道他李子明能是什么好東西,原來也不過如此!” “唉,說話說得漂亮,但到頭來不還是一個鳥樣?” 一陣竊竊私語又從集會的各個角落中傳來,甚至是原本駐足于場外的那些庶人,在聽到內場之人是如此說,便也是立刻在場外是帶起了節奏。 難得他們這些社會最底層的人,是能夠占得一回上風,這種被授權能夠羞辱“rou食者”的機會,他們自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而立于鄉校正中的駟帶,卻自始至終都未曾發過一言。 他就好似是與這一場集會全然無關,乃是個局外人,即不予置評,也不予理會如今所發生的一切。 第二百零五章 忠之屬也 “是??!這個祭氏的走狗,又哪里會真的關心我們庶人的死活吶!” 當集會上有人提出,李然之所以要為子產新政說話,顯然是為了整個祭氏謀利。而為祭氏謀利的同時,也就是在為他自己謀利。 這底層邏輯,看上去也很是透徹,讓人辯無可辯。 反對新政之人,這一回總算是占了上風。那么理所當然的,又頓時紛紛朝著李然是惡語相向。 而此時此刻,最為令人感到奇怪的地方在于,此時的場外竟是聚集起了越來越多的庶人,在那里駐足圍觀著。 或許是由于他們對于這些上位者,天生有著一種反感。所以,他們所認定的東西也很是簡單。 那就是你李然既是背靠著祭氏,為祭氏謀利的,那歸根究底,不還是為了壓榨我們這些靠土地為生的庶人? 明明是薅羊毛,而且還薅得如此的理直氣壯,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在場眾人,誰都沒給李然好臉色看。 一張張陰陽怪氣的臉龐,像極了李然曾看過的那些電視劇里的反派。而他們的表演又何止是生動,簡直可以用“本色出演”四個字來形容。 李然見狀,一時在內心深處也不免是生出一絲悲哀。 人類究竟是何等奇怪的一個族群? 貧苦到不能生存時,他們反抗上位者。 上位者明明所出的政策是想要幫他們改善生活的,但他們又打心眼里懷疑這些上位者的動機。 你說他是民智未開吧,可他們對你口誅筆伐的時候,那可是字字珠璣的。 但你說他們是聰明睿智,可他們卻又表現得往往更像是未開化的野人一般。 奇怪? 不,這就是人性的悲哀。 李然自是無法將責任推給這些庶人的,也無法將所有這一切都歸咎于不得當的制度。 只因是受了時代的限制,這個時代的民眾自是無法看到更為廣闊的一片天空的。 于是,李然他只得是緩緩先試著深吸了一口氣,盡量使自己看起來依舊是平和如初的,而后才開口回應道: “不可否認,李某的確即是為新政說話,而且也的確是為祭氏說話?!?/br> 他沒有反駁這一觀點,反而是極為爽快的應了下來。 而他這一突如其來的反向cao作,反倒搞得在場的眾人都有些手足無措了。 “你看看,這叫什么?說不過就直接主動承認了?” “這不?終究還是露出真面目了吧!” 也有不少不明所以的人們是在那一陣拍手稱快。 而一直被上位者所欺壓著的底層庶民們,借著這千載難逢的“上層內耗”之機,總算是能夠出一口惡氣了! “不過……” 只見此時的李然,臉上又是裝出一副疑惑之色,目光亦甚為詫異的四下環視著。 “李某雖身為祭氏家宰,卻也絕非只小忠于一家,而乃成就大忠也!” “小忠者,為一家謀也!” “大忠者,乃民之所望!上思利民,忠于民而信于神也!” “而想我祭氏乃商賈大族,利民利己本就為忠之屬也!故而,既為善事,又豈能棄事而不忠呢?” “諸位皆以為我祭氏乃爭利于民,卻殊不知若無我祭氏守命事忠,又豈能有如今這鄭邑之繁榮?諸位又豈能還在此處針砭時弊?” “故而,于我李然而言,于我祭氏而言,事小忠而成大忠,此實乃忠之屬也!” 李然這話音一落下,在場眾人也皆是一怔。 他們根本無法反駁李然的這個觀點。 因為,李然所言之立論是極高的。 他李然替祭氏說話是不假,祭家身為商賈的確是利己也不假。但是,最關鍵的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身為君子,能夠事小忠而成就利國利民的大忠,難道不可以嗎? 退一萬步講,李然之所以要為祭氏謀利,歸根究底,不過也只是一種手段罷了。 其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實現他那早已是埋藏于心底深處的那個,最為偉大的抱負——為天下人找一條活路來! 這即是當年他的好友太子晉的遺言,也同樣是他之所以會站在這里的最根本的目的。 只不過,這里在場的其他人人,顯然不可能都有這樣的覺悟。 畢竟,這就如日后孔子所講的那般:“夏蟲不可語冰”! 說得了一些題外話,而此時的李然,雖說是極為硬氣的應承了他的“私心”。但是,這終究不能當成是一個合理的理由去堵住云云重口。 是的,你是祭氏的人,所以你替祭氏說話,這是很正確。 那同樣的,你在這里所說的每一句話,如果其立場本身就是令人存疑的,那又能何以服眾呢? 一旦是這個問題處理不好,那么李然之前所說的所有大道理,就理所當然的會全部失效! 所以,而今的當務之急,就是要給子錢正名! “想我祭氏,在此次推行新政的過程中,可謂是費盡了心力,也一時散盡了資財!此間風險,皆是由我祭氏一力承擔著。而由我祭氏所借出的子錢,最終也的確是使得這些庶人的生計有了保障?!?/br> “既然如此,我祭氏的所作所為,雖說或許日后是能夠從中牟利的。但是歸根究底,我祭氏欲造福一方百姓的宗旨卻始終沒有改變過的!” “所以,這又有何不可呢?更何況,我鄭國本就是以商賈立國的,商賈既得其利,此乃是我鄭國自古以來的慣例!李某作為只半個鄭國人,對此尚且是了如指掌。難道在場的諸位,即是皆生養于鄭國的,難道對這一點卻還有何疑惑不成?” 李然為祭氏謀利的確可謂是“自私”。 但祭氏得利,庶民也同樣得利,他們不僅擁有了自己的土地,而且還變相的減免了稅賦。 民眾的安居樂業,就是家國社稷的根本。 是啊,如果能夠互惠互利,甚至是能夠滿盤皆贏,那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么? “想我祭氏,之所以能夠成為今時今日這般的豪門望族,難道僅僅是因為我們只為自己謀利?” “或許在場諸位乃是皆不事商賈之人,故而對于商賈之道是有所誤解?!?/br> “其實,所謂商賈之獲利,乃是以貨殖為利,而絕非是巧取豪奪之利!” “譬如此間新政,若新政本身對于鄭國上下,皆是無利可圖的,那我祭氏又如何能夠以此為利?” “所以,我祭氏之人既以此得利,便恰恰證明,子產之新政,乃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故而,我祭氏之人如今積極投身其中,與庶民們是互利互惠,這又有何不可的呢?”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