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不當王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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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整個會場可謂是“硝煙彌漫”,“人聲鼎沸”。 李然瞧得這場景,心中卻反而逐漸平靜了下來。 在他看來,這種爭論顯然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如果不能觸及兩種制度的根本問題,那便是將這天掀翻,將這地刨空,也根本無濟于事。 這幫人,畢竟還是太古老啊。 “呵呵,是時候開始真正的表演了!讓這群人看看什么叫做現代文明的優越性!” “唉?!這不是洛邑守藏室史李然李子明嗎?” 就在李然這剛一起身,正準備一鳴驚人之際,人群中卻忽的傳來了一道詫異之聲。 聞聲,在場學子頓時紛紛將目光轉向了李然。 “洛邑守藏室史李然李子明?就是那個號稱博覽天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洛邑守藏室史李然?” “聽說此人任職洛邑守藏室史時,曾閱藏書萬卷,天下之事,莫不在他心間,周王室對此人禮敬有加,今日為何來了魯國?” “博覽天下?如此??谡l人夸下的?如此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爾,我看是周王室眼神不好才讓此人任的守藏室史的吧?” 聽說過李然的居然也不在少數,但是真正見過李然的,卻還是少之又少。 同時也有不少人對李然這個洛邑守藏室史的真實性表示懷疑,認為他這個洛邑守藏室史,頂多就是靠的關系,走的后門罷了。 當然,這也是出于李然的年紀確實偏小了些。 以貌取人,在任何年代都時有發生,這是無法避免的。 但李然卻是面不改色的立于場中,眼神肅然,英姿勃發。 “一群學渣?!?/br> 他的眼睛里只有這兩個字。 這時,一個身著紫色長衣的男子忽的從人群之中站了起來,李然一開始并未注意到此人,直到此人來到他面前,他這才反應過來。 只見此人羽冠高聳,長袖及地,穩重而華貴,紅潤的臉龐上一雙犀利的眸子泛著一絲殷切,若不細看,斷然看不清楚。 “敢問足下便是洛邑守藏室史李子明?” 來人恭敬而禮,聲若輕鴻,直叫人如沐春風。 李然微微點頭,正要說話,卻不料剛剛諷刺李然這個守藏室史乃是走后門得來的男子再度出聲道: “叔孫大夫,此人一看便是招搖撞騙之人,何必與這種人言語,如此豈不玷污我等身份?” 有地位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 這也怪不得這人,畢竟李然此時無身無分,相當于一個庶民,而且還是個逃難的庶民,地位可見一斑,于這人眼中,那無異于乞丐一般的存在了。 不過李然聽到這話,眼神卻是猛然凌厲起來。 第三章 當辯客就要語出驚人 就在李然準備用舌頭“大殺四方”,讓這些人見識見識什么才叫真正的“噴子”的時候,那叔孫大夫聞聲卻是先了他一步。 只見他皺眉回頭,看著那人道: “許不聞李子明三歲能言,五歲能文,十歲書萬卷,束發而冠之年便已成了守藏室史,在座諸位可有人比得?” 李然沒想到的是,這世界居然有人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若不是他親耳一聽到,只怕這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信的。 要說起這一世的李然,最大的特點簡單來說,就是兩個字——神童! 正如這個叔孫大夫而言,這一世的李然,三歲能辯,五歲通詩,隨后成為太子晉的伴讀,而后年紀輕輕便被推舉為守藏室史??芍^博古通今,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于是,叔孫大夫一番話自然引起了在場眾人的驚嘆,紛紛朝李然投來異樣的目光。 “哦,不曾想這李子明竟是這般的天才?” “叔孫大夫常年在外周旋,所知甚廣,他所言者,想來必不會錯,這個李子明必然是有些本事!” “那方才我等之言,豈非唐突?” 一時間,聞得叔孫大夫如此言道,不少人只得紛紛臉紅垂首,不敢再看李然。 可他們哪里曉得,此時的李然根本沒注意到他們,但見此時叔孫大夫已經再度轉頭過來,恭敬有加的看著李然道: “足下遠道而來,可是專程前來參加今日之集會的?” 李然思索了一番,搖頭道: “不不,僅是路過而已?!?/br> 我說我是來混口飯吃的你信嗎? 這種事顯然是不能明說的,李然逼格很高,目光泛著一絲淡然,整個人的氣質一時間很是高雅。 叔孫大夫見狀不由微微怔色,隨即顯得有些失望,但一瞬間便又燦然笑道: “那也無妨。