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鉤翅(一)
人間只道黃金貴,不問天公買少年。 —— 金末元初 元好問 阿寶看那雀子也無大礙,搓了搓手,跑道后院整理起柴火來。阿寶的娘也燒熱了爐灶,弄了幾顆土雞蛋給阿寶抄蛋吃。 那小金雀獨自一鳥待在廳房,阿寶家里簡陋,沒什么家具,就一張大木頭桌子,叁個樹墩子當椅子,桌子上擺了幾個破了邊的開口粗瓷大碗。大木桌旁是個土炕,床頭連著后邊的灶房,冬天生火做飯就不冷了。床上擺了一床被褥,都是麻布的,上面縫了不少個顏色不一的補丁。整整齊齊的迭放在床頭。 阿不一會兒,阿寶的娘就從后面灶房里端出來熱氣騰騰的炒雞蛋,拌小青菜和玉米饃饃。阿娘一邊擺置碗筷一邊吆喝著阿寶來吃晚飯。 阿寶應聲而來,擦擦頭上的細細的汗珠,將濕漉漉的手在衣襟兩側擦干。阿寶往樹墩上一坐,褲子抻了上去,正好露出腳上的布鞋,大腳趾給戳了一個洞出來,給阿寶的娘看到了。 “兒啊,你這布鞋又破了,等會兒換下來,趁著天沒黑,俺給你補好,”阿娘心痛的看著阿寶的腳。 阿寶憨憨得一笑,不好意思的把大腳趾往回縮了縮。 “沒事兒, 娘,我還有雙草鞋,還能穿穿,這布鞋不耐走,就砍了這么兩天柴火就給磨破了?!卑氁膊辉谝?,一邊大口的嚼著菜一邊催促著阿娘也趕快吃。 吃完飯,阿寶打了井水,把鍋碗沖洗干凈。這天也就暗了下來。阿寶回了廳房,看著母親就著窗外的一點兒光,在哪兒補鞋子,就說:“娘,明天再補吧,俺給你把床鋪好,你就趕緊先睡了?!?nbsp; 說著幫著母親收拾了針線活,鋪好床鋪服侍母親躺下。 安頓好阿娘,阿寶自個回到灶房,搬起豎在豎在火爐旁邊的兩塊木板,撐在樹墩子上,拼成一個木板床,又從低下翻出來條棉褥子,鋪了鋪坐了上去。正想著倒頭就睡,突然的眼前金光一閃。阿寶揉了揉眼一看,還是那只金雀子。 “你咋還沒走呢?”阿寶沖著金雀子說,那小金雀撲啦啦的落在阿寶身邊,歪了腦袋從身上梳下來叁根羽毛叼在嘴里。 阿寶看著神奇,心里還想這小玩意咋還不飛回山林里找別的小雀去。結果這金雀子叼著叁個金色的羽毛在他面前呼啦啦的飛了好幾圈,好像要示意什么。、 “咋了這是,要給俺你這羽毛嘛?俺可不要,你自己留著,冬天還保暖哩?!卑氄f著揮了兩下手,想讓小金雀飛走,沒想到這金雀子就是不走,弄得阿寶只好伸出了手,接住了小金雀。那金雀子站在阿寶寬厚的手掌里,把嘴里叼的叁根羽毛一放。霎時間,叁塊沉甸甸的金片子落在阿寶手心。 阿寶一看嚇了一跳,“你這小雀子,還會法術哩?”他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多金子。 小金雀煩躁的嘰嘰喳喳在阿寶手心跳了半天,阿寶也沒看懂啥,騰出一只手拿了一塊金片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哎呀,還真硬啊?!卑毼嬷?,把金片子吐到手掌上。 那小金雀看了,搖搖頭,然后飛到阿寶脫下來的鞋上嘰嘰喳喳又跳又叫,然后又飛回阿寶的手掌,叼了一塊金片子扔到破了洞的布鞋上。 “哦,”阿寶撓了撓腦袋,“你是讓我用這金定子去買雙新鞋子?” 小金雀點點頭,然后又飛到阿寶身上,用嘴啄阿寶的衣服。 “你還讓俺再買上新衣裳?”阿寶似懂非懂的問道。 小雀子又點點頭。阿寶一邊仔細的翻看著手里的金片子,一邊說:“你這個小雀子,還會報恩哩,俺又不缺錢,明兒個賣了柴火能得好幾個銅板哩?!?/br> 小金雀聽了,渾身炸了毛一樣,更加暴躁的嘰嘰喳喳在阿寶的手掌心里跳來跳去的。 “好了好了,俺知道了,明兒個就拿你給的金定子去買上幾件新衣裳”,阿寶說著,把小金雀放在一邊,自己小心翼翼的把叁片金子拿帕子包好壓在枕頭下面。