無論足下是不是專程而來,但既已來之,便是豹之榮幸!還請入座?!?/br> 叔孫豹,魯國三大貴族之一叔孫氏的宗主。魯國三正卿之一,今日集會的舉辦人。 說話間,叔孫豹正要向李然作揖引入坐席。 李然見狀,趕緊上前托住,喟然道: “豈敢豈敢,叔孫大夫言重了……實不相瞞,在下已不是洛邑守藏室史,此番前來魯國乃是游歷。叔孫大夫既是魯國貴胄,何須如此大禮,折煞小人,折煞小人了?!?/br> 沒了官銜,李然便是普通人一枚,甚至連普通國民都不如,因為說起來他是周游列國,但實際上也是逃難,可謂狼狽至極。 在場眾人見狀當即忍不住對李然感到好奇,其中一人道: “聽聞足下乃與太子晉亦師亦友,那想必足下才學必然超群絕倫,非同凡響吶!” “今日之論辯正是膠著之際,分封與君制到底孰強孰弱,不知足下是何見解,何不下場論辯一二也好叫我等開開眼界?” 眾人聽得此言,紛紛稱是,皆是想聽聽李然的高論。 那叔孫豹也是格外殷切,朝著李然再度作揖一禮道: “今日豹舉辦之集會,便是想著集思廣益,讓天下學子多多交流切磋。子明先生今日既來之,若不言語一二,豈不遺憾?何不姑且一試?”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然想要拒絕也已是不能,但看著在場眾人的目光,他卻又有些不太愿意開口。 或許是由于這個時代的局限性,這些人的眼里除了他們所親眼見過,所親身經歷過的一切之外,便是容不下其他異端的。你要說他們知書達理吧?他們往往還真能鼠目寸光給你看。但你說他們不學無術吧?但他們所說的還真能端得一副有理有據的模樣來。 跟這幫人,李然實在想不出來有什么好說的。 但礙于叔孫豹的請求,他這言可謂不發也得發,畢竟人家是魯國大佬,你這剛剛逃難而來的“乞丐”,就是沖著人家這大腿來的,你要不發言就想抱大腿,這顯然不合適。 于是,在眾人顏色不一的目光下,李然緩緩走入場中。 而此時人群的后方,一個頭頂斗笠面紗的女子正翹首而立,看不清模樣,一席白色長衣顯得純然高潔,身旁跟著兩個仆人,也是頗為期待的看著李然。 “小主,婢以為叔孫大夫看人一向極準,他既如此看重此人,想必此人多半是有些本事的吧?” “是嗎?看看再說?!?/br> 女子臉上的面紗擋住了她的面容,也不知是何表情,只聽聲音顯得十分的輕描淡寫,不見任何波瀾。 這邊,李然進入場中,目光掃過在場眾人,眉頭不由微微皺起。 這種場面,他只在自己導師做演講的時候見過,而他一貫以來都是坐在人群的,而今頭一次站在臺上,緊張自是難免的。 但此時的李然,卻猛然的想起了已逝的太子晉——他的好兄弟。 “子明,記得你的使命!去替天下蒼生,找一條活路來!” 但見李然微微卷起長袖,略微使自己鎮定下來后,目光一下子又變得銳利起來,整個人的精氣神在瞬間發生了巨大改變。 若說之前的他看起來有些膽怯,有些無奈,那么此時此刻,這些膽怯與無奈都已煙消云散,轉而換上的,乃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自信,乃是一副自由自在的淡然與瀟灑。 而后,只聽他朗聲道: “分封者,權臣并起,爾虞我詐,勾心斗角,莫衷一是?!?/br> “張公室者,專也!專者,君主權重,事必躬親,若無驚人之魄力,鐵血之手腕,廣博之閱歷,國家運行必然不暢,上行下效,策令難達,王權難及,何來霸業乎?” “楚國之現狀,當一時也,非長久之計,誰人又可保證楚之國君代代如武王,成王乃至莊王?” 此言一出,饒是在場眾人早有準備,但還是被李然這一席話給震驚不已。 他們如何也沒想到李然不但沒有贊同分封,也沒有贊同君權,反而將兩種制度都進行了否定。 也就是這兩套方案在他眼中,皆是不可取,皆是糟粕! 換句話說就是,在座的各位所說的都是垃圾! 在當噴子這件事上,他李然誰都不服!好歹自己也是受過十六年義務教育的。 “少主,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被追殺了……” 鸮翼聽完李然所言,頓時瞠目結舌。 這種話能隨隨便便說的嗎?你這怕不是打著燈籠回王畿,找死是吧? 跟著這種主人,可真是令人頭疼啊……鸮翼只一陣臉黑搖頭。 而這時,這場中的學子們在反應過來后,也紛紛開罵了。 “胡言亂語!按你這么說,兩者皆不取,天下何如之?” “呵呵,此言一出,便可斷定此人乃是沽名釣譽之輩?!?/br> “就憑你剛才說的這話,王室便該將你緝拿問罪!” 一時間,無論是贊成分封還是贊同振興公室的學子,紛紛出言討伐李然,群情激憤,激烈異常。 而此時,一直期待不已的叔孫豹卻恰恰相反,忽的眼前一亮,臉上頓時露出了笑意: “子明之胸懷,可謂當真溝壑萬千,如此雄辯,非凡俗能言也,實叫人大開眼界??!” “不過子明,分封王權與振興公室乃而今世道之典范,為何在子明口中竟都是如此不堪?” 叔孫豹顯然想要知道更多,當然也是想要試探李然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